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立靠在栏杆上,习惯性的想从口袋掏,结果什么都没有。
也对,今天从上到下都是老妈给安排的,就连衣服都被李女士强烈要求穿校服,即使那是二中的校服,即使现在他已经转去了市一中。
操。
聂阳苟着笑,斜了眼霍立,说:“老大,敢情不是转来读书的?征婚来了?”
“操,哪听的?”虽然还真是因为自已,但是现在霍立满脑子都是陈弋,一想到陈弋冷着脸就更觉得不爽了。
聂阳从口袋里掏出包烟,直接塞进了霍立口袋:“老大不是说要戒烟么?”
“有点烦。”霍立解开颗扣子,有点热,“陈弋就坐我旁边。”
这下轮到聂阳跳起来了,一脸震惊,嘴巴长的大大的,“卧草,什么运气。”
霍立淡淡道:“缘分使然。”
其实和陈弋有矛盾压根不是霍立,甚至霍立在此之前都没见过陈弋。
事情还要从上学期说起,聂阳班上转来个女的,曾余。
硬是给聂阳迷住了,黑长直,很符合聂阳的择偶对象,本来两人做同桌好好地,有说有笑,聂阳总觉得就差那一步了。
结果突然有一天让他逮到曾余和陈弋吃饭走一起了,因为坐在后面,断断续续听见陈弋说再骚扰就报警,曾余还和陈弋挨得太他奶奶近了。
这又挖墙脚又埋汰人,简直不是东西!
当时聂阳就冒火,但是陈弋是大学霸,可以说整个一班都是陈弋的脑残粉。
之后聂阳就把这事告诉霍立,霍立行走江湖,义字当前,当然要陈弋好看,寒假冷飕飕伫在陈弋的必经之路上,结果是陈弋没蹲着,来了一堆小弟,绿毛、蓝毛数不清。
聂阳打死都想不到,学霸变校霸这种戏剧的一幕。
人多势众,都找着聂阳揍,四拳难敌众拳,霍立勉强救出聂阳,打退了几个,那边也比较怂,丢下句:“别碰不该碰的人。”溜走了。
至此,霍立在没见过陈弋的情况下,装逼、挖墙脚、估计长得不咋滴的标签已经扣在陈弋头上。
往事不堪回首,聂阳只觉得当时没多叫几个哥们。
“曾余转走了。”聂阳叹口气,神色都黯淡下来。
“班主任说出国。”
“联系方式都没要到。”
一个学期同桌,两人比陌生人只多知道个名字。
也是神奇。
霍立倒觉得有点震惊:“看上洋嘴了?”
在他刻板印象里,陈弋就是个抠脚抠气爱装逼,所以今天看见陈弋长得还颇为惊人时,霍立倒是理解曾余墙角为什么被挖走了。
假如换做他是女的,可能也会选择陈弋。
但是现在曾余还是转走了。
霍立安慰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丢了个潘金莲,下一个搞不好是刘亦菲。”
坏话不能背地说,陈弋手里抱着作业本出现走廊,有点远。
身形影绰,清瘦高,大长腿,配上那一张脸,简直了。
霍立现在纯粹不想看到这张脸,拉着聂阳尿遁了。
回到班里时,霍立一直在回味聂阳在厕所说的话。
“你怕他干什么,你可是二中扛把子,你就该狠狠地骚扰他!”
霍立也突然觉得,被挖墙角的又不是自已,再说了,他也不觉得陈弋单挑可以ko他。
怕个吊毛!
