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菀轻轻地放下手中那支饱蘸墨汁的毛笔,缓缓地转动着发酸发痛的手腕,不禁喃喃自语道:“看了这么多本账本,竟然还真找不出一丝差错来,这个李掌柜看来确实是有些能耐啊!”
一旁的明玉见自家小姐如此辛苦,赶忙走上前来,轻柔地替黎菀揉捏起肩膀,宽慰道:“小姐莫要着急,这李掌柜纵然再有本事,他也不过就是个凡人罢了。是人就难免会犯错,咱们慢慢找,总会发现端倪的。”
黎菀听了明玉这番话,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嗯,明玉说得不无道理。你且先去帮我倒一杯香醇的桃花酒来,我想再仔细看上一会儿这些账本。”
明玉应声道:“好的,小姐请稍等。”
此时,黎菀正坐在幽静雅致的兰园之中,全神贯注地翻阅着那些厚厚的账本,试图从中找出哪怕一丁点儿的漏洞或问题。
而另一边,那位被黎菀暗中调查的李掌柜却是如坐针毡、心急如焚,活脱脱像是一只被困在热锅之上的蚂蚁一般,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恰巧这时,李掌柜的夫人王氏路过此处,一眼便瞧见自家丈夫那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她心中诧异,连忙走上前去询问道:“老爷,究竟是发生了何事让您如此烦恼忧愁?”
李掌柜抬头望了望自已的妻子,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略微沉吟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把近日所遭遇的一连串麻烦事以及此刻面临的困境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王氏。
王氏静静地听完丈夫的讲述后,同样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似乎正在思考应对之策。
“老爷!依我看,想来那位氏表小姐之所以索要账本,无非就是想亲自掌管铺子罢了。老爷您原本可是由余老夫人招募来的,不过,之前因为某些过错受到过惩戒。说实话,当时我就觉着那次的惩戒着实有些轻微了。按照余老夫人一贯的行事风格,她断然不可能再继续任用老爷您了。然而,老爷您至今仍然负责管理着金玉楼。老爷您难道从未思考过其中缘由吗?”王氏说。
李掌柜闻听此言,心中不禁暗自揣测起来:“理应是大夫人出面替我作保,所以才能将我留在此处吧。”
王氏瞧出李掌柜已然明白了其中关键所在,于是接着说道:“老爷,既是这般情形,咱们何不干脆给表小姐一个台阶下呢?如此一来,既保全了老爷您的面子,又能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此时的李掌柜却是面露难色,显得有些犹豫不决。王氏见状,赶忙趁热打铁地劝道:“老爷,倘若让表小姐从账目中找出什么差错来,到那时,恐怕您可就难以全身而退!您不妨仔细回想一下曾经为大夫人所办之事。”
李掌柜听罢,顿时满脸愁苦之色,长叹一声说道:“唉!我又怎会不晓得这个道理?只是这事儿若由我主动前去告知,那么大夫人那头又该如何交代啊?”
王氏满脸焦虑地说道:“老爷,赶紧去找找表小姐吧!表小姐肯定能帮到您的!”
李掌柜原本还有些犹豫不决,但听到自家夫人这般急切的话语,心下一横,回道:“行,那我明天就过去一趟。
谁知王氏一听这话,更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连忙摆手说道:“明天可就晚了!老爷,现在就得去,而且要悄悄地去,千万不能被别人发现了!”
说着,王氏便心急火燎地伸手想要给李掌柜更换衣衫。李掌柜见自家媳妇如此慌张焦急,心中也是一阵感动,当下不再迟疑,站起身来开始穿衣服,然后急匆匆地出门朝着镇国公府赶去。
此时,明玉正小心翼翼地端着一壶桃花酒缓缓走进屋子里。只见她来到黎菀面前,轻声说道:“小姐,金玉楼的李掌柜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