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液,宛若盛开的烈焰玫瑰,一朵又一朵的绽放在宋白墨受伤的手臂处。
他显得尤为镇定,神色淡然的盯住流血的伤口处好一会,然后才徐徐起身,准备取些碘伏简单涂抹一番。
季彧见到眼前突然出现的一抹猩红,他立即反应过来。
想都没想的扑到宋白墨身上,随即举起那条挂彩的手臂,心疼的捧在手心。
“白墨,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躺在上面的,是我太心急了,想让你舒服一些,想让高看我两眼。”
说着,季彧脸上浮现出悔恨的表情,他起身,速度极快的跑到背包跟前,开始翻找东西。
“没事的,一点伤而已,这次我特地带了碘伏和绷带,用碘伏擦一遍消消毒就没事了,我自已来吧。”
宋白墨并未责怪季彧,亦或是怨恨。
他从帐篷里爬起身,刚准备捡起摆放在一旁的碘伏药品。
季彧突然就从他身后出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旋即丝毫不顾宋白墨的感受,将一整瓶生理盐水,径直倒了上去。
事发突然,宋白墨没反应过来,他的面容从疑惑,到生理盐水撒到伤口上时,脸部控制不住的抽搐起来。
“忍一忍白墨,被钉子划伤必须要消毒,这里还是热带雨林,病菌更多!”
季彧一面咬着牙,极度悔恨惋惜的劝说,一面低垂眼眸不敢直视宋白墨的眼睛。
生怕对上宋白墨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眸,他怕自已会原地发神经,抽自已几巴掌。
宋白墨的薄唇微抿,本就粉红的下嘴唇,被咬出了一小排红色印子。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季彧手上的动作,直至那瓶生理盐水全部倒光光,他才颤抖着往回缩了缩冰冷的手臂。
季彧随手扔掉了塑料瓶,然后俯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绷带,娴熟的扯开,往伤口处捆了几圈。
由于宋白墨早就考虑到雨林里的环境因素。
他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在地上铺了一层浅浅的面纸,作为存放绷带的垫子。
“你学过?好熟练啊。”
季彧三下五除二,短短数分钟内,便干净利落的将伤口处理完全。
他抬起那条包扎的严严实实,在透过巨型芭蕉叶,撒下的阳光下,手臂白花花的部分渐渐显现出圈圈光晕。
宋白墨由衷感叹了一句。
季彧浅笑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如实回答说道:
“去国外的时候,参加过一些社团,里面有教一些处理伤口的办法。”
随即,他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急转而下,急匆匆的再度跑到大背包旁,从中翻找出一盒白色的物件
他单手拎着白盒子缓缓走到宋白墨跟前,在他好奇的眼神下,季彧打开了的盒子。
其中赫然摆放着一排细长的针筒。
瞬间,一股不妙的感觉在宋白墨的心尖升起,他胆寒的看着季彧的举动,神色谨慎的问道:
“这些是什么?你要干什么?哪里弄过来的?”
“别怕,白墨别怕,这是预防破伤风的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宋白墨瞪大双眼,那对漂亮的乌黑色瞳孔陡然间放大数倍,他满脸不可置信,将信将疑的往后退了半步。
很难想象,季彧是如何在这样一个环境下,拿出这样一个令人无语的东西,还能将话说的那样正经。
至少宋白墨的脑子无法理解。
面对宋白墨的三连问,季彧表情泰然的像是在做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了,他想如法炮制,伸手就要去抓宋白墨的胳膊。
这次宋白墨小心了许多,他向后靠去,最终将身子依在裸露在外的古树树根上。
“季彧!这些东西都是哪里来的?你要不要看看你在干些什么?!”
宋白墨的脸扭曲成了椭圆形,像是被挤压过度的海带饭团。
从小,他就讨厌疼痛,不管是爸妈拿衣架子疯狂的抽他脑瓜,还是跌倒,亦或是感冒时必须要打的针。
似乎天然的,他对针筒有种恐惧感。
当宋白墨尖叫声,宛如一根巨型的针头,刺破了空气膜,响彻天际!
季彧才后知后觉的停下手上疯狂的举动,他的耳膜被宋白墨的一声尖叫给震的疼痛难忍,脑瓜子也嗡嗡的。
远处,下游地带的裴佳佳像是听到了什么。
她迷惑的停下手中生火的动作,抬起头,手背弯曲一百八十度,做出孙悟空远眺的动作。
对一旁正在用匕首,处理西伯利亚大蟒蛇肉的闻悦彤说道:
“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好熟悉的感觉。”
闻悦彤一边仔细的将刚捕获的蛇洗净,切段,一边毫不关心的回答道:
“可能是土拨鼠吧,手机上不是有个表情包,就是土拨鼠站在土堆上尖叫的嘛,我经常看到。”
裴佳佳尬笑两声,她转头看向闻悦彤怀中揽着的蛇的尸首,不免的一阵后怕。
他们初来乍到,还没摸清楚地形,突然就出现了一条五米左右的蟒蛇。
当裴佳佳都想好遗嘱该怎么立,该怎么在阴曹地府里投诉制片方的时候。
好在闻悦彤足够虎,一招将蛇给制服了,现在他正在处理,准备晚上给裴佳佳炖蛇汤。
说什么大补的东西!
裴佳佳担心之余,更多的是想尝尝所谓的蛇汤,她可从来没尝过,新奇的很捏。
......
一番苦口婆心的商讨下,季彧收起了那箱破伤风针筒。
宋白墨松了口气,他擦拭去额头的虚汗,瘫软的坐在树干边上,埋怨的说:
“节目组不是只给带两样东西嘛,你还带了破伤风的药,还有生理盐水。”
一想起季彧将整瓶生理盐水直接倒在自已的伤口处,宋白墨就感到浑身不自在,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吐槽季彧的行为了。
“是两样东西啊,一个背包,一把锋利的刀。”
季彧心底偷偷暗笑,他可是作为节目的投资方进的剧组,自然有极大的话语权。
为自已留个漏洞,方便捡漏,乃是最轻而易举的事了。
“你......”宋白墨微微蹙眉,他两眼空洞无神,四肢乏力。
一时间,他居然找不到辩驳的点。
“有用就好啦,再说了,又没有违反规定,最多算是擦边球罢了。”
“白墨,难道你不想赢吗?我想漂漂亮亮的赢,就算当作给你的赔礼,道歉,我真的很对不起你,让你一开始就受了这么大的伤害。”
“过程不重要,只有最终的结果是好的,过程才会显得有意义。”
季彧指了指宋白墨被包裹住的手臂,眼神复杂中夹杂了些许愧疚,他又好似下定了某种决心般,紧紧的握住了拳头。
然后,他别过头,露出了极其冷血的一个笑容,从来他都是这样的人,为了好的结果不择手段。
哪怕让双手沾上污秽的鲜血,他也毫不在意!
宋白墨也是,他发誓一定要比汪嘉伦先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