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韫宁瞬间大惊失色,转头看向太医,“这可怎么办?”
太医表情也有些惊慌,“快,给徐美人用止血散。”
陆鹤逍的表情也是十分担忧,抱着茗昭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纪韫宁连忙跟过去,宽慰道:“皇上放心,徐美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陆鹤逍点了点头,面色有些凝重。
突然,外面传来太监的一声,“文充仪到!”
纪韫宁心中一喜,连忙对着陆鹤逍说:“皇上,文充仪妹妹来了。”
陆鹤逍的神色更加凝重,转头看着不紧不慢的文充仪。
文充仪走上前,微微屈膝,“臣妾给皇上请安,给贵妃娘娘请安。”
陆鹤逍点头,没有多说话。
纪韫宁知道,陆鹤逍已经对文充仪十分不满了,连忙上前拉着文充仪的手,打圆场似的说:“妹妹快起来吧。”
文充仪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陆鹤逍,面色有些不自然的站好,轻轻抽出被纪韫宁握在手里的手,轻声说了句,“谢贵妃娘娘。”
纪韫宁浅浅一笑,没有再说话。
文充仪看着陆鹤逍怀里的婴孩,十分欢喜,“看来徐才人已经生了,是公主还是皇子?”
陆鹤逍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满,把茗昭交给了乳娘,听着产房内产婆忙活的声音。
文充仪十分诧异,转头看向纪韫宁。
纪韫宁面露不忍,“徐美人为皇上诞下了一位公主……如今,徐美人血崩,太医与产婆正在极力救治呢。”
文充仪立马露出慌乱的神色,下意识的跪在了地上,生怕陆鹤逍因此迁怒于她。
“皇上,臣妾方才不知,臣妾不是有心……”
陆鹤逍眸子瞬间骤变,质问道:“你不知?你掌六宫事,宫里有多少你的眼线?后宫嫔妃生产,事关皇嗣,这么大的事,你敢说你丝毫不知情?”
文充仪浑身抖了一下,声音都十分颤抖,“皇上,臣妾真的不知,臣妾……”
纪韫宁也连忙跪下,声音轻柔,“皇上,您息怒呀,文充仪妹妹可能真的不知情。”
文充仪惶恐的抬头看向陆鹤逍,胆怯的唤了一声,“皇上……”
陆鹤逍的面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但还是伸出手,对着纪韫宁说:“你刚出月子没多久,起来吧。”
纪韫宁轻轻把手放在陆鹤逍的手上,缓缓站起身,“多谢皇上。”
不久,产房里走出一个产婆,跪在地上,如释重负一般的说:“皇上,贵妃娘娘,徐美人的血已经止住了。”
纪韫宁敛眉一笑,转头看向陆鹤逍,“皇上,想必徐美人已经无碍了。”
文充仪松了一口气,面色轻松了一不少。
产婆还是跪在地上,忐忑的开口,“只是……只是徐美人宫体受损,以后恐怕再难有孕了。”
纪韫宁震惊的转头看向陆鹤逍。
陆鹤逍的神情也是十分担忧,但眼底有些不易察觉的的庆幸,半晌才说了句,“保住命便好,身子以后还可以调养。”
文充仪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轻声细语的附和着,“皇上说的对,只要保住了命便好。”
陆鹤逍有些嫌恶的看了一眼文充仪,随后缓缓站起身,“朕去里面看看徐美人。”
纪韫宁浅浅一笑,“皇上,那臣妾便先告退了。”
陆鹤逍的脚步顿了一下,微微转头,说:“掌六宫之权,从今日起,交还给宁贵妃。”
文充仪的眸子瞬间含泪,浑身瘫软的跌坐在地上。
纪韫宁故作意外,忙不迭屈膝,“谢皇上。”
陆鹤逍点头,轻轻嗯了一声,冷淡的说了句,“都退下吧。”
纪韫宁微微一笑,“是,臣妾告退。”
文充仪也瞬间直起腰身,“臣妾告退。”
纪韫宁率先走出兴德宫,刚刚坐上轿子,便听见轿子旁文充仪的呼唤。
“贵妃娘娘。”
纪韫宁微微一笑,侧身轻轻掀起轿帘子,“文充仪这是做什么?怎么还拦本宫的轿子呢?”
文充仪的面色很是难看,但还是强行的挤出笑容,“贵妃娘娘说笑了,臣妾不敢。”
纪韫宁脸上堆着笑容,缓缓颔首,“文充仪妹妹若是有话对姐姐说,那便跟着到长乐宫一聚吧。”
文充仪微微点头,应了一声。
到了长乐宫,纪韫宁身边只留下了雪冬,缓缓开口,“说吧。”
文充仪的面上有些不甘,直视着纪韫宁,“贵妃娘娘,这掌六宫之权因着何事到臣妾手里,您心知肚明,又何必如此的报复臣妾呢?”
纪韫宁微微一笑,“文充仪,你掌六宫事,徐美人生产,你本该多多上心,可你呢?”
文充仪语塞,一口气堵在胸口,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纪韫宁的眸色有些复杂,轻声说着,“你一心想着立威,丝毫不顾及身怀有孕的徐美人,怨得着旁人吗?”
文充仪刚要开口,纪韫宁便强硬的说:“更何况,此事本宫并没有插手,你因何事没有及时到兴德宫,想必你心里最清楚。”
文充仪十分悔恨,咬牙切齿的说:“你把我当你手中的一颗棋子,如今这颗棋子有了自已想要的,你便要毁了我?”
纪韫宁直接笑出了声,讥笑着反问,“我有这么大能耐吗?”
话音刚落,殿内瞬间安静。
纪韫宁又笑了一声,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的说:“你说的对,我最初的确想过要利用你,但是我发现你对我是真心的,我便真心的想要帮你。”
“那件事本宫的确是在利用你,但是本宫也实打实的帮了你。”
文充仪的眼底逐渐泛起泪花,嗤笑一声,不屑的问,“就是因为我试探你,你就开始算计我了?”
纪韫宁笑着摇头,“妹妹错了,姐姐从来都没有想过算计妹妹。”
文充仪咬牙切齿,眼泪从眼角滑落,“还说没有?你不就是想要那权利吗?”
纪韫宁点头,眼神平静的盯着文充仪,直接的说:“没错,所以我和你并无不同。”
纪韫宁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随意的说:“只是你比我心急了些,无论是杖责宫人,还是分发糕点,都能看得出来,你是一个急功近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