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摆了摆手:“没事儿,你说。”
这怎么说,没了气儿的可乐味,不但香甜,还有点黏糊糊的。
“沈先生不得了了。”巡捕道:“刚才有人来报案,又有个姑娘失踪了。”
沈淮一听,刚才两杯酒立刻都醒了。
他看了一下表,很好,十二点零一分。
从现在开始,这个案子,是自已的了。
“相探长呢?”
巡捕有点不好意思:“相探长……十分钟前实在熬不住,被我们劝着回家休息了。要不要我开车去追他回来……”
沈淮想了想:“不用了,这案子的资料我都清楚,让他休息吧。相探长熬了这些天,身体确实吃不消了。”
相光耀虽然四十好几,看似正值壮年,但身体不好不是装的。
早些年抓犯人的时候受过枪伤,好险没抢救回来。后来便落下了病根,这也是为什么他这个年纪就要退休的原因。
为这个案子,相光耀已经在巡捕房熬了好几天了,再熬下去,要出事了。
巡捕擦了擦脸上的汗。
那就好,他也怪不忍心的。
沈淮大步往里走:“报案的家属在哪里,我去见见。”
他亮出手表:“跟兄弟们知会一声,这案子我接手了。”
在沈淮来海城的第一天,身份就在巡捕房亮明了,大家都知道新官即将上任,就是等个时间罢了。
现在时间到了,老探长身体不行了,那沈淮接手,名正言顺。
“好嘞,知道了。”巡捕应着:“沈探长,这边走。”
这还是沈淮第一次被叫探长,要是平时,肯定要笑一声。
不过现在实在笑不出来。
只想叹气。
可是连叹气的时间都没有。
他正大步往巡捕房里走,灯光从后面照来,一辆轿车开了进来。
轿车在身后停下,沈淮停下脚步回头一看。
这车牌号,正是今天从百乐门把白嘉月接走的那辆车,百乐门老板邢子默的车。
果然,司机开了门,邢子墨从车上下来了,然后,白嘉月也下来了。
两人大步走了过来。
巡捕一看:“哎,沈先生,啊不是,探长你看,这是邢子默的车,他大半夜怎么来了,不会又丢了一个吧?”
海城虽然车不少,但出名的那几辆,很多人都认识。
百乐门和巡捕房,虽然看似毫无关系,但逢年过节的打点少不了。邢子默的车,巡捕房里的人都认识。
“嗯,我知道。”沈淮道:“我见过。”
白嘉月一下车就快步往里冲,看见台阶上的巡捕忙道:“你好,我是刚才报案的失踪者,花菱纱的朋友,她今天失踪前,跟我在一起。”
巡捕面色一震:“啊,你是花菱纱的朋友,那赶紧进来吧。花菱纱的家属刚来报了案,我们正想联系你呢。”
“是,我知道。”白嘉月道:“我也是刚知道她没回家,才赶紧过来的。”
这一问一答,沈淮听懂了。
白嘉月这才看见沈淮,一转头。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巡捕道:“哦,这位是巡捕房新上任的沈探长。”
白嘉月有点疑惑。
“沈……探长?”
“是,刚刚上任……”沈淮看了一下手表:“三分十五秒。你好,白小姐,重新认识一下。”
沈淮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白嘉月。
真是新的不能再新了。
行吧,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沈淮之前也说了自已是巡捕房的人,可算是没说谎。
邢子默也从后面走了过来,一眼认出沈淮就是刚才在百乐门和妹妹说话的人。
邢子墨的消息自然比白嘉月灵通,他知道老探长离职,从外地调了一个新探长来,不过还没来得及和新探长见面,没想到,第一面是在自已的歌舞厅。
这新探长,看起来也是有故事的人啊。以后得让妹妹离他远点。
沈淮也给邢子墨发了一张名片。
“邢先生大名如雷贯耳,在下初来乍到,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场面话,沈淮还是会说的。
邢子墨接了名片,递上自已的名片,和沈淮握了握手。
“好说,日后,我要请沈探长多关照才是。”
白嘉月把这种场合统称为,成年人的世界。
虽然她也是成年人了,但是感觉自已还没长大。邢子墨说,有哥哥在一天,你就不用长大,做你的小女孩吧。
白嘉月等两人握完手,着急道:“沈探长,咱们先说案子吧。今天失踪的那个姑娘,是我的好朋友。”
“你们跟我来。”沈淮往屋里走去:“你说你是失踪者花菱纱的朋友?”
“是,我们是大学校友,都是深大的,她是医学专业,我是学法律的。”白嘉月道:“我们认识四年了,现在都在海城,所以来往很密切,经常一起逛街吃饭。”
沈淮听白嘉月说自已是深大的,还是学法律的,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但很快移开了视线。
邢子默亦步亦趋跟在白嘉月身边,让沈淮那种,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的念头更重了。
深大是数一数二的名牌学校,白嘉月是深大毕业生,无论家庭还是个人能力都不会差,又是学法的,有什么想不开给黑社会老大做情妇?
难道不是为了钱,难道是为了爱情?
沈淮又不着痕迹的看了邢子默一眼。
邢子默的皮囊确实不错,高大英俊能唬人。要是再油嘴滑舌,甜言蜜语一番,刚踏入社会的小姑娘确实容易被骗。
白嘉月没有感觉,只为花菱纱的失踪着急。
邢子默是在海城摸爬滚打这些年的,对旁人的目光特别敏感,他一侧头,正好和沈淮对视。
沈淮虽然非常自然的移开了眼神,但他还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两人心里同时涌上一个念头。
这人,不是善茬。
白嘉月还在认认真真的说今天和花菱纱的出门的事情。
其实没有什么特别。
就是小姐妹约了出去逛街,听说海城有黑市,黑市里有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卖,两人就想去开开眼界。
为了方便,都穿了男装。
谁知道出去一打听,黑市白天不开门,晚上才开门。
两人就这里转转,那里吃吃。
“我们本想着,在外面逛逛,然后吃了晚饭再去逛黑市的。”白嘉月道:“没想到七点左右她突然说实验室有事,就跑了。”
“然后我就自已在外面吃了饭,然后就去了百乐门,再然后,我就回家了。没想到回家之后,花家打电话过来,说花菱纱还没到家。”
所以,目前能找到的人里,白嘉月确实是最后一个见过花菱纱的人。
花菱纱的父母已经在接待室里了,穿着非常体面的一对夫妻,满脸的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