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弋说。
嗯?嗯!嗯?!
“这就没了?”霍立装模作样活动手指。
“去看看吧。”随着面前游戏结算画面亮起,陈弋促然拿上搁着的手机,未接电话里面除了肖成等等逗比、霍立,还有陈燕的。
“哦。”就在霍立点点头时,陈弋的话又在耳边如同水中投石般炸起。
陈弋看着他,“陪我一起去吧。”
霍立也看着他。
靠,霍大爷时间宝贵,要老子陪你?
我的时间只给有情人。
靠,别这么看着我啊。
兄弟你这搞得我很难拒绝啊。
霍立一秒钟八百个心理活动。
三秒过后两人齐齐告别。
“拜拜哟。”石小开刚还在爆“国粹”,一下秒嗓子里就揪了句怪调,搞得队伍里招募进来的一头懵。
肖成念那个人的字:“请问你是准备开变声器了吗?”
“哈哈哈。”周围几个都笑了通。
“靠,春晚可以给石小开报名一个,说不定就选上了。”霍立往外面走,新鲜空气窜进肺腑,浑身畅快。
其实霍立总觉得里面有股清凉的霉味,就好像对着很久不扔的垃圾喷一大堆的空气清新气。
走着走着突然一只手横在他面前。
“干嘛啊——”霍立抬头,莫名其妙看着拦在前面的手,陈弋的。
然后不远处一双漆皮豆豆鞋,黄豆芽似得人双手插兜,耳朵后面别了根烟。
社会爷啊。
霍立又觉得有点面熟,好像哪里见过。
那人故意这么站着,先把气势压足了,流氓味蹭蹭往上冒。
霍立打量了好一会,一头黄毛奇迹续缘,才觉得这不就是之前那个职校大哥么,那男的口里的黄爷,一头黄毛挑染跟豆芽菜似得。
现在估计已经毕业成社会人了。
此时霍立才发觉自已和黄毛多么有缘,一年前是带领五颜六色毛的黄毛,现在是隔了几年,又冒出来的黄毛。
“豆芽菜?”霍立确认的问,因为那时候他就是这么喊的。
“艹,你再叫一个试试?”豆芽菜立马站不住了,他今天就一个人,在网吧里面撞见霍立一群人不敢动手,特意等他出来才动口。
几年过去,他从职校老大变成了社会马仔。
那天局子里蹲着的仇还没忘记,那小子脸还记忆犹新。
“没有没有,就是确认一下。”霍立略点歉意的说,他不想没事惹事,况且之前的事情他老早都忘了。
今天重逢还有点奇妙。
但豆芽菜不管,特别是一句豆芽菜戳中了他蹲局子的痛苦回忆,这小子旁边那个人不像会惹事的,那次还没出手就被帽子叔叔带走,他打心底觉得这小子就是怂,估计没什么战斗力,所以现在一个人也敢出来。
“以后叫老子杨哥。”豆芽菜放了句狠话,不管霍立应不应下来,这场架都得打。
看架势是在所难免了。
霍立把陈弋往后面推,勾着笑,语调痞里痞气,“以后就叫痿哥了。”
“我艹!”豆芽菜其实不瘦,只是头发颜色像黄豆芽,体格算的上魁梧。
他满眼怒火,上前几步豆豆鞋嘎吱响,抬手扬起一个巴掌。
但是豆芽菜比霍立还要矮些,霍立笑出了声,猛然起手给接住了,“兄弟,这么有缘,要不要叙叙旧。”
豆芽菜的巴掌不上不下,就卡在空中,“你*个屁。”
他好不容易使劲挣脱,眼珠子一转,直接来狠的,朝霍立肚子上踹一脚,霍立没防备一道灰脚印印在衣服上,整个人往后面退几步。
陈弋一下有些慌,眉头紧缩,手指在看不见的地方握成拳头。
靠,拿出校霸的实力啊,就这么被偷袭了?
陈弋去扶霍立,但被霍立给挡下来,“别,我一个人就好。”
霍立直了直,脖子骨骼作响,“他不讲武德,上来就玩大的。”
豆芽菜一脸挑衅的看着霍立。
一下秒霍立直接冲上去,速度很快,脚边扬起灰尘。不给豆芽菜起来的机会,力道发狠把豆芽菜给整个人制住。
霍立抽出皮带,反手把豆芽菜手捆到身后,压着豆芽菜的腿。
最后给捆在了路灯上。
一开始豆芽菜还在爆粗口,嘴里骂个不停。
霍立晃晃手机给拍了个照,嬉笑道:“我可没打你,别到时候跟帽子叔叔说我打架了。”
随后霍立直接打给帽子叔,“叔叔好,我们这边遭到了恶意袭击……嗯嗯,我们没有动手,直接制服了。因为他比较菜,对对,江城十号街……”
霍立看了眼周围,“在什么拜拜牛肉面馆这边。”
少年明明是一脸杀气,说的话却装乖,难怪老胡一直觉得霍立是个乖学生,因为很会装。
皮囊下是颗青春躁动的心脏。
“我说了,不打架,怎么样?”霍立对着陈弋,满脸得意。
“嗯。”陈弋点头,随即望向霍立裤裆,眼底充满质疑。
“它有松紧圈的,只是我习惯穿条皮带。”霍立把裤子往上拉了拉。
他们没管豆芽菜,就站路边等车。
第三个红灯亮起来的时候,陈弋看了眼霍立,他在斗地主,然后不远处听见警车的警示声。
谁都没注意豆芽菜什么时候挣脱开了,或许是霍立那根皮带用久了,或许是豆芽菜真的力气够大。
“感觉张渔开挂——”
余光闯进豆芽菜那头枯黄色时,陈弋眼皮直跳,然后就是扬起的板砖,和豆芽菜那似乎没刷的牙放幻灯片一样闪进他眼里。
扑通——
霍立手指刚点出王炸,身旁陈弋像一堵墙挡着,耳边陈弋说:“靠。”
“你……”
看见豆芽菜和陈弋脖子后面留下的血时,他脑子瞬间空白了。
“艹nm。”
霍立稳住陈弋,给了手里拿着板砖的豆芽菜一脚。
而豆芽菜真的像颗豆芽菜般飞出去了。
从来没用这么大力气。
登时脑子里生出了无数骂不出来的“国粹”。
直到陈弋抓住霍立的衣角,眼神是未曾有过的柔软,“让我靠会。”
霍立心里某处地方咕咚一声响了很久。
……
陈弋后脑勺缝了三针。
霍立简直要气炸了,当时要不是帽子叔叔已经来了,他非得给黄豆芽整成红豆芽。
“没事,打了麻药,而且现在也没什么感觉了。”陈弋笑着说,摸了下后脑勺上的纱布,“帅么?”
“靠,你还笑?!”他脑子都乱成一团了,这人还有心思开玩笑,“帅。”
看到陈弋脑子流血他第一次感觉热泪盈眶,一股热流从眼底冒出来,不过幸好在眼里打转,没流出来。
“真的没事,我看你快哭了。”陈弋无奈的说。
“滚啊,什么时候你没了我去你坟上哭个十天十夜。”霍立一边拨来陈弋脑袋一边嘴里碎碎念叨,“算了,我看下你伤口缝的好不好。”
“伤不伤脑子啊……”
“还能考第一吗……”
“这么完美的脑瓜子别砸成凹的了……”
伤不大,就是口子一条线狰狞弯曲,还是三道,现在已经被纱布包着了。
肖成他们还在赶来的路上,霍立过了很久叹了口气,抓住陈弋的手,“你为老子挡板砖,真的,我很感动,老子很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