其实在内心深处,霍立总感觉陈弋不是这么个人,特别是看见陈弋这张脸后。
可怕的卡颜世界。
这节是语文课,老胡讲的是上学期期末考的试卷。
霍立本来就想随便扯张纸摆着,老胡人是上了年纪,但眼尖,让霍立找个人共一下。
其实假如还是在二中的话,他装都不想装,桌子上就空着,老师也不管。
不管大概是到了新环境,霍立看了眼陈弋。
白纸黑字分明写着物理模拟测试题。
还快写完了,倒数第二题,没记错的话,他同桌是上课才开始写的。
“哥们,上甲课做乙事啊。”霍立脑袋挨得近了点。
陈弋笔画稍顿,少年眉目有些皱起,一只手扯出张试卷,扔给了霍立。
试卷飘到霍立桌面,试卷上除了一些题目、段落的勾画,看起来很简洁。
霍立把试卷压手下,伏在桌子上,头偏了偏,“你长得还不赖啊。”
眼前的字还是请结合图示计算出在ab在何种条件下可以令三颗小球各自碰撞一次,分值十二。
陈弋怎么都不认为这个吊儿郎当的同桌是个好人。
他确信记忆里没有一个叫霍立的,所以“远离”自已是个很迷惑的事,不过他也希望霍立最好少说点话。
在陈弋这边,霍立已经被打上了神经病的标签。
陈弋嗓音清冷,尾调透露出无所吊谓的慵懒,“多谢夸奖,你也不赖。”
本来霍立还觉得这个看起来冰山似的大装逼会无视他的话,但听见陈弋的回答后霍立点点头。
不知道在想什么,霍立去摸口袋,本来是想看手机,但是摸到了下课时聂阳给他的烟。
操。
本来霍立是想要戒烟的,但是这下烟都送到裤兜了,倒是让他一下犹豫了起来。
“你们学校抓不抓抽烟的?”霍立说完把烟扔到桌上,有点装逼。
这个看起来有点可爱的同桌……很喜欢挑事啊。
陈弋目不斜视,顿时浮出一丝好奇,还是一贯的表情,就是打开一边了的本子,霍立看见封面像是学校发的那种。
有种不好的感觉。
霍立太阳穴突突直跳。
第一行字写的是“高三上学期班级违纪记录”。
第二行空白没有名字,但是很快字迹苍劲有力的出现了“霍立”两个字。
“我擦!你踏马是叛徒啊你!”气血都涌上头了,他万万没想到,陈弋是个卧底,是背叛市一中一班美好二组同桌关系的元凶。
正好老胡讲到了作文题,听见霍立同学积极回应,也是相当欣慰。
“那就请霍立同学给我们讲一下自由与规则之间的关系吧!”
老胡向来鼓励学生主动回答问题,错对不重要,重要的是参与讨论、思考的过程,只见老胡面含微笑,眼里透露出对祖国花朵的期待。
霍立还沉浸在大名被记的震惊之中,过了好一会才站起来。
他奶奶的,果然不可以以貌取人!
亏他还对陈弋的人品产生了一点美好的向往。
禽兽。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霍大爷!
假如可以,他的拳头已经热烈亲吻那张脸了。
中午吃饭,霍立化悲愤为食欲,直接叫了三个鸡腿,结果刚好就三个了。
在聂阳眼巴巴的目光下,霍立分了聂阳一个。
“感谢大哥!”
食堂很难抢,因为是错时下课,高三直接比高一晚了十分钟,要不快点去恐怕就只能去喝一碗免费的紫菜蛋花汤了。
假如是在二中,霍立会直接选择去外面吃,但是市一中管理比较严,住读生只有周末可以外出,就连走读生也只能晚上回家才开放校门。
聂阳拉着霍立找了个位置坐,刚好肖成、邹盛也在。
吃到一半,肖成说:“霍大哥,你真的是二中校霸啊?”
霍立差点被噎住,放下筷子,“你听谁说的?”
邹盛举手,“我高一下从二中转过来的,对大佬略有耳闻。”
虽然真这么回事,但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总有不自在的感觉。
炽热的敬仰目光过于亮眼。
霍立说:“那个陈弋怎么回事?我就问他抽烟会不会被抓。”
肖成:“然后?”
霍立摊摊手,语气烦躁:“然后我踏马的就被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