长公主姗姗来迟,坐至主位细细看刚送来的抽签顺序与节目单,也不知她是看到什么,笑得神秘,随后自发间取出一支彩鹊衔荷簪,说这是她加的彩头。
下头的女眷霎时热闹起来,那支簪子可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宝贝。
长公主身边的侍从接过簪子,稳稳托着那木盘绕场一周,以保证在场小辈都看过。
木盘里,金黄的绢布上躺着巴掌长的金簪,簪头拇指大小的彩鹊栩栩如生,琉璃点的羽毛并不同色,阳光下折射出五色光点。
鸟嘴里的荷花由金丝勾勒花瓣,格外立体,齐琬眯眼细看,原来那花深色部分镶得是红宝石,浅处嵌得粉玉。
0791适时提醒,“原剧情里,这宝贝是你弹古琴赢来的,好好表演。”
齐芊的顺序在她前面,此刻已是一身鹅黄衣裙站在台中央,挑衅地冲她挑眉。
一声鼓响,她定好姿势,提袖掩面,侧腰探手,似是将振翅而飞地蝴蝶。
笛声起,鹅黄的身影在台上肆意绽放美丽,水袖翻飞间,齐芊姣好的面容上停了只白色蝴蝶,露出她那双清泉般的眸子,众人不由看失神。
笛声绵长,清风袭来。簌簌落下的花瓣同美人在台上共舞,不知是先前的白蝶招来同伴,还是那花间美人迷了蝴蝶的眼,四处飞来的各色蝴蝶向齐芊涌去,在她身侧,袖间环绕。
76号看呆了眼,“好美啊……”
0791淡蓝色的虚影凝实拳头,毫不客气翘上他铁坨,“专心工作。”
齐蒙看着台上大放异彩的二姐,扭头看向齐芊的位置,嘴角不由抽动。
他也不知道齐琬这个神经病哪根弦搭错了,衣服不换,古琴不拿,怀里还抱着个奇形怪状的像是胡琴的东西。
0791对于她钻空子的行为喜闻乐见,吉他有弦,古琴也有弦,都差不多。语气戏谑,“没看出来啊,手搓吉他。以后你可以不用干客服,自制吉他售卖多棒。”
齐琬拨了拨刘海,“我大学那会,兼职可是酒吧弹唱歌手。”
宋明江看远处抱着吉他的人,想起她在酒吧时的热烈明媚,不自觉翘起嘴角。
齐芊表演结束,下场见她怀里那把胡琴不由冷笑,“大姐姐还不如称病,省得在看台上丢脸。”
齐琬弯眼祝贺,“妹妹今日一舞实在惊人,如天上仙子美不可言。”
齐芊面色一滞,冷哼,“父亲又不在此处,你装这副样子给谁看?”
齐琬见前面的丫鬟焦急冲她指看台,不再理她,弯腰提着矮凳,抱着她心爱的吉他上了台。
旁人看她乐器奇特,开始低语。
她不在乎议论声,报了自已名字后,食指划拨几下,确保调整好,冲二楼贵人福身,坐下开始扫弹琴弦。
随着音节连贯起来,议论声随着音调的起伏静了下去。
宋明江听着熟悉的音调心里宁静不少,这是齐琬每晚散场必弹的曲子,在他们那,这曲子叫“飞雪玉花”,是以历史改编的动漫插曲。
听得时机合适,他取笛合奏,二人配合默契曲声悠扬婉转。他练了很久,终于达成很早以前的约定,是同她合奏这一曲子。
明明是个晴朗温暖的天气,众人听着那绵绵长音却似看见满天飞雪,心下跟着簌簌细雪静下不少。
琴音深沉,笛声高亮,音韵缭绕看台,忽地听鸟儿扑翅,白羽配着缠绵婉转的音调,听者感念颇多。
长公主思及旧事,眼角含泪。过往的遗憾委屈随着曲声叠荡,慢慢地似是浸在皑皑白雪中没了踪影,空空荡荡,归于平静。
一曲毕,齐琬抱着吉他行礼告退,在场众人回神,只觉心里一阵怅然。
齐蒙的心从紧张到平静再到酸麻难挨,捂着眼圈不让旁人发现自已落泪。
呜呜呜,大姐姐,她是受何刺激才有了这番叫人落泪的本事……
齐芊见她下台,不由上前几步欲搭肩,手刚抬起很快落了下去,语气柔和不少。
“大姐姐这曲子虽是佳作,可今日是百花宴,欢喜的曲子更好。这曲子我听着哀婉……甚至还有几分相思苦。”
齐琬弯眼摇头,“哀婉与否,不过白茫茫一片,归于平静再无其他,这何尝不是一种欢喜。”
齐芊看她笑眼弯弯仍旧真挚,偏头飞速眨眼,语气僵硬,“遗憾与否都不作数,是拿旧事讥我。”
齐琬叹气摆手,“不对。”
她看向远处站着的宋明江继续道,“但有件事妹妹说对了,”她垂头笑得温婉,“相思。我却是为了某人改的此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