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尚......”
虎先锋登时停住了脚步,口里喃喃念叨着什么,眼色复杂地瞥了眼不空,内心里头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但那疯虎却不屑一顾地笑道:
“我等妖物,吃人修行,不正是正道?哪儿来邪道一说,哪儿来不可行一说?”
“日月自有华彩,妖物天生便可引而用之,增长修为,此才是天地所定之正道!”
不空搅起鳞棍,将疯虎的尾巴紧紧团在棍上,只轻轻一拽,就痛得那长虫龇牙咧嘴,暴跳如雷。
“妖吃人以增长修为,自古以来,便有所记载,老子不过是抓了几个来打牙祭,关你屁事!”
疯虎咬牙切齿地吼道,张开血盆大口,不管不顾地冲着不空吐出一口腥臭难耐的唾沫。
不空满脸嫌弃地收了鳞棍,从手心吹了阵清风,将那团恶心的物件重又送还给疯虎。
谁料这物件的主人自个儿也嫌弃的很,只将身子一晃,躲了开去,喝道:
“你这猴儿口里就是喊着天大的道理,老子也懒得听!
日日夜夜艰苦修行数年,抵不上吃上几口人肉,此等修行速度,妈了个巴子,吃人才是正道!”
疯虎把满口尖牙一张,法力流转,腹中高高隆起,又打算使那啸聚神功,但不空可不会眼睁睁瞧着他使出来。
将身子一闪,使了个聚形散气的术法,不空登时消失在疯虎的视野中;
而失了目标,疯虎第一时间也停了神功,虎目瞪得大如灯笼,两耳斜斜竖起,面上虎须抖个不停。
“在那儿!”
他怒喝一声,双掌往地上全力一震,一身怪力尽数发出,掀起层层冲击波,跟着一跃而出,往心目中不空所在的位置扑去!
“嚯呀!”
疯虎脸上露出个癫狂的笑来,坚如精钢的臂膀奋力一夹,对着突然显露出模样的不空和尚狠狠剪去!
这一招来得又快又猛,不空的脸上刚刚浮出一丝惊惧,那对铁臂就挤光两旁的空气,将他死死搂在其中!
“给老子...死!”
疯虎浑身爆起青筋,顿时,皮肉之下鼓起条条青筋,竟能如虫儿般扭动。
八趾死死擒住地面,全身劲力登时贯通无阻,霎时间带着那副庞大虎躯冲天而起,在半空中滚过几个旋儿!
“轰!”
迸发之劲毫不保留地狠狠砸落在地上,一瞬间砂石飞溅,烟尘四起,众人脚下的岩石平台,都不禁在这股巨力下抖了三抖。
虎先锋心中一急,险些就要拔刀出鞘,却被广智单手拦住:
“相信师兄便是。”
虎先锋脱口而出道:
“那和尚吃了这一招,便是一身钢筋铁骨只怕也要碎个七七八八,再不去救人......”
忽的自尘埃四溢的场中,一声嗤笑声清晰可闻:
“空有一身蛮力,却连是非真假都辨认不出,可笑可笑。”
“ 猴子,你还没死?!!!”
疯虎一瞥手里拽着的“不空”,七窍流血,四肢尽断,本该是毫无反抗之力,此时却诡异地冲他露脸一笑。
“不,不是你在说话!”
疯虎阴沉着脸,花面皱作一团,明明视觉传来的信息、嗅觉给他的反馈都在述说着:
没错,你抓住的那只猴子已将要死了!
但,不知为何,疯虎心中总萦绕着股不祥的预感,他一甩臂膀,捏着“不空”的脑袋用力一掰,那猴子顿时化作一团白雾散去。
“该死,怎会这样?那猴子抓起来明明实在得很!”
疯虎强忍着奇妙的荒谬感,慌忙起身,但这会儿,耳边骤然响起个戏谑的声音来:
“疯虎,你说妖吃人乃是天经地义,本质上,不过是因为你比那些被吃的凡人幸运了些,生有一副妖躯。
仗着妖类天生的本事,强抢了他人体内的灵蕴罢了。”
疯虎知道是那猴子,正要将身一挺,脖颈上便根冰冷的棍儿压了上来。
“既然吃了那些凡人体内的微弱灵蕴,都足以抵过好些时日的苦修,那......”
那猴子的声音变得贪婪起来,将舌儿一卷,吞了口涎水,凑到自个儿的耳边上,呵了口热气,道:
“要是吃了你这般大妖,我之修为,又能涨上多少呢?”
“你!你这猴儿,疯了不成!”
疯虎将头儿一低,正要往前边窜逃开,那根鳞棍儿却是如影随形,再度死死压在他的颈上。
这冰凉的棍儿就那么轻轻一抵,疯虎顿时僵在原地,他可没有自信拿自已的脖子与铁棍比一比孰强孰弱。
只得低吼一声:
“虎先锋,还不快来救我!要是老子死了,你在这世上,便再无血亲可言了!”
“聒噪!”
不空和尚一发力,将疯虎压倒在地上,精铁所制的鳞棍上开始亮闪起微微红光,棍势,已然在蓄积中!
疯虎心口乱跳,本能地察觉到危险所在,强撑起身子,硬是急急开口道:
“听见了没有!快来救我!”
虎先锋睁着双黄彤彤的虎眸,脚下犹豫不决,一方面是有望领着自已报仇血恨的不空;
另一边却是自已活在这世上的唯一亲人,当年的虎先锋仅存的唯二血脉。
虽然这么多年来,因为自已做了黄风怪手下先锋,兄弟俩老死不相往来,甚至逐渐上升到手足相残的地步。
但当听到疯虎逐渐虚弱的抽气声,虎先锋再也按捺不住了,化作一团斑斓幻影,扑向不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