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嘉月和沈淮一路过来,讨论了很多种情况。
但对方这么快就发难,确实是没想到。
他们本来觉得,不管对方现在是什么人在控制局面,总要试探一下,试探的不好,再动手。
万万没想到,刚坐下一口水都没喝呢,就动手了。
这姓古的,也太嚣张了一点吧。
不过这时候没有心情去管嚣张不嚣张了,沈淮一把抓住伙计的手一撇,伙计一声惨叫,一下子便跪在了地上,浑身发软。
沈淮摸出他口袋里的枪揣在身上,然后转身……
与此同时。
砰!
砰!
连着两声枪响,白嘉月已经开枪了。
两声惨叫传来。
一个扑向她,想要拿她做人质的伙计。
一个扑向沈淮,要帮忙的伙计。
两个人一人一边倒了下去,胳膊上,一个血洞。
所有人都惊呆了。
就连沈淮都愣了一下,虽然他知道白嘉月身上有枪,也知道她会开枪,这一切好像很合理,但是想象是想象,现实是现实。
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干脆利落。
比之前在巡捕房打狗还利落。
其实白嘉月也没办法,谁叫她一点拳脚功夫都没有呢。但凡是有一点,也能过两招之后再开枪。
现在总不能拖后腿,真成了人质,就麻烦了。
而这样的小伙计,挟持了没有太大的意义。他们不能赌古梁这种人,是一个讲义气,在意手下性命的人。
要是他重义气,也不会干出为了钱吃里扒外的事情来了。
三个伙计都躺在地上哀嚎。
白嘉月那一枪是有分寸的,她不至于杀人,但中了一枪还能飞檐走壁,那也不现实。
沈淮愣了一下之后,冲过去拽过白嘉月的胳膊就往外跑。
已经有人过来了。
三号码头是别人的地盘,硬碰硬是不行的。
好在他们只要拖延一会儿时间就行,最多不过十分钟,巡捕房的人就能到了。
本来想好好的谈十分钟,现在,只好先躲十分钟了。
沈淮很久没有这么狼狈了。
好在这地方房间挺多,晚上工人却不多,沈淮抬手打掉几个灯泡之后,整个走廊陷入了黑暗。
两人躲在一个角落里,听着外面的动静。
白嘉月不是运动型选手,刚才急跑了一气儿,这会有点喘。
她还有点紧张,心跳的咚咚的。
虽然表面非常镇定,但她毕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这辈子上一次紧张时刻,还是在街头被沈淮跟踪的时候。
白嘉月缓缓地呼吸着,握枪的手还是很稳,但另一只手垂在身侧,微微颤抖。
突然,她的手被握住了。
沈淮的手很大,将白嘉月的手包在其中。
他的手也很稳,半点不抖。
“别怕。”沈淮低声说:“于英勋他们很快就到了。”
白嘉月本来也不是特别怕,只是担心,加上紧张。但现在,突然被沈淮握住了手,虽然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已,但却也有点别扭。
她低头看着沈淮的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挣脱,还是给他握着。
记忆里,除了哥哥,好像很久没有和旁的男人这么握着。
小小的角落里,虽然是背对背站着,两人一起转头说话,也能感觉到彼此的气息。
白嘉月的手指动了动,低声道:“我不怕。”
沈淮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放手。
他也觉得有点唐突了,可是又觉得白嘉月现在需要安慰。
而且,心里还有点小小的激动。
此时,在院子深处的一间屋子里,一张大床上,邢子墨慢慢的睁开眼睛,痛苦的捂住了脑袋。
“什么声音,这么吵?”
邢子墨朝身边伸手,手下明白,立刻地上一杯水。
“有人闯进来了。”手下说:“正在搜查,老大你放心,马上就能抓到。”
邢子墨身上一阵浓重的酒气,使劲儿捏鼻子:“我刚才听见了枪声?谁开枪了?”
“闯进来的人。”手下道:“伤了我们两个兄弟,不过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伤了手,已经送去医院了。”
开枪了,还伤了兄弟?
邢子墨这一下酒醒的差不多了,他又喝了一口水,仰头将剩下的都洒在脸上,伸手一抹。
“去看看。”
手下连忙拿过一旁的大衣给他披上,然后开门。
邢子墨大步出了门。
管理三号码头的人叫益濮存,是个五十岁的中年人。早些年跟着邢子墨父亲的时候,还是个热血流氓,现在不一样了,日常也穿上西装,人模人样了。
如今,人人见了,也称呼一声益经理。
益濮存正在安排搜查抓人,看见邢子墨过来,连忙迎了上去。
“老板。”
邢子墨皱眉道:“怎么回事?谁闯进来了?”
“是古梁的人。”益濮存道:“本来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拿下的,没想到警惕心那么高,伙计刚准备动手,他们就动枪了。”
邢子墨面色不善。
益濮存忙道:“老板你放心,院子几个出口都有人守着,他们绝对出不去。”
邢子墨缓缓点了点头。
头痛,这酒啊,真不是好东西。
益濮存绷着面无表情,不敢笑。
小年轻就是小年轻啊,酒量不行。
相信益濮存能搞定这事情,邢子默将自已仍在宽大的沙发上摊着,随口道:“朗嘉誉呢?”
立刻有人道:“朗哥帮忙去安排人手了。”
邢子默点了点头,闭上眼睛。
此时,朗嘉誉带着几个人已经追到了走廊上,大约知道两个闯入者躲在哪个方向,但是对方有枪,说不定身上还有其他武器,他们也不敢追的太近。
只要别让他们跑了就行。
益濮存坐在邢子默对面等消息,一边等,一边随口道:“老板,要不然把姓高的带过来问问,说不定他知道这一男一女是什么人。”
邢子默的眼睛立刻睁开了。
“一男一女?”
“对。”
邢子默心里涌上一种不祥的预感。
“那一男一女什么样子?”
“我也没看见,只知道男的姓周。”益濮存立刻道:“小天呢,叫他过来。”
小天就是刚才被沈淮差一点扭断了手的小伙子,他的手已经被包起来了,好在问题也不太大,休息一阵子就好。
总的来说,倒是也能看出来,对方没有完全撕破脸,是留了余地的。
就算是两个中枪的伙计,子弹也非常精准的穿过肌肉,别说致命,养好之后甚至不会有后遗症。
这个枪手,是手下留情的。
邢子默道:“你给我形容一下,那一男一女,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