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笑得非常温柔,拍着纪韫宁的手,“殿下跟我说,他这样做是为了保护你,以免有人加害你们的孩子。”
纪韫宁脸上原本的微笑直接僵住。
她从来都不觉得这是一种保护,靠牺牲她自已得来的,竟然是保护?
太子妃许是看出了纪韫宁的无奈,连忙劝说:“殿下也是用心良苦,你不能怪他。”
纪韫宁自然明白太子妃与陆鹤逍是一条心的,她连忙挤出微笑,“是,姐姐,我明白,是旁人要害我,不关殿下的事。”
太子妃莞尔一笑,“殿下说是真的喜欢你,听得我都眼热呢……”
纪韫宁生怕因为一个男人,就断送了她们的姐妹情,连忙双手拉着太子妃的手,“姐姐,你是在吃醋吗?”
太子妃连连摇头,“自然不是,我只是觉得,殿下这么宠爱你,他一定不舍得让你受委屈的。”
纪韫宁放心的点了点头,想起了刚才的事。
“姐姐,那个小宫女怎么样了?”
太子妃叹了一口气,“听说已经用刑了,就是不肯招……”
纪韫宁听了,陷入了沉思,片刻,小声说了句,“没有撬不开的嘴……”
太子妃自然赞同,轻轻嗯了一声,“你好好的,别胡思乱想,她们想除掉你的孩子,你一定要把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
纪韫宁与太子妃对视一眼,坚定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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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韫宁的肚子随着日月的流逝,变得更大,天气也越变越冷,她被禁足,但念在她身怀有孕,也没有人敢苛待她。
她即将临盆,产婆,产房和太医早就备好。
太子妃也领了陆鹤逍的命,时常到琴韵阁陪她说话解闷。
纪韫宁摸着自已的肚子,胆怯的看向太子妃,“姐姐,我这肚子这么大……我害怕……”
太子妃像是哄小孩儿一样,摸着纪韫宁的头,“别怕,不会出事的。”
纪韫宁满脑子都是当时太子妃生产时的痛苦模样,心脏砰砰的跳动,面上有着肉眼可见的恐惧。
天气彻底寒冷,纪韫宁挺着肚子,窝在床榻上,只是回了个身,就感觉肚子一阵疼痛,忍不住发出呻吟。
玉环率先一个反应过来,扶起纪韫宁,“韫宁,别怕,这是要生了……”
纪韫宁被扶进产房,玉环又检查了一遍,生产时需要用的东西,转头便吩咐小文子,“去禀报太子殿下,与太子妃,说纪昭训要生了。”
小文子也十分机灵,领了命就把人请了过来。
太子妃与陆鹤逍赶到,正好听见纪韫宁的哭喊。
太子妃看着进进出出的宫女,拉着太医,问道:“纪昭训怎么样了?”
太医下跪磕头,有些惶恐的说:“回殿下,太子妃,纪昭训生产还算顺利。”
陆鹤逍像是放心了一般,连连点头。
太子妃忍不住往产房的方向看去。
产房里的纪韫宁,疼得脸色苍白,浑身是汗。
产婆无情的催促着,“主子,使劲儿啊,您得使劲儿啊!”
纪韫宁疼得眼前发黑,感觉有无数野兽在撕咬她的五脏六腑,发出一声高于一声的尖叫。
李氏也急得团团转,到底是自已的亲生女儿,还是心疼的抹了一把眼泪。
太子妃听着纪韫宁尖叫,站起身,“殿下,妾身进去陪陪韫宁妹妹吧。”
陆鹤逍有些犹豫,他不想让太子妃去掺和这么血腥的事。
太子妃很焦急,拉着陆鹤逍的手,“殿下,韫宁妹妹需要妾身。”
陆鹤逍拗不过她,只好连连摆手,“罢了,你去吧。”
太子妃感激的笑了笑,快步走进产房。
她看见纪韫宁因为疼痛,憔悴的模样,满是心疼。
纪韫宁像是感觉到了有人进来,下意识呼唤了一句,“姐姐!”
太子妃上前拉住她的手,忍不住流着眼泪,心疼的说:“妹妹别怕,姐姐来了……”
“主子,你使劲啊……”
纪韫宁由于疼痛,紧紧捏着太子妃的手。
太子妃疼得皱起了眉,却始终都没有躲开。
在产婆无穷无尽的催促下,纪韫宁用尽了全身力气,“啊!”
随之而来的就是,婴儿洪亮的哭声。
太子妃脸上还挂着泪水,笑着报喜,“妹妹,生了,是个男孩儿……”
纪韫宁的发丝被汗水打湿,脸色尽显苍白,嘴唇也有些起皮,看着自已身边襁褓中的孩子,痛苦的笑了笑。
陆鹤逍站在外面来回踱步,看见太子妃抱着孩子走出来。
“怎么样?”
太子妃抱着孩子,“是一个男孩儿,韫宁妹妹受苦了。”
陆鹤逍抱过婴儿,看着襁褓中皱巴巴的脸蛋,不禁笑了笑,“好!纪昭训为孤绵延子嗣,晋为良媛。”
半晌,陆鹤逍又补充了一句,“琴韵阁宫人,赏半年月俸,产婆,太医赏白银百两!”
“恭喜太子殿下!谢太子殿下赏赐!”
外面的热闹,仿佛与在产房里受苦的纪韫宁不相干。
李氏抹着眼泪,“你如今有孩子了,以后谁也不能再欺负你……”
纪韫宁忍着疼痛笑了笑,“娘亲还是疼我的……”
李氏还是改不了刻薄的嘴脸,“你个没良心的,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能不疼你?”
纪韫宁没有指望太多,这样她已经很满足了。
不久,产房收拾干净,陆鹤逍抱着孩子进来。
纪韫宁的眼睛全盯在襁褓里的孩子身上,丝毫不理会陆鹤逍。
陆鹤逍也知道,这些日子的禁足,没少让她受委屈,便也没有多计较。
“看看咱们的孩子。”
纪韫宁能感受到,陆鹤逍温柔的神情,可是,她并不稀罕,最累的是,在疼痛没有丝毫减缓的情况下,她要装作欣喜。
“谢谢殿下,为我们我们的孩子赐名吧……”
太子妃在一旁泪流满面,忍不住说了一句,“韫宁妹妹是真的受委屈了,殿下一定要好好补偿她。”
陆鹤逍新得了一个儿子,笑得满面春风,连连应下,转头对着纪韫宁说:“那是自然,孤已经晋你为良媛了,高兴吗?”
纪韫宁点了点头,勉强的笑了笑,“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