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沈大全指着沈展年的手指都在发抖,几个凳子被他砸得粉碎,摔在院子里,七零八落。
沈安才倒是记得沈展年的话,但他实在是不敢上去帮忙。
怕被沈大全给误伤。
于是就按照第二种方案,满村子宣传这件事儿。
沈大全院门口,很快就聚集了不少村民。
“这咋回事儿啊?”
“不知道,我听沈家老二那小子说的,大全咋发这么大火呢?”
“谁说不是啊,这父子俩一直和和气气的,没见到红过脸啊。”
“可不是,难道是沈展年惹到他爸了?”
沈安才平时看热闹都赶不上趟,这会儿终于在吃瓜第一线了。
他清清嗓子,对着村民们开口,解答他们的疑惑。
“沈展年要拜师,拜的就是我师父李国伟,沈大全不干了。”
听到沈安才这么说,村民们并没有把目光全都聚集到这件事本身,而是对着沈安才不满起来。
“安子,你咋直呼名字呢,沈大全那是你大伯,亲的,真是没规矩啊。”
“你指望李芬芳跟沈大发能教出啥有规矩的孩子,这安子平时眼睛都长眉毛上了。”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等数落够了沈安才,村民们才回过味儿来。
“这年子是不像话啊,谁不知道李国伟跟沈大全当年的事儿,他现在这样,真是白眼狼。”
“早说了捡来的孩子养不熟,就这样的,以后说不定还得去找自已亲生父母呢。”
“可怜了沈大全一颗心扑在年子身上,野种就是野种啊...”
在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嘴的时候,沈展年捂着脸,对着沈大全鞠了个躬。
“爸,我想给自已挣个好前程,您别怪我。”
接着就跑出院子了。
沈大全看着围观的众人,扶着门框,过了一会儿才开口。
“大家伙都看到了,这个不孝子做的事,实在是触及了我的底线,我今天就宣布,跟沈展年断绝父子关系!”
一听这话,众人哗然,站在最前头的沈安才更是震惊。
沈大全发了这么大的火?这沈展年图什么啊?
村民们看沈大全的意思,是真的动了怒,赶紧劝说起来。
“大全啊,这是干啥,孩子不懂事,你也不能真的不认吧。”
“就是的,跟孩子置什么气,关在家里好好教训,他就不敢了。”
“对,你们这么多年的父子,养恩大于生恩,别闹成这样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劝说,沈大全只是沉默着,最后摆了摆手。
“算了,我心意已决,大家伙看笑话了。”
说完,沈大全就进屋去了。
沈安才回到家,看见沈大发跟李芬芳又在吵架。
父母吵架是常态,原因也是五花八门,咋说呢,反正就是爱吵。
“别吵了,我带回来一个消息!”
看到沈安才装模做样,沈大发一脚踹过去,“喊什么喊,你能有啥消息?”
李芬芳直接推了一把沈大发,“你踢我儿子干啥?要死啊!”
“沈大全把沈展年赶出家门了!”
听沈安才这么一吼,李芬芳夫妻俩都惊讶了,“啥?”
李芬芳赶紧把儿子拉到炕上坐好,“儿子,这前因后果,你细说说。”
沈大全把沈展年赶走?这听起来就像是太阳从西边出来那么离谱。
沈安才把自已听到看到的全说了,听到后面,沈大发跟李芬芳都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哥真发火了?不行劝劝吧...”
可能是心里还残存那么一丝兄弟情,沈大发破天荒,居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李芬芳怼了沈大发一下,“你傻啊,沈大全真把沈展年赶出去才好呢!”
她摸着自已儿子的后背,眼中带着算计,“沈大全现在不比以前了,人家干木工,这活儿也挺吃香,到时候咱们回去跟他修复修复关系,他的东西,那不都是咱们家安子的吗?”
沈大发有些不屑,李芬芳这算盘珠子,都崩他脸上了。
可是这话也不无道理啊,沈大全好了,他这个弟弟能跟着一起沾光。
人为利益先。
“就怕我哥心软,到时候那小子回去认个错,又原谅了。”
沈大发是了解沈大全的,对沈展年这个外人,比对自已可好多了。
“你傻啊,那就别让沈展年回去啊。”李芬芳说着看向沈安才,“你好好劝劝沈展年,一定去拜师,如果东西不够,咱们家给他出点。”
听媳妇这么说,沈大发惊呆了,“不是,李芬芳,你疯了啊,沈展年拜师咱们家还给倒贴,这是哪门子理?”
李芬芳一巴掌拍在沈大发脑瓜子上,“你懂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知不知道。”
其实李芬芳肯这样下血本,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这最重要的理由,就是沈大全现在住的那间房子,是沈家老两口留下的。
算是祖屋。
当时分家的时候,能算作财产的东西,基本都让沈大发拿走了。
沈大全留下的,也都是老两口的书本和一些沈大发夫妻俩没看上的东西。
不过李芬芳始终还惦记着祖屋。
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不得不好好打算一下啊。
沈展年被赶出来的事情,凌胜蓝属实是没想到。
要不是她早知道沈展年跟沈大全摊牌了,她都得给沈展年捏一把汗。
尽管如此,凌胜蓝还是有些不安心,被赶出来,沈展年住在哪儿啊。
看着凌胜蓝半天没翻一页书,汪祥云开口问:“小凌啊,你想啥呢?”
“啊...没事儿,汪奶奶,我就是...”
“我也听说那事儿了,小年,倔得很,这不知道是因为啥,要去认贼作父。”
汪祥云对于李国伟的印象不大好,这一家子人烦得很,仗着李国伟是烧窑师傅,还有赵红跟大队长的媳妇沾亲带故,在新林大队也算是作威作福,让她很是看不惯。
上梁不正下梁歪,看看李思娣就知道了,完全没教好孩子。
见汪祥云也误会了,凌胜蓝本想开口解释,但想到计划的重要性,还是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算啦,那孩子也不容易,我这做长辈的没办法怪罪。”汪祥云重新把眼镜戴上,“就是以后送药的事儿,咱们不经过小年的手了,大全肯定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