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日翻安陵容绿头牌,安陵容又是皇后举荐,年世兰那边肯定不答应。
苏培盛走进来,就看到自家主子搂着安常在,连忙低头,“皇上。”
看到苏培盛安陵容也是吓了一跳,耳根发红连忙起身站在一旁,低头看着自已脚尖。
“说。”
胤禛有点不耐烦,怀里的梅香也渐渐淡了,最好他是有要紧事。
“翊坤宫传来消息,年妃娘娘染了风寒……”苏培盛悄悄打量胤禛的脸色,把年妃找的借口说了出来。
“病了就找太医,找朕有什么用。”胤禛哪里不知道这是年世兰在表达不满,看着一旁的安陵容,才翻翻两次牌子,就开始耍小性子,年羹尧还在西北,他有点烦躁,胡乱翻着手里的诗集。
“可,年妃娘娘实在是想念着皇上。”苏培盛擦擦额间汗水,看着一旁的安陵容,后面想说的话也咽下去了。
安陵容知道后面的话她听不得,无非就是年羹尧还在西北之事,皇上是一定要去翊坤的,不如自已主动提出,她连忙来到皇上面前,“皇上,年妃娘娘协理六宫操劳,难免身子不适,皇上还是去看看年妃娘娘吧。”
“委屈你了。”
胤禛拉起安陵容,揉着她的手心,看着她脸上乖巧表情,心头也是一软,语气也缓和许多,“容儿最是温婉,善解人意。”看向苏培盛,“给安常在带个暖炉,让内务府再拨些炭过去。”
“嗻。”苏培盛起身,安排小厦子去找来暖炉。
小厦子取来暖炉直接递到安陵容手里,胤禛拍拍她捧暖炉的手,“下次来可不许忘了。”
安陵容捧着暖炉,看向皇上,甜甜一笑,“多谢皇上,那臣妾先告退了。”
“去吧。”胤禛点点头,“朕得空了自会去看你。”
回到明瑟院。
内务府的银炭也送来了,还有一件上好狐毛大氅,是皇上给她的安慰。
卸去珠钗妆容,安陵容坐在床上抚摸手里的大氅,心里有股愧疚感,“宝娟,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没骨气。”
今晚上是宝娟守夜,关上门回来,就听到安陵容这样说,有点纳闷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拉着安陵容的手,“小主怎么了。”
“就是突然想起父亲后院买来的妾室。”安陵容低下头,“想到自已也学着她们样子侍奉皇上,感觉……”
她每次去找安比槐,都看到那些妾室趴在他身上,说些不入流的话,想起来昨晚自已说的话和她们也没多大差别,今天被抢了侍寝,也只能学着妾室一样示弱讨好,想到这里,她一阵恶心,趴在痰盂上干呕起来。
宝娟连忙递可上茶水,安慰道,“小主先喝点茶水,小主不能怎么想。”
这能一样吗!
安陵容喝了茶水后感觉好多了,拉着宝娟的手,“宝娟,我是不是很恶心,我看到眉姐姐脸上的不悦,就感觉像被正妻抓包一样。”
她最讨厌那些妾室了,自已何尝不是一个妾呢,安陵容抱着宝娟,轻轻抽泣,宝娟知道安陵容晚上容易情绪低落,这是情绪上来了,连忙给她擦拭眼泪,哄道,“若是小主这想就不对了。”
宝娟恨自已嘴笨,“皇上是天子,除了皇后,谁不都是一样吗?。”
安陵容有些错愕,想起来入宫前芳若姑姑所说:宫里只有三位正经的主子,小情绪瞬间消失一大半,连华妃都不能越过皇后,除了地位高低,她有什么委屈。
看安陵容稳定下来了,宝娟开始画大饼,反正安陵容迟早能成四妃之一,“妾又怎么样,到底也是个官。小主若是得了妃位,成了一宫之主,每月都能召见一次夫人入宫陪伴。”
听到这里,安陵容心动了,想起来自已入宫半年也不过才得一个常在,不像嬛姐姐和眉姐姐,看着宝娟表情十分认真,连哄人都不会,娇嗔打趣宝娟,“许大人也是被你嘴吓的,每次来请平安脉都是战战兢兢的。”
“哪有。”宝娟琢磨,上次许桥还和她撕来着,骂她写出来的蛋糕方子不行,硬邦邦的,然后又给她画了一个土烤箱,让她再试试,没想到这几天都没看到人。
