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今日还有些许月光洒在树林中,虽非满月,有些昏暗,但聊胜于无。
邓玥瑶生怕装少了,反复过秤多次,只因树林中光线昏暗,难以看清,估摸至少有一百三十斤。
一大裤包,加上满满两大桶,背篓中也装了不少,想必只多不少。
她尝试着推动一下,太沉了!怎么办?
邓玥瑶朝手心吐了两口唾沫,搓几下,再使出吃奶的劲推了几步。
嘿!总算推得动了,只是颇为费力。
于是,邓玥瑶踏着月色,在崎岖山路上艰难地前行。
只是不过才走了两三里路程,也不知停歇了几次,便已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哎!
不行了,累死本小姐了!
得赶紧找个既轻松又赚钱的门路。
坐在路边石头上的邓玥瑶不禁抱怨起来。
想当初,摆地摊创业时,她一人开着三轮车,从物流园拉回一千多斤货都没这般累过。
此时,一阵凉风拂过,邓玥瑶赶忙享受这短暂而又舒适的瞬间。
歇息片刻后,她按揉了几下右边臂膀,揉揉疼痛的手掌心,再次咬牙将车子推动起来。
一路上想着自已这般弓腰推车的模样,不知为何,她又联想到了那些岛国动作片。
邓玥瑶感到尴尬之余又有些好笑。
咳咳咳!打住!少儿不宜!
才十一岁的小丫头,想什么呢。
晨光微露,朝阳从地平线徐徐升起,霞光遍洒大地,凉风送来树叶的清香。
她停下脚步,深深地吸了口气。
在这个未受污染的时代,若是每日不必如此辛劳便可丰衣足食,那该多好。
一路走到距集市还有四五里路程时,隐约听到邓元熹在呼喊她。
“二姐!二姐我来帮你啦!”
哟呵!仔细一听,果真是他。
气得邓玥瑶连发三问:“你怎的来了?小弟呢?你将他独自一人留在家中?”
喘着粗气的邓元熹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我已为他把尿、喂了米汤,出来时他刚入睡,小灰也在家中,不会有事。”
“若他醒了怎么办?你快些回去,这里用不着你来操心。”
“二姐,我知道你担忧旁人知晓这板栗能卖钱,到时我们便没了这买卖的生路,所以才不让我去唤二牛哥来帮你。”
“你知道就好,别到处嚷嚷。”
“二姐,我帮你将这些推去崔府便即刻回家,况且小弟刚睡下,不会如此快醒来,你就让我帮你吧?”
邓元熹拉着她的衣袖,抿嘟着嘴说道:“二姐,我保证不会耽搁太久,二姐,你就让我去吧!”
邓玥瑶指向推车右边扶手:“也罢,你来推这边,也好让我这肩膀歇息片刻。”
邓元熹赶忙走到车子右边,依着邓玥瑶的模样推了起来。
然而他使尽出九牛二虎之力也仅能推动几步。
“算了,还是我来推吧,你在边上搭把手就好。”
姐弟二人抵达集市时,天色已然大亮。
见卖菜妇人满脸笑容地向她招手,邓玥瑶又将车推到菜摊空地后方。
也顾不得那近乎疼断的臂膀,匆忙将推车上的裤包和背上的背篓卸下。
邓玥瑶从推车上取秤称了六十一斤栗子,准备送往崔府。
“元熹,你在这看好车上的栗子,我去崔府送完这批货就回来。”言罢,她又从桶中抓了两把栗子递给那卖菜妇人。
““婶子,劳烦您帮忙照看一下,我去那边送完货很快就回来。”
卖菜妇人手捧一大把栗子放入菜摊后的小筐之中,闻言便挥了挥手。
“去吧去吧,我看着便是。”
崔府后门外,一位身着长衫的中年男子见邓玥瑶推车前来,赶忙迎上去。
“你是来送板栗的吧?”
邓玥瑶轻揉着疼痛难忍的臂膀,扯唇一笑。
“正是,来,劳烦叔搭把手,我这肩膀前几日受了伤,啧啧,嘶……”
中年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眼前面小姑娘这架势,忙向门内招了下手。
旋即只见两个身着同色短打的小厮奔出来。
邓玥瑶好奇的打量着崔府敞亮的灶房,瞧着内里近二十个忙而不乱的厨子与下人。
不禁慨叹,这崔府究竟是何来头?
单是这偌大的灶屋便足以堪比自家店里的厨房!
灶房门口的台阶上,邓玥瑶接过小斯递来腾出的桶。
她刚想说找哪位结账,那中年男子便开口说道:“五文钱一斤没错吧?”
邓玥瑶笑容满面:“正是,六十一斤,算作六十斤,多出的一斤是送给大叔您的。”
“加上昨日已付的一贯钱定金,恰为三百文,喏,你收好。”
邓玥瑶接过中年男子递来的两贯钱,笑意盈盈地与他寒暄几句。
刚走到后门口,却听到身后有个隐约熟悉的声音在喊她。
“哎!小姑娘,你等一下。”
昨日付定金的老媪疾步趋前:“这板栗除了生吃与煮熟了吃,可还有其他吃法?”
“原来是您啊,大娘。”
转过身来的邓玥瑶朝着老媪微笑道:“有的,这板栗的吃法多着呢!”
“此话当真?那着实太好了,今日老夫人的寿宴总算能增添几道新颖菜式了。”
老媪闻听此言,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堆起来了。
“我诓谁也不敢欺诓到你们崔府上来啊!”
邓玥瑶稍作回想,便浅浅一笑:“这板栗除却之前两种吃法,还可做成糖炒板栗作为零嘴。”
“此外,也能做成数道美味菜肴,诸如:板栗炖鸡、炖肉、炖排骨与猪蹄、板栗鸡翅等等,这些可都是餐桌上的美食。”
“果真?”
灶房内的一位胖大厨满脸狐疑地问道。
邓玥瑶一心想着赶回集市,也好腾出邓元熹,让他尽快回去看顾小元泰。
邓玥瑶思及至此,便也无意多言,让他们取来纸笔,随意写下两道用板栗做菜的方子。
“我家小弟还在那等着我呢,我得快些赶过去。”言罢便将方子递给那胖大厨,急匆匆地离开了崔府。
邓玥瑶紧盯着背篓中所剩寥寥的栗子,又看到地上的秤。最后惊诧万分地看向邓元熹。
“你将那么多栗子全卖完了?”
“我担心那些人因等不及而离去,所以才自作主张把板栗都卖给他们了。”
邓元熹红着脸急忙把裤包递给她:“总共卖得三百五十八文钱,其中六文钱一斤的卖出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