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韫宁大惊失色,猛地抬头看了皇后娘娘一眼,连忙开口,“娘娘,奴婢没有这样的心思。”
陆鹤逍抬起头,目光坚定而执着,开口道:“母后,儿臣只是觉得纪韫宁姑娘聪明伶俐,所以才斗胆想要向您讨了这个宫女到东宫伺候。”
说是伺候笔墨,可明眼人想想就能明白,这是存了怎么样的心思。
纪韫宁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太子殿下,奴婢大字不识,实在不知如何侍奉。”
陆鹤逍没有回头,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变化。继续道:“母后,请母后把韫宁赐给儿臣。”
此话一出,是彻底坐实了太子的心思,纪韫宁得整颗心都悬了起来,她不敢相信,自已也会如林苏儿一般……
她颤颤巍巍的抬头,一抬眼便看见皇后娘娘冰冷如冰窖的眼神。
“纪韫宁,你如何想的?”皇后的声音十分有威严,道:“太子想要你近身伺候,你若是想,本宫也不是不可以成全。”
太子抬头笑了一下,有些期待的转头看去,等着想要听见的答案。
纪韫宁重重的磕下头,坚定的说:“皇后娘娘,奴婢不愿意。”
皇后的神情变了变,“不愿意?”
“是,奴婢不愿意。”纪韫宁再一次坚定的开口。
陆鹤逍转头紧紧盯着纪韫宁,心里有几分不满,威胁一样的开口,“纪韫宁……”
纪韫宁跪在地上,大言不惭的应了一句,“奴婢在。”
陆鹤逍被噎的不知如何开口,只是暗自叹一口气。
“皇上驾到!”太监高呼一声。
皇后站起身,走上去迎接,“臣妾见过皇上。”
“免礼,免礼。”
“儿臣给父皇请安。”陆鹤逍没有起身,而是直接转身拱手行礼。
“奴婢见过皇上。”纪韫宁磕头,轻声道。
皇上看着殿内的情形,转头看向皇后,问道:“皇后,咱们的太子做错了什么?竟让他跪在地上。”
未等皇后开口,太子率先开口,“父皇,儿臣想要向母后讨一个宫女。”
纪韫宁偷偷观察着皇上皇后的神情,只见皇上拉着皇后娘娘坐到上首,她跪在地上原地转了一圈,面对皇上与皇后。
陆鹤逍没有听到父皇的答复,心急的说:“父皇,儿臣想要纪韫宁姑娘到东宫伺候儿臣笔墨。”
皇上对纪韫宁有些印象,也明白太子的心思,转头对着皇后,说:“只是一个宫女,既然太子喜欢,那就赐给太子做一个侍妾吧,正好添一添子嗣。”
陆鹤逍心中暗喜,谢过恩后便自觉起身。
一瞬间,纪韫宁的心跌落到谷底,脸上也有了几分生无可恋。
皇上看过去,面上有些不满,道:“能做太子的侍妾也算是你的福气,还不快快谢恩?”
纪韫宁绝望的闭上眼,弯腰磕头,“奴婢谢皇上、皇后娘娘……谢太子殿下……”
皇后看着她勉强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满,“罢了,你随太子去吧。”
“儿臣告退。”太子行礼后,走到纪韫宁的身旁,伸出手。
纪韫宁微微抬眸看过去,只见眼前的手骨节分明,还有微微的香气,她伸出手放在太子的手上,缓缓起身,才行礼告退。
纪韫宁跟在太子的身后,二人的距离微微拉开。陆鹤逍不满的回头,问,“你好似很不愿意?”
纪韫宁丝毫不掩饰,开口,“是,您早就知道的。”
陆鹤逍的表情肉眼可见的阴沉了几分,随后叹一口气,上前想要拉纪韫宁的手,可被她的连连后退躲了过去。
“现在是在母后的宫里,孤不想与你计较,走。”
眼见着陆鹤逍恼羞成怒似的指着她,纪韫宁丝毫不怕,微微屈膝,道:“殿下,奴婢要去偏殿收拾衣物。”
陆鹤逍点了点头,命令身旁的奴才,“你们几个,跟着纪姑娘去。”
“不必了,奴婢自已去就好,谢殿下。”说完,行礼后便转身离开。
她以为她没有这么在意,可是,原本,嫁人为妻的梦想破灭了,她现在是当朝太子的侍妾,如同林苏儿一样,一辈子都要在这个黄金牢笼里……
走着走着,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划过脸颊,被风吹得生疼,可还是没有停下脚步,回到偏房收拾着自已的贴身衣物和重要首饰。
刘晚棠独自一人在打扫院子,看着站在偏殿门口不远处的太子殿下,便上赶着过去行礼,“太子殿下安。”
陆鹤逍轻轻嗯了一声。
刘晚棠讨好一般地笑了笑,关切的问道:“殿下这是在等何人呀?”
陆鹤逍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干脆视而不见。
刘晚棠也意识到自已的热脸贴了冷屁股,可还是不停的说着。
陆鹤逍听的心烦意乱,啧了一声,“你是没有活要做吗?”
刘晚棠愣了一下,“回太子殿下,奴婢可以在这里服侍您。”
陆鹤逍皱了皱眉头,“你去吧,孤不需要你伺候。”
刘晚棠见没了希望,失落的拿扫把开始扫院子。
纪韫宁背着一个小包袱,从偏殿里走出。没走两步就看见太子在等她,她上前行礼,“殿下,您这是在等奴婢吗?”
陆鹤逍转头看过去,冷冷的回答,“不要明知故问。”
“走吧,随孤去东宫。”说完,便拉起纪韫宁的手,往外走。
刘晚棠看见了这一幕,惊的眼睛瞪的老大,气的一把摔了扫把,嘴里咒骂,“这个小贱人!”
纪韫宁被太子拉着往东宫走,她不敢不从,可还是心怀忐忑,她怕被人看见,成了宫里的谈资……
随着心理负担的加重,她的脚步也逐渐变得沉重。
陆鹤逍回头,催促着,“走快些。”
纪韫宁没有应,而是微微抬眸,谈起了条件,“太子殿下,您能松开奴婢的手吗?”
陆鹤逍靠近了半步,干脆的回答,“不能。”
“这样不合规矩,会被人议论的。”纪韫宁还是不死心,说道。
“议论什么?”陆鹤逍带有玩味的反问,开口道:“你是孤的妾室,孤的女人,孤想如何便如何,容不得他人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