“你呀你。”安陵容摇摇头,宝娟当真不开窍,但自已私心作祟,要她放宝娟走,真的舍不得,就没敢说下去,抚摸手里的大氅,火狐皮制成,手感比兔毛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安陵容轻轻叹气,“皇上勤于朝政,也不知道这次错过,还要什么候能见上了。”
“皇上总会念着小主的好,京中宅子办好了,等过些时日,许大人把人手备齐,就可以把夫人接过来了。”玲珑阁越做越大,流水也是日益见长,林秀住的地方将就安静,稍偏的宅子不到千两就拿下了,等修整一番就可以住进来了。
“辛苦许大人了,明日让许大人请平安。”安陵容点点头,又是忙着玻璃厂又是忙着制香,明天还要问他那边进度。
宝娟就陪着安陵容慢慢聊天,她刚刚哭过要是马上睡下,容易精神状态容易出现问题。
碎玉轩
浣碧看着桌上面料,气不打一处来,“刚刚得宠就打发这些过来,看是着急和我们撇清关系呢。”
“浣碧!你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安常在也是你能议论。”甄嬛瞪了一眼浣碧,安陵容今天没来,就眉姐姐来说了此事,不过是自已人,能分了华妃那边势力也是好事。
“如今安常在也和你平起平坐了,日后这样,指不定那样呢。”浣碧把手里衣服往篓子上一丢,她说的是实话,才不过一日,她又被翻了牌子,“她要是有心,早就来看小主了。”
“安常在只是忙,又不是不愿意来,以前不是经常来的……”流珠刚刚给安陵容说些好话,就被浣碧瞪了一眼,连忙点头绕着手里的线团。
咚咚咚
几人还在争吵,传来来了敲门声。
甄嬛手里针线活也停下来,看了一眼浣碧,“那么晚了,去看看谁来了。”
“反正不会是安常在。”浣碧又拾起篓子里的衣服,冬衣也只能自已动手,要不然小主穿什么。
流珠看到如此,自已便上去开门。
“淳小主,那么冷的天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一看到是方淳意,流珠连忙把她拉进来,“是淳小主来了。”
方淳意低头被流珠拉进来,一看到甄嬛,扑到她怀里,还没开口眼泪就掉了出来,“莞姐姐,我怕。”
眼泪大颗落在甄嬛手背,甄嬛几人连忙拿起帕子擦拭,“别哭别哭,去拿杯奶茶来。”
碎玉轩一直备着奶茶,浣碧知道现在不能耍小性子,连忙去把奶茶端过来。
甄嬛给拍拍方淳意的后背,将奶茶喂到她嘴里,“喝些奶茶慢慢说。”
方淳意靠在甄嬛怀里,又闻到奶茶香味,连喝几大口缓了过来,“刚刚我和欣常在姐姐回宫,谁知宫女手里的纸灯笼被风吹着,烧起来了。”
“正巧余答应坐在凤鸾春恩车过来,驾车的马受了惊吓,就把余答应震了一下,可是我当时看得真真的,御马训练纯熟,那一震根本不碍事。”
浣碧以为自已听差了,“今晚不是翻了安常在的牌子吗?”
“是翻了安常在牌子,可皇上又被年妃娘娘唤了过去,说是染了风寒,后面不怎么的又让余答应去侍寝。”
听到方淳意这样说,浣碧嘴角不经意勾起笑容,恃宠而骄,活该被教训,没想到被甄嬛看到,又急急忙忙低下头
甄嬛摇摇头,浣碧也是自已宠得无法无天了,得空还是要提点提点,问到:“那后来呢?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
“呜呜呜。”听到甄嬛这样说,方淳意满是委屈,扑在甄嬛怀里,抽抽噎噎的说,“余答应不依不饶,非说是我们吓的,欣常在说话也没有太客气……一怒之下便让人把欣姐姐关进了慎刑司。”
“慎刑司。”甄嬛也被吓了一跳,不仅抢了安陵容的恩宠,还把欣常在关起来,“那是犯了罪的宫人,关押受刑的地方,欣常在怎么能去那里呢。”
“嗯。”方淳意点点头,接过流珠递来的帕子,擦着泪水。
“皇上和皇后也没有发话过问吗?”
