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承瑄小心翼翼的说:“母亲应该会叫我们回去的吧?”
叶承珲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但叶承瑄以为的是赵琳不会来接他们,感觉更后悔了,愤愤不平的说。
“应该先让母亲处置了那个混账再过来,这样也不亏了。”
叶承瑄上午打了架,下午跪了祠堂,心里越发不得劲。
“母亲会公平决断的。”
但其实,叶承珲心里也在打鼓,只是出于安慰叶承瑄才这么说的。
叶承珲不知道赵琳会不会有决断,他在打算过多久差人去海棠苑认错比较合适。
兄弟俩在祠堂跪了有一会儿,听见身后有动静,一回头就看见赵琳站在廊下。
叶承瑄眉开眼笑了一瞬,又把头转向列祖列宗,叶承珲也跟着把头转过去。
赵琳略带笑意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你们父亲怎么说的?”
叶承瑄不吭气,十分虔诚地看着叶西洲的牌位。
“啧!人不大,气性还挺大。”
叶承瑄这回吭气了,不仅吭气了,语气还十分坚定:“儿子已经是个大人了!”
“那你跟我说说,你们在珍宝阁是为什么打的架。”
末了,赵琳还不忘补充道:“我们大人都是有话直说的。”
叶承瑄又不吭声了:小孩就小孩吧,反正父亲承认我是大人就行了。
赵琳见激将法行不通,于是换了个策略:“那你跟我说说廖大人挨打了吗?”
“自然是挨了的,母亲料事如神。”
叶承瑄有些不情愿的说话。
“可我这边没有收到廖大人挨打的信儿啊。”
赵琳接着撬自家儿子的嘴。
“那我怎么能知道。”
叶承瑄小声咕哝着,不愿意再说话了,他觉得赵琳在耍他。
赵琳既然都能猜到廖大人会挨打,又怎么会收不到廖大人挨打的信儿。
叶承珲扭头,一脸真诚地说。
“今天早上的消息,京里都传遍了,母亲不知道吗?。”
赵琳也是一脸真诚的回答:“不知道啊。”
叶承珲脸上的表情立马从真诚换到愧疚,看的赵琳是一愣一愣的。
“是儿子的错,是儿子没有及时禀于母亲,才叫母亲错判了儿子。”
说完也不看赵琳的反应,扭头和叶承瑄一起盯着叶西洲的牌位。
赵琳盯着两个儿子的后脑勺无声地笑了笑。
廖老爷子任京畿营统领,是今天早上才换防回来的,一进门就把准备上衙廖大人给行了家法。
随即,廖府就给廖大人告了假,廖老爷子也特意派管家来了侯府。
只不过那时叶承瑄兄弟俩已经出门了,而赵琳还没有醒,是惜春接待的廖管家。
之后就是他们在珍宝阁打架,海棠苑的人都记挂着两位公子,自然也就忘了给赵琳说这事。
所以,赵琳那句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
但叶承瑄和叶承珲显然都不这么想,赵琳哄人的大计再次夭折,只好又换了个思路。
“都别生气了,帮我办件事吧。”
但其实叶承瑄早就不生气了,他没想过赵琳会亲自来接他,更没想过赵琳会好声好气地哄他这么久。
就是听到赵琳让他们帮忙办事时,心里有点闷闷的。
因为父亲在的时候,但凡有事都是带着大哥去,有什么事也只会交给大哥去办。
所以叶承瑄听完,就觉得是赵琳在开玩笑,回答的语气也显得十分傲娇。
“母亲您能有什么事是办不了的,再不济,不还有大哥帮您。”
赵琳自动忽略了叶承瑄自已都不知道的怨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叶承瑄和叶承珲转过头来,眼神中大大的清澈和好奇。
“我都愁了好几天了,你们真的不打算帮我啊。”
叶承瑄和叶承珲一脸的不相信,他们还是觉得赵琳在开玩笑。
“行吧,那我走了,你们走不走。”
叶承瑄和叶承珲对视一眼:这就要走了?我就知道她是开玩笑的。
兄弟俩齐齐扭过头去,看着叶西洲的牌位一声不吭。
赵琳也跟着看了眼,很快就把视线挪到跪着的两人身上。
“你们不走,那我可走了。”
兄弟俩还是一动不动,赵琳转身离开,把步子放得很轻,走到一半时停下回身。
过了两息,叶承瑄和叶承珲回头,撞进了赵琳满是含笑的眸子里。
“走不走啊,两位小大人。”
叶承瑄和叶承珲犹豫了一下,互相扶着站起来,又磨磨蹭蹭走到赵琳跟前。
赵琳看着神色不太自然的叶承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信封,上面写着“红玉收”。
“帮我把这封信送到庄子上吧,顺便再替颐哥儿取个药材回来。”
叶承瑄着急忙慌的问:“母亲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需要药材?是今天被我和三弟气到了?”
叶承珲:说你就好,不用把我带上。
叶承瑄只听见“药材”二字,就以为是赵琳不好了,联想到他之前还在给赵琳较劲,心里别提有多后悔了,比他来祠堂时还要后悔。
赵琳好笑的说:“不是我,是颐哥儿,你怎么听的?”
“啊?啊?啊。”
叶承瑄呆呆地反应过来,惭愧的低下头:我太没用了。
赵琳拍拍他的肩膀,把信封交到他手里,还叮嘱他们今天早点休息,明天再过去。
叶承瑄用力地点点头:“母亲放心,儿子和三弟一定办到。”
——
信送走不过月余,流言没有丝毫停歇,反而愈演愈烈,因为平阳侯府又摊上一件事。
赵琳对外面的流言蜚语是一点也不想管,叶西洲去世之后这波水太浑了,赵琳是一点都不想动脑子。
反正流言蜚语在她这里也害不死人,赵琳打算以不变应万变,看看是谁先按不住。
但赵琳绝对没想到,最先给她当头一击的是自已的儿子——叶承玚。
叶承玚被赶出去以后,不止一次回来。
起初他以为赵琳只是生气,做做样子而已,不回来就不回来吧,也就没放在心上。
反正离了侯府他也不是不能活,叶承瑄那句“他在府外过得不知道多快活”并不是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