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月的声音响起时,裴晚晚心里一个哆嗦,千算万算,咋就漏算了这里还有个耿直的真大夫?
裴晚晚心情忐忑中,手已被绯月拉过去开始把脉,很快,绯月的脸色变得异彩纷呈。
她似乎不信自已诊脉的结果,松开手指再次搭上,反复试两次,最后她收回手,神色古怪的看着昏睡不醒之人。
绯月面朝着床的方向,身后的人均看不到她的神情,沈仲天见她半天没动静,焦急问道:“小三儿身体如何了?可有大碍?”
绯月转身,满脸的便秘表情,“沈小姐她,身体并无碍。”
床上平躺着的裴晚晚心里刀了绯月的心都有了,这货果然没安好心,失策了,忘记了先把她支开。
“好你个庸医胡说八道什么?我家小姐都成这样了,吐了一地的血,你眼瞎吗?既然是庸医你早说呀,何必在这里耽搁时间?”
春桃是真的气了,刚开始时她知道自家小姐是在演戏,可演戏也有个度不是?
一直演戏的话,她能吐那么多血吗?小姐的脸都白成这样了,她竟还说小姐身体并无大碍,她根本是盼不得小姐好!
沈仲天听到绯月的诊断结果时微微一怔,想到她应该是这个院子的人,便没怀疑她的话的真实性,可听春桃这么一说,瞬间觉得眼前之人正如春桃所说的是个庸医。
他眯着眸子看了绯月一眼,对春桃说:“你现在去淑芳院请秦大夫过来!”
春桃走后,沈仲天张了张嘴,想询问绯月是谁,却碍于林夫人在场,终究是没有问出口,一切等大夫来了再说。
就这样,“沈绾绾”提到嗓子眼的心可以放回原位了,只要沈仲天不相信绯月的话就行,绾绾跟她说过,这个绯月是有真材实料的,绝非庸医。
哎,相府的人就是那么奇葩,真话没人信,有人信的话可就轮不到她在这演戏了。
她突然就觉得心里美滋滋,瞧瞧,不就是装个病么,有多难?
不过,胸口处是真疼!
为了演绎更逼真,她最后吐的那口是真血,否则从芳淑院叫来的秦庸医只要把脉她便要穿帮。
为了稳妥起见,她才临时决定让自已受一点小伤,不过这事她不准备告诉绾绾,免得又被说死蠢。
果然没让她失望,秦大夫很快来了,是从淑芳院过来的,绾绾说得对,靠沈绾淑一个人的病便可以养活秦大夫一大家子了。
秦大夫是个顶着一头白发的老头,他给“沈绾绾”把脉时,神色是一言难尽。
这女娃确实是受伤了,可他有些不明白,这地上的血真的全是她吐的?一个人的身上能吐出这么多血来?
吐了那么多血还能活着也是奇迹,不过,她的脉象还真的不太正常,虚虚实实,根本没个准。
你说她没病吧,为何吐那么多的血,像得绝症立刻要归西一样,可你说她病入膏肓,她的脉象却看不出到底是何病,甚至只是旧伤导致的虚弱而已。
这,他就难办了,说诊断不出来,他行医数十年岂不晚节不保?
不能说,不能说!
春桃见大夫把完脉松开手,立刻哭唧唧道:“我就说嘛,小姐得了绝症命不久矣,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喝得上四小姐和林世子的那杯喜酒再走了。”
大夫身形一滞,这不跟淑芳院那边的情况差不多嘛?
他捋了捋唇边的八字胡子,一副高深莫测的口吻道:“三小姐确实得了不治之症,不过这是心病,心病还得心药医,她有什么没了的心愿,你们替她了了,或许情况会好转,至于其他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过,老朽这边可开个养身子的方子,你们随我回去医馆拿了药,每天按时煎服,能活几日便是几日罢。”
他说完还重重叹息一声,随后起身,跟目瞪口呆的沈仲天道别。
春桃傻眼了,这……
小姐真的是得了绝症?
“我可怜的小姐呀……”
绯月被整懵了,按说她学医时间不长,不敢自认医术精湛的,可方才这秦大夫说的,其实跟她的判断有相似之处,至于不同之处……
她想了想,默默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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