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了然客栈,天甲房外身着粗布衣裳的夫人,脸上满是沧桑,却掩饰不住眼中流露出的感激之情。她紧紧地抱着半岁的孩子,站在门口,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裳,才鼓起勇气敲响了姜云笙的房门。
随着“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门扉被轻轻打开,露出了姜云笙那张温柔而坚定的脸庞。
“快请进。”姜云笙侧身让出道路,让妇人和孩子进入房间。
房间内布置得简洁而雅致,一张木桌旁摆放着两把椅子,桌上还放着一壶刚沏好的茶,茶香四溢,让人心旷神怡。
妇人带着孩子走到桌前,再次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有些颤抖:“大夫,您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这孩子能痊愈,全靠您的医治。”
姜云笙连忙上前扶起妇人,轻声安慰道:“不必如此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说着,她示意妇人坐下,倒了一杯茶递在面前问道:“孩子如今都好了吗?”
妇人伸手将孩子递在姜云笙面前道:“要不,大夫再看看?”
姜云笙点了点头,起身检查孩子的身体,缓缓开口道:“再服一贴药,便会痊愈。”
“好好好”妇人听到这句话,心中的石头也就落下。沉思片刻猜问道:“大夫是不是过几日便要离开西域城?”
姜云笙听后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是,我过两日便要回宁国了。”
“家中有自家产的鸡鸭蛋”妇人手搭在桌上说道:“我今日出来太着急一时给忘了,明日,明日我一早就送过来给大夫。”
“不不不了”姜云笙摇头拒绝道:“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实在不必麻烦。”
“不行,不行的。”妇人态度坚决道:“那日大夫开的处方没有收钱,捡药材的钱也是大夫所出,至今一分钱也没有收,不行,坚决不行。”
“实不相瞒”姜云笙灵机一动便说道:“我一吃蛋类就会起疹子,浑身难受。”
“可我……家中就只有鸡蛋,鸭蛋……”妇人听闻后眼神黯淡,自言自语道。
“不必理会我”姜云笙微笑直言道:“留给孩子吃,孩子在长身体,多吃蛋类,长得高长得壮。”
“那……”妇人从衣袖掏出一文钱道:“这一文钱,大夫可要收下。要不然,我便时刻不安稳。”
“好”姜云笙伸手拿过妇人手中的一文钱转移话题道:“喝些茶吧。”
妇人热泪盈眶地点点头,缓缓拿起茶杯喝了起来。
咸阳殿,西澜月正在看文书,听完木姜的汇报,身子靠在木椅后,深思熟虑道:“请她进宫给承宇看看。”
木姜行了礼便离开殿内,西澜月看着木姜离去的背影,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
黄昏,姜云笙在客栈待的无聊,正想走出房门,便看到数十名身穿黑色侍卫衣袍的人齐刷刷站在走廊两边。
木姜向前一步,客气行了礼道:“安如姑娘,城主有请,还请收拾包裹移步。”
姜云笙微微一怔,不知道是喜还是忧,缓缓点头便转身走回房内,开始收拾包裹,草药和医书。
“那个……”姜云笙走出房间外,有些不好意思叫着木姜:“我东西有点多,不知道是否可以帮忙?”
木姜示意了两位侍卫,便跟上姜云笙的步伐,进去拿了一筐草药和一叠医书,而自已背着一包裹便走了出来。
姜云笙一路上很是安静,但是看见到宫门,内心有些紧张问道:“不知道城主叫我来所为何事?”
“城主自然会告知姑娘”木姜一脸严肃道:“姑娘莫急。”
姜云笙点点头,不再多言。她跟着木姜一路走进宫中,来到了一处名为揽月轩的地方。这里并不大,但布置得十分雅致。周围种植着斑竹,青翠欲滴;东北方向则种植着一棵涂林树,枝叶逐渐凋零。
“这几日,安如姑娘便住在此处。”木姜话音刚落,两位侍卫便把草药和医书放在一旁,随后招了招手,便有一个年纪十七岁侍女从一旁走出来。
“她叫化枳,在这里便由她伺候你。”木姜话音刚落行了礼,便带人离开。
“我叫安如”姜云笙自已介绍道。她的话语中透着一丝亲切和真诚,希望能够与这位侍女建立良好的关系。
化枳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她默默地便拿起一旁一叠的医书,姜云笙见状拿起一筐的草药跟着化枳身后走到房间内。
房间内布置得十分简洁而温馨。一张木桌摆在窗边,上面放着一盏油灯和几本书籍;一张软榻则靠在墙边,上面铺着柔软的被褥和枕头。
化枳把医书放在木桌上,行了礼便直接退下。姜云笙看着化枳的离去,也没说些什么,自已把一筐的草药放在木桌旁边,包裹放在柜子里。
姜云笙端坐在椅上,心绪如乱线般交织,她轻启茶壶,将一缕缕思绪融入这杯香茗之中。
不由自主想到,自已在城外就惹到漠雨荷不悦,这漠雨荷在西域城可不是省油的灯,自已日后指定给她为难。
一想到这里,姜云笙不禁挠了挠头,她感到有些头疼。她不仅要应对漠雨荷的刁难,还要在宫中查探长公主的事情,谈何容易。
就在她沉思之际,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姜云笙抬头望去,只见化枳端着晚膳走了进来。她将晚膳一一摆放在桌上,动作熟练而迅速。摆放完毕后,她向姜云笙行了一个标准的礼,然后默默地转身离开。
姜云笙看着化枳离去的背影,还是头一次见到比自已还冷清之人,目光不由自主望向桌上的饭菜,拿起筷子,开始享用起晚膳。
第二日清晨,阳光尚未洒满揽月轩,姜云笙就被门外的嘈杂声惊醒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仔细倾听,只听得门外传来了侍女们尖利的声音。
“你这个小哑巴,到底在拦什么?”一个被称为玉芝的侍女声音尖锐而严厉,显然带着几分不满和愤怒。她看着化枳,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责备。
化枳被玉芝的气势所压,只能发出“啊啊呜呜”的声音,想要解释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的双手在空中乱舞,试图阻止玉芝和其他侍女的行动,但显然徒劳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