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思嫌弃地看着自已,立时就动了洗澡的念头。
只是手上是才刚受的伤,而且伤势还挺严重,之前临出医院的时候医生还特地交代苏景思,不要让手上的伤口碰水。
苏景思当然知道遵医嘱的重要性,只是医生说的那些禁忌和他素来爱洁的习性,尤其是和他在欧阳梦眠面前要维持的整洁、清爽的形象相比,似乎一时没那么重要。
不管怎么说,如果只是换身衣服就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对于素来喜洁的苏景思来说,今天晚上十之八九是个辗转难眠的夜晚。
不管为着什么样的原因,苏景思到最后都决定要冒险洗一次澡。
其实也不是一定不能洗,只要把受伤的那只手完全的包裹好,让它接触不到水就成了。
苏景思想起自已还没拿洗澡的衣物和浴巾,就连今晚要盖的薄毯,也因为之前面对欧阳梦眠时过于紧张,而遗忘在楼上。
想洗澡的当务之急是先拿到换洗的衣物并擦洗的浴巾,然后才再考虑其他的问题。
苏景思凝视谛听,楼上欧阳梦眠用吹风机吹头发的声音还在继续,如果他这时候悄悄上楼,说不定就能错过和欧阳梦眠碰面的机会——不是说他不想见欧阳梦眠,而是自从苏景思认真的看清楚自已现在的模样后,就无法接受这样邋遢的自已再面对欧阳梦眠了。
心里有自已打算的苏景思,这次几乎是蹑手蹑脚一般的往楼上走。如果这时候有人从后面看到苏景思的背影,一定会把他当做偷溜进房间的窃贼。可此时的苏景思已然顾不得许多,他只想在不惊动欧阳梦眠的情况之下,拿到他想要拿到的东西。
苏景思放轻了步伐,动作极为夸张、小心翼翼地上了楼。他万分小心地朝着卫生间的方向看了一眼——卫生间里,欧阳梦眠正露出半个身体对着镜子吹头发。
趁着欧阳梦眠没有发现自已,苏景思加快脚步走到了房间里,把床上的被单收抱进怀中。然后,他又走到壁柜旁拉开了壁柜,凭借着记忆和以往的收纳习惯,快速的给自已拿了一套换洗衣物。
做好一切的苏景思并不敢过多的停留,他脚步匆匆的就要离去,却在即将迈出步子的时候,视线不经意间一转,看到欧阳梦眠搭放在椅子上的浴巾,而停住了脚步。
苏景思清楚,自已还没拿擦拭身体的浴巾,而眼前的这条浴巾是欧阳梦眠用过的。苏景思并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可面对的对象是欧阳梦眠,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就像他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已用欧阳梦眠喝过水的杯子喝水时,那无法压抑的遐思迩想。此刻的苏景思,虽然明知道那条浴巾曾经亲密地擦拭过欧阳梦眠身上的肌肤一样,却还是忍不住想去触碰那条浴巾。
在苏景思的想象里,透过它,他和她之间就有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另一种意义上的肌肤之亲——虽然有这样的想法极为的羞耻,可是却是苏景思心底里最真实而压抑的渴望。
苏景思自认自已不是圣人,他无法做到对心爱的女孩子无动于衷。在面对欧阳梦眠的时候,他甚至常常需要压抑自已作为人欲的一部分,来成全自已对心上人和对爱情纯洁的那面。
手指几乎已经触碰到浴巾的苏景思,在动作即将完成的最后一刻,终究靠着最后一丝理智战胜了内心的渴望——那一丝清明终于让他保持了清醒,告诉他要克制,不能去玷污心中的女孩。
清醒过来的苏景思,几乎是慌不择路的下了楼梯。
苏景思在楼下缓了一会,这才想起自已还要洗澡的事。他想起厨房的抽屉里有许多保鲜袋,保鲜袋连食品都能包装,应该可以包裹住他那只受伤的手。
他很快在抽屉里翻找到了保鲜袋,为了保险起见,苏景思在手上很是多套了几层保鲜袋。然后在袋口靠近手腕的地方,他又用平时收集的那种捆扎果蔬的皮筋固定住。最后他在被重重包裹的保鲜袋外面,又套上了一只整理家务时会戴的那种橡胶手套。
你完全可以想象,用一只手完成以上的动作有多么的艰难。每一个动作的完成,每一次东西的叠加, 都需要苏景思避开伤手,都需要他在肢体上的巧劲的配合,都需要他绞尽脑汁的竭尽全力。
是以,虽然只是看起来极为简单的动作,苏景思在完成的时候,已然出了一身的汗。
望着眼前包裹紧密、几乎看不出手型的手,苏景思满意的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