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忡了半晌,等迟晚晚反应过来,车已经开走了。
天知道,她只是随口说说,这段日子迟璟是极忙的,平素里,虽是大大小小的酒席充斥了他的生活,但他总还抽得出时间同她吃些清简的便餐。
今天是他们两个多星期以来的第一次见面,其间,每一个无眠的凌晨,他总会打来,也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早点睡吧。”讽刺地是,接电话的时候,她大多是在夜未央后台某个僻静的角落。
轻恩一声,之后,归泯于沉默,直到他说,“我挂了。”她才在蹉跎了大片空白之后,矫情地补上一句,“你喝酒了,”她猜的,循着他疲惫的语气,有七分笃定。
对方低哼了一声,她轻声道,更像在叹气,“少喝点儿,你胃不好。”没再回应,对方收了线。
走廊上,冬日的晚风,仿佛带着融融的暖意,缓缓吹进心底,掐灭了烟,迟璟转身进门,“迟书记,我敬您。”他接过酒杯,淡然地笑笑,即送至唇边,一饮而尽。
迟晚晚有些内疚,她无意占用他一天拆成两天仍嫌不够的时间,登时脱口而出,也许是青岩的安宁太蛊惑,暂时忘却了世俗纷扰,她以为他不会在意,造成如此局面,她后悔了,
拽了拽男子的袖口,心虚地说,“那个,小jiu,还有其他的车可以回去么?”
迟璟没应,牵着她一前一后地走。
迟晚晚稍微用力,赖住不走,迟璟回头,略微皱眉。
“我突然又想回去了。”声若蚊呐,目光平视男子的下巴,不敢挪移。
迟璟却道:“可是我想留下。”眉峰耸动,七分玩味中有三分认真。
自此,迟晚晚坦然接受,他是个不喜反复的人,多数时候,他会尊重她的意见,只是一旦决定,便不会改变。
夜微阑,浅淡的暮色笼罩着小镇,小镇沉浸于一派和谐的安然,寒风乍起,身子禁不住瑟缩,连带也波及到被他握住的手。
迟璟顿下脚步,只稍一用力,将她带进怀里,宽松的风衣勉强能裹住两人,迟晚晚枕着他的胸膛,鼻腔里满是他和着烟草的清香,他的体温刚刚好,煨得人暖暖地。
吃完饭,镇长将他们安置在一套小居室,一厅一室。
迟晚晚惊喜地发现,方寸大小的卫生间竟然配备有简便的热水器,满足了,原本没奢求还能在这里洗上热水澡。
目光再转向卧室,是那种很惹人遐想的双人床,又是孤男寡女,不往歪了想那是柳下惠,这样想着脸有些发烫,迟晚晚赶紧朝门边踱向客厅。
客厅的沙发是镇民自制的榕木沙发,迟璟略微靠着软和的垫背,轻蹙起眉吸烟,迟晚晚还是第一次看他褪下了西装革履,此时的他,着了件黑色V领毛衣,简约风格的裁剪,舒适而不失高雅,指间的猩红窜动,烟雾缭绕,稍微模糊了他清明的轮廓。
迟晚晚拾了张木凳坐在远处,两人隔了一个太平洋的样子,凳子很矮,迟晚晚只能微抬下颚,仰望他。
她一个劲儿地说话,说镇长家的包谷饭好吃,说他家的大女儿巧致,刺得一手锦绣华绢,说他家的小儿子很皮,人人都在吃饭,他就顾着玩弄那只巴掌大的幼猫了```````
迟晚晚喋喋不休地说,男子不插话,状似平静地听着,眼角淡淡地。
约莫半小时后,迟晚晚终于无话可说,他以为她爱搜刮这些犄角旮旯有的没的。
实在是,这氛围,简直是天时地利,他大爷的,她只是想防范于未燃,将暧昧扼杀在摇篮里,她说了大半天儿,口干舌躁地,人硬是眉毛都没动一下。
“说完了?”男声清冽,嘴角轻轻上扬。
“恩。”迟晚晚绞着手指,稍显局促。
“过来坐。”迟璟拍了拍身侧的空位,声线是柔和的,霸道中带点蛊惑的意味,她知道她无从抗拒,挪动了一点儿,又挪动了一点儿,隔男子一臂之遥的时候,猝不及防地,被他扯入怀中,惹得她低声惊呼。
“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迟璟居高临下,遮蔽了照耀她的光线。
迟晚晚顿了顿,手指没闲着,正暗暗盘算,“恩——两个星期零三天。”
话音刚落,承接上迟璟的深吻,她的颈枕在他的臂弯,他收紧臂膀,又再收紧,胸前的绵软都抵上他的坚实,他坏心地吮着她的舌头轻轻噬咬,末了,含住她的下唇不轻地就是一口,她吃痛,大眼升腾起薄薄一层水雾,无辜地看着他。
迟璟有些不忍,又轻吮了吮留下他齿痕那块脆弱的皮肤,“两个星期零四天,你说错了,该罚。”
迟晚晚更加委屈,“半天也算么?”
迟璟俯看她,有细碎的光华落进他的眼底,汇成星点若隐若现的幽暗,“想我了么?”他温柔地问。
迟晚晚轻轻颔首,表露她真实的情绪。
眸色一沉,下一秒,她被打横抱起,两手捉住他的衣襟,不住颤栗,恐慌中夹杂些莫名的渴望,隐约感觉到,有些事终究要发生,她却无从抗拒,无能为力。
迟璟的唇延着她的耳廓来回摩挲,喷薄出灼热的气息,幽暗的眸子染上了欲—望的颜色。
大掌循到迟晚晚身前,缓慢地解着绵衫的纽扣,当他解到第三颗时,女迟晚晚蓦地抬手捉住他灼人的大掌,澄澈的眸子盛了一汪清水,定定地望住他,像是无言的乞求。
只片刻迟疑,随即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附在她耳边的唇柔声安抚,“不怕,晚晚不怕。”咬字伴随着迷乱的气息,仿佛多说一个字都是对他莫大的折磨。
大掌由敞开的前襟滑入,贪婪地游走于女孩儿滑腻的肌肤,定格在后背某处隔手的凸起,二指轻轻一捻,终于释放了束缚,二人赤诚相对。
迟晚晚在哭,她明白,有一部分纯真即将远离,迟璟温柔地吮着她的泪,用一种近乎膜拜的姿态在亲吻她的每一寸肌肤,仿佛她是他眼中最宝贵的钻石。
陌生的欲—望混淆着伦理的抵触,两股气流在她体内拉锯着,这疯狂的折磨,直逼她濒临崩溃,两手不自觉抚上迟璟的胸膛,混乱地摸索,亟于寻求某种慰藉。
迟璟终于是隐忍到极致,瞬间过后,短钝的指甲嵌进男子的肌理,迟晚晚撕心裂肺的痛楚,刹那间,感同身受。
疼得发白的唇被她咬出丝丝血痕,他撬开她的齿,将舌头探进去,让她咬。
迟晚晚疼得抽气,掐他,咬他,他变本加厉,似乎存心要让她同他,一起痛入骨髓,上穷碧落,下赴黄泉,生生世世纠缠不休。
当意识即将远离,现实与梦境交错,灵魂早已先于身体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