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韫宁主理六宫,整日里忙着看账本,就连陪丞煜玩耍都抽不开身,更别提,去看望皇后了。
纪韫宁驭下相比于皇后的宽仁待下,她的有错必罚就显得十分的不近人情,可正因如此,后宫中才断了一些不良风气,安安稳稳的过了一个多月。
眼看着便到了陆鹤逍的万寿节,纪韫宁也开始着手准备。
万寿节当日,普天同庆,宫中更是大办宴会,歌舞升平。
陆鹤逍的万寿节,皇后自然要出席,只是身怀有孕,凡事都特殊些。
皇后与陆鹤逍坐在上首,全然是夫妻伉俪的情景。
纪韫宁坐在下首,站起身,举起酒杯,“臣妾愿吾皇龙体安康,国运昌隆!”
皇后原本也想站起身,无非就是图个吉利,可被陆鹤逍按了下来。
“皇后坐下,朕知道你的心思就够了,好好养着。”
皇后微微莞尔,坐在陆鹤逍身边,听着一众嫔妃的吉祥话。
陆鹤逍十分给面子的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都坐下吧。”
“谢皇上!”
陆鹤逍转头看向纪韫宁,“宁妃,这些日子你主理六宫,朕念在你辛苦,特意命人拿出了前些日子西域进贡上来的碧玉钗,一支赏给你,另一支赏给皇后。”
纪韫宁心中毫无波澜,但表面却是受宠若惊,忙不迭站起身,微微屈膝,“臣妾谢过皇上。”
陆鹤逍的兴致很好,饮了一杯酒,连连摆手,“坐吧,不必拘礼。”
纪韫宁坐回了椅子上,一个转头便瞧见其他人个个嫉妒的眼神。
徐小仪也算是得宠,站起身,有些娇嗔的说:“皇上,臣妾也想要您的赏赐。”
陆鹤逍看过去,沉默良久,“宁妃主理六宫辛苦,朕这才赏了她钗子,徐小仪,你可别失了分寸。”
听着陆鹤逍有些怒意的声音,徐小仪浑身抖了抖,不情不愿的行了礼,坐回了自已的椅子上。
皇后已经有了四个多月的身孕,害喜呕吐已经减轻了不少,面色也好看了许多。
宴会到一半,江平便贴在陆鹤逍耳边回禀,“皇上,钦天监求见。”
陆鹤逍颔首,“传。”
江平应了一声,便出了大殿。
“停。”大殿内的歌舞随着陆鹤逍的声音停了下来。
钦天监缓步走进大殿,跪在地上,“微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陆鹤逍看着跪在地上的钦天监,皱着眉头,问,“何事?”
钦天监直起腰身,拱手道:“回皇上,微臣前几日夜观天象,发觉紫微星闪烁异常,乃是大吉之相,皇后娘娘这一胎乃是天降祥瑞。”
纪韫宁心中泛起涟漪,看向上首的皇后。
皇后也有些不敢相信,转头看向陆鹤逍。
陆鹤逍倒是欣喜万分,连连叫好,“好!等皇后这一胎降生,朕定重重的赏你。”
钦天监连连叩首,“谢皇上。”
钦天监告退后,何淑仪第一个站起身,满面欢喜的祝贺着,“臣妾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
纪韫宁看过去,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从何淑怡的眼底看出了得意之色。
陆鹤逍的神情明显比刚才高兴了许多,听着一众嫔妃的祝贺,说道:“都坐下。”
纪韫宁隐隐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再次转头看向皇后的瞬间,与皇后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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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暖,春暖花开,可江南那边闹了水患,使众多百姓流离失所。
宫内也盛行节俭,除了有孕皇后的子衿殿,其余人皆月例减半。
陆鹤逍也因为“天降祥瑞”而更加宠爱皇后,更加期盼皇后腹中的孩子。
在皇后有孕五个月的时候,何淑仪也诊出了喜脉。
纪韫宁还是坚持着隔几日就到子衿殿看望皇后。
这一日,纪韫宁如往常一样,走进子衿殿内殿,看着浑身无力,靠在椅子上的皇后,吓了一跳,连忙上去查看。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皇后缓缓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无碍,肚子里这个小家伙折腾的厉害,实在是辛苦。”
纪韫宁勉强笑了笑,坐在皇后身边,“姐姐,皇上可是很盼望着你这一胎的降生呢。”
皇后嗯了一声,轻声问道:“怎么?难道你也信所谓的祥瑞?”
纪韫宁笑了笑,别有深意的摇摇头。
“这不就得了。”皇后的表情有些讥讽,抚摸着自已的肚子,说道:“我只盼望着我这一胎能够平安降生,这样皇上也不会太失望。”
纪韫宁颔首,宽慰着,“一定会的,这样丞煜也有亲兄弟做伴了。”
说到孩子,皇后的神色才缓和了些,温和的笑着。
话锋一转。
皇后心系后宫,关切的问。“何淑仪的胎相如何?”
纪韫宁频频点头,笑着说:“一切都好,姐姐放宽心吧。”
皇后拉起纪韫宁的手,十分温柔的说:“估计她生产时,我在坐月子,你多替我上点心。”
纪韫宁微微一笑,“是,我知道的。”
日复一日,岁月如梭,皇后的肚子越来越大,就连何淑怡的腹部也是微微隆起。
子衿殿内,早就备好了产婆和太医,生产时需要用的东西更是一次又一次的检查。
皇后的第一胎就是早产,前些日子被太医诊断,这一胎多半也是早产,果不其然,到了八个月,皇后便在院子中散步时,破了羊水。
产房内不断传来皇后的尖叫,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后宫皆由纪韫宁打理,不到万不得已,她不能进产房。
“皇上驾到!”
纪韫宁像是迎来了救星,连忙上前迎接请求,“皇上,皇后姐姐生产艰难,臣妾求您,让臣妾进去看看。”
陆鹤逍径直坐在了椅子上,“不允,皇后这一胎乃是天降祥瑞,你莫要冲撞了祥瑞才好。”
纪韫宁跟到陆鹤逍身边,跪下拉着陆鹤逍的龙袍,焦急的说:“皇上,您就让臣妾进去瞧一眼,只瞧一眼,臣妾求您了……”
陆鹤逍的神色并不担忧,像是知道这一胎一定会平安降生一样,牵着纪韫宁的手,“起来,此胎乃是祥瑞,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