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又继续讲述道：“就在小的准备离开相府院子时，突然看到一个婆子神色慌张地从小门溜了出去。也许是那婆子太过惊慌失措，竟然走错了路，走到了我们这些府外掌柜平日里出入的门口。”
“小人心生好奇，便悄悄地跟了上去。只听到那个婆子压低声音对另外一人说道：‘女婴是否已经准备好了？’另一人回答道：‘都准备好了。’随后，我躲在一棵大树后面亲眼目睹他们二人迅速交换了各自怀中抱着的东西。最后，那婆子还小声嘟囔着说，这个是个死婴，得赶紧找个地方妥善掩埋掉才行。”
黎菀听完李掌柜这番叙述之后，心中立刻察觉到其中必有蹊跷。她眉头紧皱，目光犀利地盯着李掌柜，质疑道：“你这掌柜莫非是想哄骗于我不成？倘若舅母真的知晓你发现了这件事情，以她的手段和狠辣程度，恐怕早就将你除之后快了，哪里还会容你活到今日？”
李掌柜慌慌张张地赶忙解释道：“小姐有所不知啊，当我听闻这件事情之后，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回家里，跟我那媳妇讲了。我媳妇当时就让我故意露出一个致命的把柄给大夫人。”他一边说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来。
“所以，我就跑去了医馆，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寻得了一些能够使人患病的药物。心里头寻思着，如果想要让大夫人把我留下来，并且委以重任，那必然得做出点能帮助到她的事情才行。”说到这里，李掌柜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声音也越来越小。
黎菀皱着眉头问道：“那你到底寻来了什么样的药？又究竟做了怎样的事情？”
李掌柜战战兢兢，丝毫不敢有任何隐瞒，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我找到了一剂方子，只要按照那个方子连续服用上五、六天的时间，便能让人看起来面色苍白如纸，憔悴不堪，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会变得萎靡不振。然后……然后我就把这个方子献给了大夫人。”
听到这里，黎菀突然想起母亲曾经提起过，外祖母有一段时间就是这般模样，顿时怒不可遏，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朝李掌柜砸了过去。只听“砰”的一声脆响，茶杯重重地砸在了李掌柜肥胖的身躯上。
“好哇，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干的好事！外祖母平日里对你那么宽厚仁慈，恩重如山，你竟然敢动这样的歪心思！”黎菀气得浑身发抖，一双美目圆睁，死死地瞪着李掌柜。
李掌柜被吓得连连后退几步，身上的肥肉也随着他的颤抖而不停地晃动着。他哆哆嗦嗦地说道：“小姐息怒，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样子啊！虽然那方子会让人看上去面容憔悴，精神不济，但是绝对不会对人的身体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呀！小姐若是不相信，可以马上请大夫过来诊断一番！”
黎菀一听这话，气得俏脸通红，声音更是不自觉地拔高了好几度：“简直是胡说八道！大夫人怎么可能会这么愚蠢？”她怒目圆睁，直直地盯着面前的李掌柜。
李掌柜被她瞪得心里直发毛，赶忙诚惶诚恐地解释起来：“小姐息怒，事情是这样的。当时我跟大夫人说，这个药方只需要吃上五六天就行。等停了药以后呢，表面看上去身体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但实际上内脏已经开始慢慢衰败了。就算是医术高明的大夫来给把把脉，也是绝对探查不出来任何问题的。”
说到这里，李掌柜偷偷抬眼看了看黎菀的脸色，见她依旧眉头紧皱、一脸寒霜，便又接着说道：“大夫人起初对我的话还是将信将疑的，可没过几天，她就请了位大夫到府上来。好在小的提前得到消息，赶在大夫人前头花钱买通了那位大夫。要不然啊，这事早就露馅了。如今我犯下如此大错，还望小姐能大发慈悲救救我这条小命啊！”说完，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求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