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虎妖,瞧见没有,以师兄的实力,就算是那黄风怪亲至,又怎会擒他不住?”
广智双手抱在胸前,冷冷说着。
虎先锋盘在岩壁上,不空和沙大郎对攻使的那一招实在精妙,纵然是善用兵器的他也没有自信能模仿个神似,可他仍是朝着广智泼了盆冷水:
“腿脚功夫确实不错,但对上那黄毛貂鼠的宝贝佛头,洪声一震,又能撑得了多久?”
宝贝佛头?
广智稍微思索,跟着便明白了,这虎先锋明显话里有话,追问道:
“那佛头又是什么来历?怎的就能让你这般确信,连不空师兄都决不能胜过他?”
虎先锋叹了口气,口气虽依旧是那般的粗野,但心底里却觉得,再给不空和尚些时间,说不准还真能与那黄风怪拼上一拼,便解释道:
“妈了个巴子,那可是从灵山的菩萨头上割下来的东西,当年只是一个照面便伤了头与我相差无几的大妖!
那黄风怪这些年来更是从不露面,一直躲在大阵中,炼化不知从何处寻来的另一件宝贝,法力深不可测,就凭你们二人,怎能与他抗衡?”
......
说话间,却听那沙大郎又有了动静,只见他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皮开肉绽的一臂护在脑门边上,尚且完好的另一臂撑着地板,缓缓坐起身来。
只是伤成这般模样,这沙大郎仍还留存着不少气力,虚虚低吼一声,眼中放着的嗜血光彩不减反增。
“这沙大郎果真皮实命大,中了师兄这一棍后竟还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此等大妖,可真是世所罕见,又怎会甘愿屈身于这地下?”
广智忍不住把头看向虎先锋,问道:
“那虎妖,关于这沙国王父子三人,你可知道些什么?”
虎先锋冷哼一声,道:
“这黄风岭一带的鼠妖,都是自流沙国而来,拖家带口,前来投奔这黄风怪。
而沙大郎,正是当年流沙国国王,也是如今沙国王的大儿,自来到黄风岭后便疯疯癫癫,整日吞吃鲜血肉食,害得岭中不得安生。
那黄毛貂鼠听了,便将他囚在这里,时日一长,便连血亲好友都不认得了。
嗯?场上怎的又多了只猴子?”
广智遂顺着虎先锋的目光,看向场中,只见在那沙大郎身前,站着的无疑便是不空和尚,但此时,又有一只和不空一模一样的猴子,擎着根碗口粗的铁棍,坏笑一声,道:
“好棍儿!听我口令,长长长!”
刹那间,那猴子将身子一翻,在空中滚了个跟斗,接着手中长棍猛然戳出,伸出数丈!
那沙大郎骤然反应过来,急急把头往回甩去,但这手戳棍疾如流星,这会已是来不及做出反应了。
眼角的余光方才见着了那棍儿的模样,一口白牙就已经重重挨了一击!
沙大郎哀嚎一声,满口大牙崩了个七七八八,那猴子却仍是不打算放过他,两手握住棍尾,腰间发力,竟把这数丈长、碗口宽的大棍儿甩了起来,使了个“搅阵”的功夫。
一时间,只听“噼噼啪啪”好几声爆响,沙大郎口中仅存的数个大牙当场碎裂,痛得他连连哀嚎,呼声不绝。
沙大郎鼓起气力,奋起残存的力道吐出染血大棒,眼中神色都仿佛清澈不少,再不敢和不空纠缠,转身就跑。
但不空哪里肯放过这硕鼠,脚下一点发劲狂奔,紧紧缀在沙大郎身后,时而拔出两根猴毛化作飞针,时而借着地利一跃而起,把手中铁棒狠狠抡出,根本不让他有任何喘息之机!
这时候,虎先锋把眼神和广智一对,跟着两妖齐齐跃下岩壁,“那沙大郎受了重伤,必定会逃回到容身之所,跟老子抄近路堵了他!”
这斑斓大虎四足着地,仗着对地势再为熟悉不过,在崎岖错乱的岩洞里头奔走如飞,而广智也不甘示弱,狼足轻点,运起法力。
那虎先锋领着广智越过土沟,攀上巨石,挤过狭缝,紧赶慢赶,终是抢在沙大郎前头来到一处岩壁底下,此处一面环石,两面悬空,接着一面千佛墙,隐隐可听到梵音绕耳。
隐在阴影之下,虎先锋竖起两耳贴在崖壁,果然听到那沙大郎的隆隆脚步。
数息过后,沙大郎拖着残躯一跃而下,硕大的身躯砸在此方平台上,震起滚滚尘埃!
双目直盯着跟前黑漆漆的深渊,两足颤颤,体内气力已几近于无。
但本能的求生欲望让他燃起了最后一丝力气,把双手一摊,就要朝着底下的万丈深渊扑去。
“休想!”
虎先锋暴喝一声,登时催动体内法力,身化狂风,竟是连广智都没能看清他的动作,下一瞬就已经闪至沙大郎跟前,大喝一声,使出浑身劲力抵住沙大郎的前冲之势。
这沙大郎当真是力大无穷,便是虎先锋动用全身力道,双足仍被推着在地上磨出两道血痕,但好在,总算是在悬崖边上将这硕鼠给停了下来。
跟着虎掌上亮出明晃晃的利爪,一下勾进了那沙大朗的血肉里头,“喝啊!给老子起!”
这妖王浑身发劲,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道,将那沙大朗的庞然身躯从地上抬起了几分!
“去!”
虎先锋旋起虎腰,凝起全身气力,狠狠把沙大郎甩到半空,跟着有风声四起,托着这妖王升上半空,一扑一剪,虎尾一甩!
那沙大郎的硕大头颅登时化作个皮球般,爆射而出,砸在那千佛墙上,将脆硬的佛像砸得破碎乱飞,更是露出个硕大的窟窿来!
“呼——呼!”
虎先锋在半空中缓了口气,脚下忽的一软,霎时从风中跌了下来。
好在地上有具无头尸身垫着,倒也摔了个不痛不痒,只是身上毛发难免沾了不少血液,给这一代妖王多添了几分狰狞之色。
“哼,这沙国王一家子都死在了此处,好一个齐齐全全!”
这时候,那沙大郎的脑袋处显出来个人影,替那双死死瞪着的鼠目合上,叹道:
“滚汤泼老鼠,一窝儿都是死。这老老少少一家子,若是不来捋和尚的虎须,又怎会落得此等下场?”
突然,不空望向那虎先锋,话锋一转,笑道:
“那长虫,这回可愿意将秘符交于我了?”
虎先锋两手撑着身子,打了个滚儿从地上站起来,取出秘符捧在手心,道:
“我已说过了,只需再答应我一事,这秘符老子自然双手奉上!”
不空和尚“哦?”一声,挑着眉头,饶有兴致地盯着那虎先锋,想看一看他到底还要耍什么花样,跟着便听到——
“你须得带上老子,一同去砍了那黄毛貂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