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越来越响,仿佛外头那燃不尽的骄阳,丝丝微风穿过香樟枝叶溜进教室。
霍立往里面走,老胡微笑着。
“霍立同学你真棒,你是我们江城市的市状元。”
“霍霍恭喜啊,请我们吃饭啊。”肖成突然从桌子下面蹦出来。
“嘿你小子,很不错嘛,马上你的帅脸将会在整个江城市循环展出一年。”眼前的飞过来的狗在空中一个翻腾变成胖大海的模样。
什么啊……
他往二组后面走,一个少年垂头,白衬衫搭领带,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转笔。
“你是?”霍立想靠近却发现过不去了,中间像隔了层空气墙。
少年抬头,一颗泪痣在没有瑕疵的脸上格外突出,明晃晃得灼人,“恭喜啊,市状元。”
“我是市状元?”霍立对陈弋刚问一句,周围的场景陡然间黑下去。
嗡嗡嗡——
“靠!”霍立猛然睁眼,周围漆黑一片。
他奶奶的这是做美梦了。
市状元。
靠。
霍立刚回神,顿感下面憋得慌,在枕头下面摸索出手机打开手电筒,蹑手蹑脚拉开门。
估计是昨晚水喝太多了,还没到点要提前排放了都。
庆幸没梦到厕所,不然可能就尿梦里了。
上完厕所正准备美滋滋窝回被子里大睡特睡,耳边冷不防捕捉到一句呢喃,霍立原本快合上的眼皮立马睁开。
听了几秒钟霍立基本确认这声音就是隔壁床发出来的。
他举着手机站到陈弋床边,这下那种呢喃更明显了,就是听不清,鼻音很重。
打扰别人睡觉是很不好的行为,但是陈弋他在说梦话哎。
学神在说梦话哎。
他手机照到陈弋脸上才发现这家伙一脸红。
陈弋的皮肤很白,明明一点点红就看起来这人像嗑了春药一样。
“我靠,你中毒了啊。”霍立推了推陈弋,又把手放额头上量了,下一秒滚烫的温度让霍立吓了一跳。
“妈的,这烧成傻逼了吧。”霍立揪了下陈弋耳朵,“靠,没反应?”
霍立巴掌差点下去,身下的人迷迷糊糊说:“难受。”
难受?
陈弋发烧了,现在很难受。
谁叫你装逼跑二十圈的!
“操。我当时就想跑这多圈容易着凉。”霍立赶紧拿了块毛巾浇上矿泉水盖陈弋脑门子上,“以为你身体抗的住,没想到这么菜。”
“嗯,没霍哥厉害……”陈弋闭着眼,声音忽低忽哑。
“得了得了,现在知道叫哥了……”霍立跑去柜子里找药,一顿翻腾终于找出了上次吃剩的药盒子,里面只剩说明书。
“操!”霍立给扔到地上,“我去问问肖成那边有没有药。”
这就是拉爆别人一圈的学神,二十圈还比他快,长得比他高一丢丢的陈弋?
真不禁造啊。
霍立怕给其他寝室吵醒,先是打了好几个电话,肖成没接他又打给邹盛。
还是英语课代表比较靠谱。
那边很快接通了。
“喂,怎么了霍霍。”
霍立此时完全没心情理会霍霍还是立立的称呼,心里装得全是陈弋发烧了,“快快,你这有发烧药吗?”
“哦哦哦,不知道啊,我去找找。”
“行,找到了来309。”
霍立挂了电话又回了309,看着陈弋这副样子居然有些心疼。
好好一肤白貌美小伙子现在哑着声音跟他说没霍哥厉害,要不是陈弋是个男的,他还真有点把不住。
高冷学霸大反差谁受得了啊。
假如是个小姑娘就好……
霍立叹气,学渣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于是赶紧度娘。
生病发烧怎么办。
多喝水,多休息,清淡饮食。
很快霍立端来杯热水,“快喝,半热的。”
陈弋摇摇头,病恹恹的开口:“你离我点,我怕传染……”
“屁!咋这么多废话。”霍立把水塞进陈弋手心,“老子没你这么菜。”
邹盛翻完柜子又刨包,终于是找到了几颗上学期的药,确认没过期跑来309。
手机光一照,陈弋靠在床边,霍立低头看手机。
“谁病了啊?”邹盛走过去说。
“有药了?”霍立抬眼,“他啊,脸成粉红小猪了。”
邹盛把药递给霍立,近视眼靠近点看了看,“有这么夸张么,多少度啊。”
“不知道,没体温计……”霍立说,“靠……怎么外卖都没开门的店。”
邹盛瞥了眼手机,“霍霍,这才五点。”
“周末食堂八点才开门,我看手机上说病了的人要吃点……”霍立皱着眉,对病人说:“有粥,你喝吗。”
陈弋刚吞药,没想到药丸有点卡嗓子,咳了几声才说:“好。”
霍立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好也得好。还有,你他玛德不喝水直接吞不卡死你。”
看到陈弋手里杯子没水,他抢过来给邹盛,“你去给倒点水,我要去学校门口拿粥。”
“这么快就到了?”邹盛接过杯子问。
“这家店就学校旁边,我先去等着,买的放久了凉……”霍立哈欠一声起身出门。
邹盛捏了捏纸杯,“霍霍好关心你哦。”
陈弋嘴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嗯。”他把脑门子上的毛巾拿下来一看,嘴角的弧度立马绷直了。
没记错的话这是霍立用来擦脚的毛巾。
陈弋:“……”
一大早上“关爱精神病之家”的成员们挤进309,别的班还以为有临导领导视察了,纷纷躲远。
陈弋看着肖成递过来的鸡爪忍住了蠢蠢欲动的拳头。
“学神,唯一一包鸡爪,你要尽快好起来啊!”
陈弋推给了肖成,“你吃吧,别饿着了。”
肖成顺理成章的又拿了回来,并且当着面打开包装袋吃了起来。
石小开上前先是耗子哭丧一场,贡献了牛奶一瓶。
陈弋还没说话在一边半眯着眼昏昏欲睡的霍立受不了了,把这几个捣乱的轰出去,309终于清静下来。
“困了吗?”陈弋问。
“嗯,昨天睡太晚。”霍立伸了懒腰,衣服被带了起来,“不舒服就叫我,我睡会。”
“好的。”陈弋说,“霍哥。”
腰挺好。
那截露出的腹肌正好被阳光照着。
霍立手臂上的汗毛都直了,浑身冒鸡皮疙瘩,“一次就行了啊,喊我哥又没钱花。”
不知道怎么的,听到陈弋喊霍哥心跟斗牛一样乱撞了似得。
想想陈弋平日里禁欲性冷淡的样子,霍立更觉得奇怪了。
这家伙发烧脑子烧坏了?
脑子发骚。
人也骚的很呢。
霍哥霍哥……
叫得挺好听。
突然还想听。
不愧是春山花开,冰雪消融,动物又到了春天的季节……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主要是没有做乱七八糟的鬼梦状元梦,两眼一闭大脑自动宕机,恨不得把之前熬的夜给补偿回来,睡个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