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太孙陆丞煜的出生,使皇宫增添了些喜气,皇后更是下了命令,要大肆操办皇太孙的满月宴。
纪韫宁也如往常一样,每日都往碧瑶苑跑,太子妃坐月子,她更是尽心尽力,生怕落下一点病根。
太子妃出了月子,迎来的就是陆丞煜的满月宴,快十一月的天气比往年要冷上许多,所以宴会便在大殿内。
纪韫宁做为太子的侍妾本来是没有资格到宴会上的,可是,太子妃心疼她,觉得独自一人在东宫烦闷,便把她带了过来,在一旁照顾皇太孙。
纪韫宁也乐在其中,看着殿中央的歌舞,眼神却落在了贵妃的身上。
她记得,在林苏儿的信上说过,贵妃娘娘根本没有表面上看的这么知书达理,林苏儿曾经也被贵妃罚过跪,纪韫宁便猜测,是贵妃嫉妒苏儿得宠,便加害于她。
纪韫宁坐在陆鹤逍身旁,陆鹤逍看了过去,悄声提点着,说道:“不要乱看,要守着规矩。”
纪韫宁也自知自已失仪,连连应下。
这次皇太孙满月宴,除了皇上皇后,其余人皆坐在下首,纪韫宁身份低微,到宴会上来,本就不合规矩,没有自已的桌子,只是坐在一个小凳子上,在陆鹤逍身边。
陆鹤逍也不忍心看着纪韫宁饿肚子,便主动递上点心,道:“孤赏你的。”
纪韫宁小声道谢,“谢殿下。”
又在陆鹤逍的赏赐下饮了几杯酒,不久,头便有些眩晕,她连忙低声对着陆鹤逍说:“殿下,妾有些不胜酒力,能否出去醒醒酒?”
宴会上宫妃出去醒酒是常事,陆鹤逍自然也不会拒绝。
纪韫宁得到了陆鹤逍的许可,便带着雪冬到外面吹吹冷风,醒醒酒。没走两步,两人便走到了竹林中。
由于是晚上,雪冬有点害怕,拉着主子的手臂,“主子,咱们往别处走吧,里面好黑呀,连宫灯都没有。”
纪韫宁也有些害怕,这是她第一次独自在宫中行走,以前就算有来,也是玉环姑姑带着的,“好,我们往回走。”
纪韫宁转身刚走没两步,就看见玫粉色衣裙的女人朝这边走来,她抬头看了一眼,屈膝行礼,“见过贵妃娘娘。”
董贵妃向前走了两步,身上的金丝银线跟着宫女手中的宫灯闪了闪,“你就是太子的新宠?”
纪韫宁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回答道:“是。”
“听闻,你把本宫的侄女都给比下去了,如今,本宫见着了本人,可真是人比花娇啊!”董贵妃的眼尾上扬,咬牙切齿一般的说道。
纪韫宁仔细的想着,她突然明白,原来,这董贵妃是董侧妃的姑母。
想了想,她也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贵妃娘娘说笑了。”
董贵妃哼了一声,眼底满是讥笑,又道:“刚刚在大殿上,你一直瞧着本宫做什么?”
由于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纪韫宁的腿有些发抖,“回贵妃娘娘的话,娘娘雍容华贵,妾一时看入了神。”
董贵妃笑了一下,丝毫不加掩饰的嘲讽,“太子的新宠确实威风,可你别忘了,你是宫女上位,不过也是,你是皇后调教出来的……”
纪韫宁听着董贵妃对皇后娘娘的嘲讽,心里不满,可又不能说什么,只是努力保持着姿势,听董贵妃的讥讽。
董贵妃的确是个美人,笑起来美艳如春日里的芍药,见纪韫宁不说话,她的笑声也戛然而止。
“你给本宫记住了,东宫一向都是董侧妃一枝独秀,太子妃就罢了,少不得给她点面子,可你算什么?”
纪韫宁本来想就这么听着,以免多说多错,可董贵妃见她不说话,像是抓到了什么错处一般,质问道:“你没听见本宫在与你讲话吗?!”
纪韫宁微微活动了一下脚踝,开口道:“贵妃娘娘,您刚才说的是东宫的事,也是太子殿下后院儿的事,也就不劳烦您费心了。”
董贵妃着实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一个宫女上位,竟然有这般的大胆,可又在对方的话中挑不出错来,毕竟她刚才说的,的确是东宫的事,而东宫的事,还轮不到她管。
随后,董贵妃便有些气急败坏,“你放肆!仗着太子宠你,你竟敢顶撞本宫!”
雪冬在一旁看着,觉得事情有可能闹大,便跪在了地上,想着帮自家主子说说好话,“贵妃娘娘,您大人有大量,就别为难纪昭训了。”
董贵妃直接笑出了声,“本宫与纪昭训说话,何时有你插嘴的份?”
雪冬吓得浑身发抖,“奴婢知罪。”
“贵妃娘娘……”
纪韫宁的话还没有说完,董贵妃便开口说:“来人啊,给本宫掌这个奴婢的嘴!”
纪韫宁直起身子,看着董贵妃,道:“贵妃娘娘,这个奴婢的确说话不成体统,妾回去以后会教训的,就不劳烦贵妃娘娘身边的人了。”
董贵妃给了身旁宫女一个眼神,那个宫女便上前走了两步,对着纪韫宁行了一礼,“纪昭训,您身边的人也忒不懂规矩了,能得贵妃娘娘的教导,也算是她的福气。”
纪韫宁直接放在了雪冬的身前,“我不许你碰她!”
董贵妃给了身旁的太监一个眼色,转头又对纪韫宁说道:“你是太子的新宠,本宫打不得,她一个奴才,本宫也打不得吗?”
说完,董贵妃身边的太监便上前拉着纪韫宁到一旁。
纪韫宁被两个有力的太监禁锢着,根本挣脱不开,只能听见清脆的巴掌声落下,还有雪冬的哭声。
纪韫宁看向董贵妃,努力平复着情绪,说道:“贵妃娘娘,就算这个奴婢罪大恶极,她也是东宫的奴才,应该由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处置。”
董贵妃上前走了两步,仔细端详着她,“好伶俐的一张嘴!这简直就是笑话,你冲撞本宫不说,你身边的奴婢也冲撞本宫,本宫罚不得你,还罚不得她一个宫女吗?”
纪韫宁本来也是害怕的,可听着雪冬的哭喊,她鼓足了勇气,说道:“不论如何,她也是东宫的人,如果妾与她都冲撞了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可以去向皇后娘娘说明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