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并没有所谓的守墓陷阱,而是简简单单的布置,一个大堂,再向内是一个类似于展厅的东西,一口巨大的仪器将大发明家冻结在中央,四周分别摆放着八个水晶展台。不过其中的制式梦成都已消失不见,除了右手第二个刻着元素字样告示牌的展台,用于操控分子化学合成的制式梦成就静静地躺在其中。晴天并没有急于取走,而是观察起四周的环境。四周倒也没什么新奇的东西,不过中央的“棺材”两边刻着几行小字。
“同胞啊,当我的预言成真之际,请拿起这些工具,为了我们的未来顽强抵抗吧。梦末之刻虽然痛苦,但我们终将迎接苏醒时的光辉黎明。”
晴天打量着“棺材”里的人,突然发现这好像就是生物学领域一直在研究的冬眠设施,因为机械设备上的小显示屏,有着心电图一样的东西,还在不断跃动。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就意味着面前之人恐怕也是一位经历了梦末战争的先民。
而且,有可能他就是厄玲口中的制式梦成的发明者。
“抱歉啊老人家,情况紧急,借你的大发明一用。”晴天对着机械鞠了一躬,然后走到了写有元素的展台,真正的原件正静静地躺在其中。要怎么拿出来呢,看着面前的水晶,晴天又犯了难。这里也没有什么解密游戏,更没有拆除工具,面前的二氧化硅晶体坚硬无比,要怎么办呢。
小艾看着水晶也犯了难,两人一筹莫展之际,她伸手想摸一下水晶罩看看有多厚,结果她的小手却穿了过去。
博物馆里经常会有某些放在展台但是没有扣上玻璃罩,反而用白炽灯对着文物一个劲儿猛照的展品。这个和那个差不多意思,也就是说大发明家并没有把它看作是什么很珍贵的事物,而是某种有纪念价值的小扳手,小螺丝刀这类的小工具。
这样的设计,让晴天对于这位先民有了更多的认识,谦卑自牧但却野心勃勃。试图创造足以比肩梦末元素的人类科技,但却没有将他的成果放上神坛,而是无偿借给他人,只是单纯希望它们能够帮助别人解决麻烦。好像一个一心钻研的老工程师,一门心思扑在发展科学,摆脱依赖这件事情上。成功与否尚且存疑,但是这种认真的态度值得晴天为之钦佩。
“多谢啦,前辈。”晴天一边自说自话一边将手伸入展柜,当他拿起这最后一件制式梦成的时候,一阵微弱的电流从手臂传来,他顿时理解了这件工具的用法。与此同时,冬眠舱也开始自行解锁,当盖子通过液压装置被抬高时,里面的寒气也逸散而出。在那之后固定休眠者的软束缚带也从一端断裂。里面的人噗通一声坐倒在机器底部,双腿自然的平放在地面上,久久没有动作。
晴天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休眠者,他衣服因为长时间冰冻而充满褶皱,因为温度低的原因现在表面凝聚了薄薄的水汽,此刻正向下滴水,就好像冻干机内的食品一样。
大发明家此刻头昏脑胀,四肢绵软,他摇了摇头,晃了晃脑,试图尽快恢复身体活力。当他看到面前的晴天时,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但是声音嘶哑,晴天听不清他想表达什么。良久,他的身体逐步苏醒,声音渐渐清晰起来,“水······”
原来是要水啊,正好晴天想试一试这个新东西。他举起梦成工具,从墓口用于阻隔海水的防水墙外侧截取了一个直径十厘米的海水泡泡。在那之后,开始尝试蒸馏操作,经过一段时间后得到了提纯后的净水。他操控将水泡泡飘到先民嘴边,后者噙着吸嗦起来。也经过这次实践,晴天对于梦成工具的理解更为深刻了。这种神奇工具的能力范围是根据自身的学识来决定的,如果是厄玲的话她应该可以施展出自身原本的部分能力。但对于自已这件工具还是远远不能达到他的期望。毕竟他的学识受限于时代,能发挥的作用十分有限。真打起来的话,就找机会偷袭吧,出奇制胜,还是摆脱不了对于厄玲的依赖啊,但是也不至于成为她的拖累。无论如何,有总比没有强······等等,这里不是就有个超时代的先民吗?啊,也不行,没什么共同利益对方凭什么出手相助,真是头疼啊······
与此同时,先民已经恢复到能站起身来的地步了,看着眼前的手持梦成工具的晴天,他好似自来熟一般地开口了,“早啊,小哥,现在是第几年啊?我睡的有点久,我的助理看起来没能撑过这场战争呢。”
晴天看着眼前之人,正思索着如何开口,可对方似乎被某种奇特的事物吸引了注意力。“小哥,你把化成借我用一下。”
他似乎理解了,对方指的是自已手上的代表元素的制式梦成。他将发光三叉戟递给了对方。
对方像是抚摸某种珍宝一般,而化成也似乎在回应着他,忽地他对着晴天一指,一股气浪猛然爆发将他击飞出去。不过却也并未受伤,因为他的身下有气流将他缓缓放下。
“抱歉哈小哥,我看走眼了。”先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副眼镜可以观测到微观粒子,是谁给你的?这种精密的科研机械全花市只有三副。”他顿了顿,观察着晴天的反应。“我一副,总席一副,他女儿一副,那么,你是哪一边的?”
“什么?谁女儿?你说话云里雾里的。”晴天被搞糊涂了,但联想到梦末那个科研圈子,难道说······?
“额,不是女儿了,这姑娘无父无母按照习惯就当做是AI让它认创造者为亲族了。”话锋一转,又回到了之前的问题上,“谁给你的?希斗还是那个,额,叫什么来着?玲依?”
“不认识,难道除了厄玲还有其它梦末元素造物吗?”小艾插嘴道。
“这个小不点是谁啊,怎么······感觉不对······”先民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突然生出某种莫名的寒意,语气毫无察觉地恭敬起来,“这位,额,女士,据我所知白博士他们只创造了玲依一个,嗯,人,应该算人吧。”他自已都不确定了,纯粹的梦成元素生命,虽然一切都是在模拟人类,但毕竟不是天生的人,目前学术界对此还没有下定论。
“那就是了,应该就是厄玲姐姐。”小艾似乎已经推断出来了,也许厄玲改过名字,至于为什么这样叫,具体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你们是小姑娘那边的?要帮她报仇吗?”先民打量着两人,看不出对方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恰恰相反,我们想帮她摆脱仇恨。说来惭愧,结果我自已也陷入这仇恨的漩涡之中了。”
“还是别了,我劝你们不要多管闲事了。”先民摇摇头,露出惆怅的神色。
“这种恨意,可能就是这孩子仅剩无多的生存意义了。”
似乎陷入某种回忆,先民重重地叹了口气。
“白卞,你终归是错了,她本不该有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