“余答应说了,要是惊扰了皇上皇后,就拿慎刑司总管是问。”
虽然看不起安陵容,但余莺儿也是太过猖狂了,“余氏如此蛮横,真是闻所未闻。”
方淳意看着甄嬛,她能找的也只有她了,皇后那边又不敢过去,“莞姐姐,怎么办呢。”
“别哭了。”甄嬛唤了小允子进来,“我让小允子先送你回去,今儿你也受到惊吓,回去先好好休息,等明儿我和眉姐姐商量了,让她出面请示皇后。
方淳意点点头,眼下只能等明天了。
安陵容这边刚要睡下,富察贵人那边就的桑儿来了。
“安小主,我们家贵人唤您商量要事。”看着屋里灯火通明,桑儿大着胆子来了。
菊青看不惯富察贵人,平日就不待见小主,大晚上找小主肯定没安好心,“我们家小主歇下了,明日再说。”
安陵容两人听到这里也没出声,等桑儿自已离开。
“都说了是要事,还请菊青禀告小主一声,我家小主等着呢。”桑儿留下话转头就走,反正不来有的是法子让她来。
“伺候我穿衣吧。”安陵容想当聋子都不行了,宝娟也认命,富察贵人事真多。
来到富察贵人宫里,方淳意也在,和个鹌鹑一样坐在炕的另一头
安陵容规规矩矩行礼,“给富察贵人请安,姐姐可是有什么要事。”
“坐吧。”富察贵人老早料到她会来,在旁边备个软凳,等等安陵容坐下后,才开始说话,“我们延禧宫两个小主都受了欺负,延禧宫没有正式的主位,但我位份也在各位妹妹之上,勉强充当一下主位,找二位妹妹商量对策。”
安陵容看着炕上的方淳意,有些心疼:“淳儿妹妹可是受了什么欺负?”
“是余答应……”
“哼,还不是余氏,不仅抢了你的恩宠,还欺辱淳常在,在淳常在面前打发欣常在去了慎刑司,使得淳常在冷不丁的跑去碎玉轩诉苦,是觉得我这个主位入不了你们眼了吗?”富察贵人将手里茶盏砰得放桌子上。
方淳意吓得连忙从炕上起来,安陵容连忙拉过她到身后,“妹妹们不敢。”
没想到余答应如此猖狂,看着方淳意眼里蓄满泪花,安陵容解释道:“夜深了,也是是淳妹妹怕打扰贵人姐姐休息罢了,还望姐姐莫要见怪,妹妹得了梅花香水正想送给姐姐,还望姐姐收下。”
安陵容拉着方淳意规规矩矩行礼,平时就不待见她们,早上两人风头出尽,晚上一个被抢了恩宠,一个受委屈去碎玉轩诉苦被抓包,她现在无非想在两人面前立威罢了。
“嗯,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妹妹们还是坐下说吧。”富察贵人想起香水,有点心动,让两人赶紧坐下,看到方淳意老老实实又回到炕上,她才继续开口,“余氏蛮横,大家都受了她不少委屈,妹妹可有法子。”
宝娟把头埋得更低了,你大爷的法子,大晚上的把我们喊起来就是为了这破事。
“妹妹身份不如姐姐,姐姐唤我们过来,定是有了对策,还望姐姐相告。”安陵容把话直接抛了回去,她也才知道欣常在被打发去了慎刑司,华妃那边她得罪不起,夏冬春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方淳意也附和道:“妹妹愚笨,想不出法子。”
富察贵人看着两人唯唯诺诺样子,难怪会被欺负了去,但自已找她们就是为了找出对策了,若是她们知道自已没有对策,肯定会背后议论,她抬起下巴:“我自有法子,明日你们自会知晓,行了行了。”看着面前木讷的两人,她摆摆手,“夜深了,回去吧,妹妹们好好歇息。”
一听能回去,两人巴不得早点走,连忙起身,“是,嫔妾告退。”
宝娟扶着安陵容刚刚出门,还好刚刚没披那件狐皮大氅。
安陵容和方淳意不算交好,也是看着她年幼帮了几句,“淳儿妹妹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
方淳意想起来刚刚场面,又害安陵容损失一瓶香水,脸上一股愧疚:“多谢安姐姐,姐姐也早点休息。”
两人告别后,安陵容打发宝娟送了瓶香水过去,反正下个月还会有新味道,什么花香果木调,花香木木香调等等,到时候这些单一调味香水就不值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