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这么弱不禁风忽然就病了。
连长风都觉得战王这病着实有些莫名其妙了。
病了也就罢了,怎么连着脑子也给病了。
“长乐回来了。”
他似未曾听到长风的话般,双眼看向了前方。
马车停在了敦王府门口,门口的人正要去放木凳,君玄策上前,朝着马车缓缓伸出了自已的手。
长风:“……”
颠了颠了,他家殿下真的是颠了。
凤虞看着面前的那双手,很匀称,很漂亮。
手落在了他的掌心,很凉。
他握住了凤虞的手,将人从马车上带了下来。
“你不是要月季?”
“那是玄都花市中品相最好的一株月季,你若喜欢就让长风放到你的绮月阁里去。”
君玄策看着宝玲怀中的那盆月季,娇艳欲滴,花开正好。
想来的确是用心去挑了的。
“可是长乐亲自去为本王挑选的?”
“自然,本郡主还会诓骗你不成?”
凤虞说起谎来,那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镇定自若毫无破绽。
这哄男人嘛,说他们喜欢听的就行了。
这可是她接下来的口粮,出不得半点儿差池的,先让他开心开心,养肥了,身上的气运足了,方便她去吞食。
君玄策约莫是没想过,凤虞完全是把他当成可口的食物来养的。
于凤虞而言,养自已的食物,自然是要把他养肥了才够吃的。
“长乐有心了,肯为本王亲自去挑选月季。”
君玄策微微一笑很迷人,像个男狐狸精,不笑的时候还好,一笑起来,那种熟悉的感觉就又来了。
凤虞上前,与他靠得很近。
呼吸落在了他的脸上,冰凉带着一股凉意。
“本王脸上可是有什么?”
怎么忽然就这么奇怪地盯着他?
“本郡主以前……可曾见过你?”
君玄策:“……以前敦王还在时,本王抱过你。”
不过那会儿的凤虞尚且年幼,约莫是不会记得的。
凤虞心头烦躁。
她说的不是这个话,算了,凡人怎么会理解她的想法。
“夜幕已至,你无事不在你的绮月阁里好好待着,出来作甚?”
是好吹冷风把自已吹死,害她没得吃吗?
长乐这是在关心他?
“我以为,长乐今日不会回来了。”
他神情柔和,语气更是温柔,说话时不疾不徐,嗓音醇厚低沉,好听极了。
似连耳朵都有一股酥意。
凤虞注意到他今日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外衫,难怪手那么凉。
“你战王府是没有衣裳穿了吗?堂堂战王衣衫不整,若是让玄都女子看了去,小心名节不保。”
“……”
她还真是油盐不进。
“郡主,王爷方才是想要出来接您,一时着急这才忘了穿衣裳的。”
“哦。”凤虞不咸不淡地应了句:“那他冻死了算谁的?”
“冻死在我敦王府,难不成还要好我敦王府的人给你偿命?”
凤虞这张嘴,说话就没有好听的时候。
“咳咳……”他不知是被凤虞气的还是被风吹的,忽而一阵咳嗽,涨得脸红。
耳根子也红。
凤虞瞧着他那死处,更烦了。
“还愣着作甚,回府穿衣裳去,若是病死了冻死了,那也是你活该。”
凤虞冷哼了声,径直往敦王府走。
她也不管外头的人怎么去看待她,在府里养个男人,养的还不是别人,是大名鼎鼎的战王君玄策。
孤男寡女在王府中,谁知道会干出点儿什么。
若是凤虞在乎别人的看法,怕是早就抑郁而亡了。
“殿下,长乐郡主对您都这般了,要不咱们还是回战王府吧?”
长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家王爷有多热情,眼巴巴地往上凑,长乐郡主就有多冷漠。
根本无视了他家战王殿下的英俊美貌!
他家殿下,可是号称玄都第一美人的。
“长乐不过是怕本王冷罢了,你且去王府,取一些厚实的衣裳来。”
长风:“……”
殿下,您真是病得不轻了。
就长乐郡主那模样,压根儿就没有要关心君玄策的意思。
当夜幕彻底降临时,整个玄都都笼罩在一片无尽的黑暗之中,偌大的敦王府散发着丝丝阴冷寒气。
长风从战王府取来了衣裳,在他踏入敦王府的那一刻,就像是进入了冰窖般,冷的他浑身发颤。
“他娘的,敦王府怎么这么冷。”
“长风大人。”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来,长风吓了一跳,回头才发现是敦王府的婆子。
长风心中暗暗吃惊,他自认为身手不错,然刚刚那婆子刚刚出现在他身后时,他竟没有半分察觉。
莫不是这敦王府里还藏了什么高手?
灰衣婆子手中掌着一盏灯,夜里的风吹得王府里的树影婆娑,沙沙作响。
连着她手中的灯也跟着摇晃明灭了起来,昏暗发黄的光映照在婆子脸上,说不出的死灰惨白。
那一刻,长风的脑子里蹦出一个念头来。
不像活人,反而像是一具尸体。
尸体?
长风被自已这个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怎么可能……
尸体是死物,一个死物又怎会行动自如,还会说话?
“郡主在绮月阁,特让老奴来将战王殿下的衣裳带过去。”
长风眉心微拧,显然是信不过的。
“这……”
“长风大人,请给老奴吧,莫要让殿下和郡主久等了才是。”
老婆子的声音更是沙哑,那种感觉像极了她的喉咙里被塞了许多东西堵住了似得,说话很是艰难。
“那便麻烦了。”
长风将手中的衣衫交给了婆子,想着这是敦王府,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才对。
“真是怪了……总觉得这敦王府哪哪儿都不对劲……”长风嘟囔着,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绮月阁外是一片雅致的翠竹林,还有一方池塘,假山园林应有尽有。
“战王殿下,郡主让老奴给您送衣裳来了。”
“进。”
那人坐于案前,外头的风将那翠竹吹得沙沙响,似一阵鬼哭狼嚎。
吱呀……
葳蕤的烛火将那身影拉的狭长,扭曲而狰狞。
身后没有脚步声,只有阴风呼啸的声音。
“好香……好香啊……”
“嘿嘿,好香……”
“吃掉,都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