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厄玲时,她身上的白色斗篷已然被拆解了,毕竟太不得体了。
此时厄玲穿着一件淡黑色的风衣,看上去十分帅气。两人在高塔外商量着将要搭载的交通工具,却看见夏洛特一路小跑着过来了。
“嗯?她来干什么?”白卞皱起眉头,按照瑟都的理论,她此刻应该留下来进行所谓的准备工作。
“不管她,如果她是来找麻烦的,那我就······”然而,厄玲突然意识到不对,这里是梦末初始,白卞和圣铜目前严格来说甚至还算是朋友。想到这,她连忙改口,“就随便应付一下。”
可白博士仍旧狐疑地盯着她,那清澈的眼睛仿佛能够洞穿她的想法。厄玲赶忙跑过去找夏洛特,白卞太聪明了,不能让她看穿自已。
然后,强忍着恶心,她拉着夏洛特的手慢慢走了过来。手拉手,好朋友,这下你总不能猜到我心里面想着的是怎么除掉她了吧。
“白姐姐,”艾米莉亚的声音甜甜的,“我们怎么去呢?”
厄玲要吐了。
“小骆驼,”白卞第一次认识她的时候,就给这个活泼又可爱的金发女孩儿起了个谐音的外号。“要不咱试试希斗新研究的曲率门。”
所谓曲率门,就和后世代风靡一时的动漫里蓝胖猫的小道具差不多作用。不过他的门可以随心所欲地去往各地,而瑟都的门不行。将两个空间折叠在一起是很难做到的,希斗,采乐和卡洛斯三个人日日夜夜地研究了三年才做出来一代的雏形。起初一代门打开后周围的人差点全部被吸入外太空,之后不断调试供能还有构造,直到第4代才将落点限制在地球上。如今这项科技也仍旧没人敢说完全成功了,但是第7代曲率门已经可以实现单程旅行了。梦成塔外五百米处向下的地下室,有着关闭的七扇门分别通向其他七座高塔,需要用梦末元素功能才能使用。
“那我去叫奥黛丽过来发电。”
“嗯哼。”白卞露出调皮的笑容,小骆驼看到这个标志性的笑容就知道她有了新点子。白博士笑着拍了拍厄玲的肩膀,这让她感觉不是很妙。“小厄玲,嘿嘿。”
“哈,”她叹了口气,“不用了,我来发电。”
一行人来到了地下室,这里的墙壁是用钨合金打造的,能耐熔岩,反正梦末元素随便合成,除了好点子,大盛世什么都不缺。面前的是七个巨大的环形框架,虽然说是门,但这种东西根本不可能将体积压缩的很小。说实话这种好东西就用在地球上简直是浪费,不过人们也没什么必要去太空深处流浪,所以这个领域的研究热度一下子就下去了,瑟都感觉留着这空白很不好,最后简单弄了这几台,主要是希望能够留下成功运行的实验记录和机械构造蓝图以便能够存在梦成塔的数据库里。
三人找到了写着澳洲的跃迁门,厄玲看了一下使用说明,耗电量居然达到了一个天文数字。
“这东西······是'非入梦'的?”厄玲的态度一下子变了。所谓非入梦,指的是没有梦末元素参与其核心的科研成果,这就很不凡了,好比后世代的人研发出了封建时代的某种失传产品。虽然很不简单,但是却也没用,属于是出生就入博物馆的那种。
可就因为这一句无心之言,厄玲马上意识到自已说漏嘴了。猛然回头,小骆驼没有在意,但是看到白卞震惊的表情,她就明白了,晚了。
厄玲赶忙转过去,低头忙着对设备进行供能。夏洛特坐在一边,轻哼着歌曲等待着她工作完成。当她忙完,正想站起身时,白卞突然把手放在她的肩膀。
“小厄玲,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我了。”
白卞声音很细很轻,可却如炸雷一样在厄玲脑中响起。不是问自已为什么了解非入梦的概念,不是问自已为什么知道她的名字,不是问自已为什么刚刚见到小骆驼时的奇怪表现,仅仅只是一个毫无根据的猜想,却已经无限接近真相,这就是梦末时代的第一人。
“什么呀,妈妈,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之前认识你呢?”厄玲打了个哈哈,想着糊弄过去。这没用,厄玲从来没撒过谎,脸直接就红了。然而白卞却笑了,摸了摸她的头,什么也没说。
折跃门打开,一行人穿过,就直接抵达了梦成塔,面前是一片广阔的大沙漠,高塔位于山上。
然而此刻,情况并不乐观。这里的出口位置正巧是在梦成塔内部,几人刚一出现立刻就吸引了全场目光。不错,是全场,百十来号人手拿各种裂变型激光发射器,这是一种长程勘探的照明灯,用来检查海底构造或是深井照明才使用的。高光强的灯束能够射出千百米外都可见的激光,一般这类东西都是归属于建筑构造法持有人的手中,并且使用时应当规范使用,禁止对人照射,禁止对可燃物长时间照射。而另一边有一些人手里提着的正巧就是有内含机化合物的高压喷枪,利用最先进的泵动式传料工艺能够使得有机溶剂喷洒到五百米远。这一般是用来站在地上给高层建筑上漆,喷管很细而且带有高倍率瞄准镜,其上刻度是无风环境下测定的。随着距离的拉远水平刻度线也会随之上升,用以补偿重力对物料带来的影响。然而就算单拎出来,灌满腐蚀液体,这一样是致命的武器。
这两类都属于管制工具,所以不允许大规模持有或构筑。能够搞到这些,必定是得到社会公序部的某些高层批准。因而,真正的敌人不是这些,而是潜藏在高层中的狂想症患者。今天是社会部,明天就可能是文化部,后天还可以是研究部,这才是真正侵蚀乌托邦的毒虫。
然而人们一直在除虫,却未曾想过为何生虫
眼下厄玲所面对的,覆手可灭的小麻烦。但一行人要根除的,却是这个时代的弊病。
它病了,病的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