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曦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期待,似乎是在试探姜云笙的智慧与洞察力。而姜云笙闻言,心中虽已有所猜测,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是微微一笑,回答道:“季夫人所言极是,安如虽不才,但也能隐约察觉到此事背后定有蹊跷。只是,这宫中之事错综复杂,安如不敢妄自揣测,还需季夫人明察秋毫。”
季曦听了姜云笙的回答,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她似乎对姜云笙的谨慎与谦逊颇为欣赏。但随即,她的眼神又变得深邃起来道:“今日便挺好,若是再不去,明日便会有另一处麻烦在等着你。”言毕,便离开静音亭,姜云笙行了礼,沉思片刻,便走向玉颜殿。
踏入玉颜殿的那一刻,姜云笙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晰。
玉芝在不远处便捕捉到了姜云笙的到来,嘴角不经意间勾勒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她迅速调整表情,快步上前,行了个规矩的礼数,声音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安如姑娘,可是有何要事是否需向侧夫人禀报?”
姜云笙的目光并未在玉芝的脸上过多停留,只是冷冷地回应道:“确有要事,还需劳烦你代为通传。”
玉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指了指不远处一块被阳光照耀得泛着淡淡金辉的方砖,笑容可掬地说:“安如姑娘,侧夫人昨晚因琐事缠身,睡得稍晚了些,估摸着还需些时辰方能起身。不如您先在此稍作等候。”
看着玉芝指的那处正被阳光晒着的太阳,姜云笙轻蔑地笑了一下,这是给自已一个下马威?
“我这就去殿内瞧瞧情况,尽快为您通报。”说完,玉芝轻巧地转身,缓缓步入了殿内深处。
此时,阳光正好,从云层间倾泻而下,不偏不倚地洒在了姜云笙站立的位置。虽是深秋时节,但这阳光却异常明媚,带着几分夏日的余温,晒得人脸颊微微发烫。姜云笙站在那里,身影被拉长,与周围的景致融为一体,却又显得格外突兀。她静静地等待着,脸上没有丝毫的急躁与不耐,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偶尔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让人难以捉摸。
玉芝轻手轻脚地引领着一众侍女,她们手中捧着银制的温水盆与精致的洗漱用具,步伐轻盈,怕惊扰了清晨的宁静。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们粉色的裙摆上,映出一片片温馨的光影。她们缓缓步入漠雨荷的房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与窗外的清新气息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宜人。
漠雨荷坐在床边,薄纱帘子轻轻垂落,她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柔和而宁静。听到玉芝的声音,她轻轻掀开帘子。
玉芝和侍女们上前,动作娴熟而细致地为漠雨荷洗漱。她们用柔软的绸布轻轻擦拭她的面颊,再用温热的毛巾敷在她的双眼上,帮助她缓解晨间的疲惫。
洗漱完毕,漠雨荷缓缓起身,玉芝立刻上前为她披上精致的衣裳。衣裳轻盈柔软,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漠雨荷展开双臂,任由玉芝为她穿戴整齐,脸上露出淡淡的困倦。
“夫人,安如姑娘来了,已经在殿外站着等候一会了。”玉芝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谨慎与恭敬。漠雨荷闻言,轻轻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比我想来得早些。”她轻声说道,随即起身走向桌边。玉芝立即跟上前去,为她倒了一杯温水。漠雨荷接过水杯,轻抿了几口。
“站着半个时辰再说吧。”她放下水杯,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玉芝闻言,抑制不住笑意“那侧夫人先用早膳吧?”玉芝提议道,目光中充满了关切与体贴。
漠雨荷点点头,算是默许了这个提议。于是,侍女们开始忙碌起来,为漠雨荷准备丰盛的早膳。
姜云笙站在殿外,阳光透过屋檐,斑驳地洒在她的身上,额前的细汗如同晨露般悄然浮现。她心中暗自腹诽,对于漠雨荷那似乎总爱以权压人、手段直白的行事风格感到不屑,心中暗自思忖:这究竟是我在求助于她,还是她在求助于我?
殿内,玉芝正细心地伺候着漠雨荷用膳,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夹起一筷精致的菜肴,轻轻放入漠雨荷的碗中,同时轻声细语地说:“夫人,看这时辰也差不多了,阳光愈发炽烈,不如……让安如姑娘早些进来,免得在外头受热。”
漠雨荷轻轻瞥了一眼窗外,眉头微蹙,对这渐热的天气似乎颇为不满,她淡淡地回了一句:“还早呢,不急……”那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让玉芝不敢再多言。
用完早膳后,漠雨荷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银筷,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冷冷地吩咐道:“罢了,叫她进来吧。”
玉芝闻言,连忙应了声“是”,随后起身,步履轻盈地走向殿外,对等候多时的姜云笙微微欠身,轻声说道:“安如姑娘,夫人请您进去。”
姜云笙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已的情绪,步入殿内。只见漠雨荷慵懒地躺在一张雕花木椅上,手中轻摇着一柄精致的扇子,脸上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见到姜云笙进来,她连眼皮都未抬,直接开口问道:“安如姑娘,此番前来,可是有何事?”
姜云笙心中苦笑更甚,面上却维持着得体的笑容,心中暗道:这戏码,倒像是我在主动求见她了。但她并未拆穿,只是淡淡地回应:“侧夫人言重了,云笙并无什么紧要之事,只是久未得见侧夫人,特来请安问候罢了。”
两人之间的对话,虽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各自的心思都藏在了那看似不经意的言语之下。
漠雨荷见姜云笙迟迟没有下文,且似乎并无他意,便不耐地摆了摆手中的扇子,语气中带着明显的逐客之意:“若是没什么事情,那便也早些回去吧。”
然而,姜云笙的反应却出乎了漠雨荷的意料。她非但没有表现出丝毫的退意反而突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清脆悦耳,却在这静谧的殿内显得有些突兀。她笑得前俯后仰,甚至用手捂住了肚子,仿佛遇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
漠雨荷见状,不禁皱起了眉头,眼神中满是不解与疑惑,她冷冷地问道:“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