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南锣鼓巷，九十五号大院。
院里出了棒梗和江凡这档子事，基本就不必睡觉了。
也睡不着。
尤其是在警察来大院通知孩子找到以后，院里的人都没怎么睡觉。
一听到半点动静就出门查看。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江凡杀人的事情传到了大院，随后又经过赶回来的贾东旭证实。
不过，贾东旭急着赶去医院，也没有多提。
顿时，整个大院都炸开了锅。
无论是哪个时代，杀人基本都是天大的事情。
霎时间，院里已经出来好几个版本的杀人故事。
一是江凡不是被拐，而是杀人后畏罪潜逃，因为害怕跑去躲了起来。
二是江凡与人贩子同流合污，臭味相投，杀害其他的拐卖孩童。
三是江凡记恨贾家，报复到棒梗身上了，怪不得棒梗在医院里面。
正所谓，三人成虎。
霎时间，谣言满天飞，都已经传到别的院子去了。
近乎是所有人都在谴责江珍翠教出一个杀人犯。
天刚蒙蒙亮。
三位大爷便准备开个全院大会，把江家给赶出去。
杀人犯的家庭，不配住在九十五号大院。
正好，在派出所总局等待无果的江珍翠，前去陈雪茹接江淼淼回家。
进门就碰见这一幕。
三位大爷联合院里邻居集合批斗江家。
易中海率先开口：“江珍翠，你家江凡杀人了？”
阎埠贵眨眨眼睛，低声道：“老易，别那么直接。”
刘海中一拍桌子，怒斥道：“三大爷，你要是做不了大爷。就尽早辞去这个职位，让真正能做贡献的人当。
现在讨论的问题有多么严重，你还在考虑什么个人问题，你不配当大爷。”
阎埠贵被说得脸色涨红，辩解道：“刘海中，你以为你是谁？领导吗？我只是让老易别直接问，这样问能问出什么东西？
这想都不用想，江珍翠她肯定会否认的。”
经过上回打赌，阎埠贵对江家的意见也很大，自然不是在为江家说话。
站在门口的江珍翠母女两人。
江珍翠显然被易中海开头责问的那一嗓子给震慑住了。
而且再加上全部邻居都是一种不善的眼光，她迟迟不敢进院子。
没睡醒的江淼淼，也被三位大爷的指手画脚和争吵吓住了，紧紧抓着母亲的裤腿，有些害怕。
“妈妈，大爷们说弟弟杀人了，是真的吗？”
江淼淼今年八岁了，不再跟过去一样是个糊涂蛋，能明白很多话的意思。
她见母亲沉着脸，根本不否认，顿时哭了起来：“妈妈，他们说的是假的，对不对？弟弟怎么可能杀人了。”
易中海猛的站了起来：“是真的！你弟弟江凡杀了人，我们九十五号大院不欢迎杀人犯的家庭。”
江珍翠被吓得退后一步。
易中海叹了一口气，重新坐回到长凳上，眼睑下垂道：“珍翠啊！这不是我个人的意思，这是全院邻居的意思，希望你能理解。”
刘海中补上一句话道：“我早就看那小子不对劲，心狠手辣，一点都不像是小孩子，今天敢在外面杀人，明天就敢在院里杀人。”
阎埠贵朝着旁边的邻居解释道：“这年龄段的孩子，应该不会被判刑，就算判了，教育几年就回来了，你们想和一个杀人犯住在一块吗？”
顿时，声音此起彼伏。
“不想，坚决和杀人犯划清界限。”
“江妹子，你就搬出去住吧！算是大家求你了。”
“那孩子跟普通孩子不一样，我早就怕他了，现在还杀人，你看这，哎呀——”
现在这个时候，就算有人同情江家，也不敢冒天下大不韪替人求情。
江珍翠眼眶含泪，江淼淼更是嚎啕大哭。
“一大爷，这种时候，我们还能搬去哪里？至少也给我们一些时间搬家吧！”
不等易中海开口拒绝，阎埠贵便插嘴道：“江珍翠，之前你在街道办洗衣服的时候，可是答应把房子卖给我家，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这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当时江珍翠也是随口应了一下杨瑞华，要是卖房子的话，会先考虑阎家的。
没想到，阎埠贵居然记到现在。
这话一出，易中海冷哼一声，眼睛就快要喷火，本来都不用钱的事情，硬生生给阎埠贵给坏了。
……
与此同时。
四九城协和医院，整个国家最好的医院。
成立于1921年，由洛克菲勒基金会创办，建院之初就立志要建成亚洲最好的医学中心。
事实上，这个医院也在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妇人握着病床上小女孩的手，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没事的，漾漾，奶奶在这里，没事了。”
这个时候，妇人再没有刚才那种睥睨四方的模样，有的只是仁慈和疼爱。
“奶奶，对不起……”病床上的小女孩低下头，突然又是眼睛一亮：“那个胖胖的小弟弟呢？他去哪里了？”
妇人稍微一愣，刚想询问。
旁边，站姿挺拔如松的侯建国开口了：“是那个很聪明的孩子，刚才我派人送他回去休息了，火车站也是他第一个认出来刘桂英，听人说，他还及时接住了小姐……”
“那小弟弟回家睡觉了。”
妇人一刮小女孩的鼻子，随即假装板起脸道：“你怎么一醒来，不关心奶奶，去关心别人？”
小女孩拉起被子，盖在脑袋上。
同时，门外传来警卫员的声音：“报告！陈将军来了。”
妇人不再与孙女玩闹，回头看去。
门口站着一位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两鬓斑白，看起来年龄比妇人还要大一点。
“大姐，孩子没事吧！”
“别在门口干站着了，来这里坐着。”
妇人拍拍旁边的凳子，然后笑着说道：“医生说了，只是被下了点迷药，缓缓就好了。”
“那就好。”
中年男人龙行虎步走到旁边，感慨道：“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漾漾都这么大了。”
妇人摇摇头道：“那可不是，当年我第一次认识你，从死人坑里面背你出来，也是快二十年的时间了。”
见中年男人沉默，妇人继续说道：“一转眼，当初那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也都白了发。话说，都三年时间了，你真不打算去找那个孩子吗？”
中年男人叹了一口气，直摇头：“国事为重，何况当时也抽不出手来，现在那孩子……可能连尸骨都找不到了，再铺张浪费人力，就只为找具尸体，没意义。”
“你连个孩子都没有，就算有一线希望，你也不能放弃，可能会有奇迹出现也不一定。”
妇人理了理偷偷探出头来的小女孩头发：“漾漾，还不叫人？对了，我这次碰上一个有趣的孩子，要是没有他，我家这根独苗也保不住。”
中年男人被勾起了兴趣：“连大姐也觉得有趣，是他救了漾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