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寻茉继续低头看甜品单，时间过了很久，她还没有做好决定。
沈栖山没有什么意见，倒是服务生已经在她桌前默默晃了三圈了。
最后她合上菜单，遗憾说道：“算了，不吃了。”
低头查看工作信息的沈栖山抬头，看了她一眼。
姜寻茉解释道：“我牙敏感，吃到甜的会牙疼。”
虽然她很想吃蛋糕，也喜欢吃甜品，但是牙疼的感觉真的不太好。
沈栖山收起手机，“慕斯蛋糕呢？很软，含在嘴里不碰牙齿，也会化开。”
“这家没有慕斯呢。”姜寻茉又看了看菜单，眉头紧锁，“如果有的话就好了……”
男人对等待已久的服务生招了招手，年轻的小伙儿收到指令立刻走来。
“今天的慕斯蛋糕有什么口味吗？”沈栖山问。
见他问到菜单上没有内容，姜寻茉微讶。
而服务生心领神会，回答道：“有抹茶茉莉，和莓果组合两种口味。”
沈栖山的目光给到姜寻茉，让她做选择。
服务生笑着补充：“抹茶茉莉的甜度和热量都会低一些。”
姜寻茉展眉，眼睛亮晶晶的，“那就这个！”
“这位先生呢？”
沈栖山点头，“两个味道，一样一份。”
“好的。”
待服务生走后，女孩儿笑问：“隐藏菜单？”
沈栖山含笑，“碰巧，进店时店长刚跟我说，他今天在尝试做慕斯蛋糕。”
“好幸运啊。”姜寻茉眉目舒展，笑容在嘴角溢开，透着暖暖的幸福感，“真的好久没吃甜食了。”
沈栖山没说话，奇异的想法在他心间升起。
可比花香馨甜的姜寻茉，竟然会因糖分被牙疼困扰。
难道是因为，她已经够甜了？
……
意识到自已的心里说了一句恶心的话，沈栖山移开了目光。
正餐后，两份慕斯送了上来，姜寻茉用叉子挖了切块的一角，小心翼翼地送进嘴里。
正如沈栖山所说，她绕开了牙齿，将柔软绵密的糕体含在口腔里，舌头细细地品味茉莉的花香和抹茶后调的微苦。
两种味道相辅相成，融合得恰到好处。
她满意地眯上了眼睛。
大眼睛勾成了弯月，像一只惬意的小猫。
温软的气息，和喉间溢出清浅的笑声，就像猫爪一般轻轻抓挠着沈栖山的心房。
很痒。
男人喉结滚动，声音低沉有些微哑，“要不要尝尝莓果的？”
“唔？”姜寻茉拿出含在嘴里的叉子，“不好吧，这是你的。”
他摇头，“我不吃甜的。”
“你也牙敏感？”
“……”
“哦，你应该不爱吃，忘了你是霸总。”
霸总都不爱吃甜的。
第二次了，她叫他霸总。
他对他的职业有什么刻板印象吗？
沈栖山把面前的蛋糕推了过去，“我不爱吃甜的，不代表别的总们不爱吃甜的。”
“哦哦。”姜寻茉试探着挖了一小口粉白相间的蛋糕。
“昨天饭局上遇见的王总陈总张总赵总们都爱吃甜的。”
“嗯。”她含了很久，把嘴里那口莓果味的慕斯含化了，“但是如果是陆总顾总厉总傅总，他们就不吃甜的了。”
“……”
所以跟姓氏有关是吗。
沈栖山抿嘴，对此他沉吟片刻道：“我认识一个傅总就爱吃甜的。”
“是吗？”姜寻茉故作震惊，“那他肯定没拿到霸总剧本！”
那他就不知道了。
沈栖山说：“听说他爱馒头蘸炼乳，稀饭配肉松。”
“……那你挺八卦的。”
“……”
“霸总一般不打听别的总的个人口味爱好。”
半晌，男人看着她不说话了。
“对不起，我是不是造次了。”姜寻茉双手合十，把蛋糕推了回去，“太甜了，沾到牙齿了。”
这是实话，刚刚没注意，果酱碰到后槽牙，一阵酸痛让她脸皱在了一起。
“你看，这就是我蛐蛐你的惩罚，我已经受到牙疼的制裁了，你要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能记仇哦。”
姜寻茉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发现沈栖山的眼眸渐深，笑容也有些耐人寻味。
“怎么了？”她问。
秒针走过五下，沈栖山的腕表发出微弱几乎不可见的声音。
但这每一声似乎都能落入姜寻茉的耳朵。
他喊了她的名字。
第一次。
姜寻茉放下手上的餐具，她不可置信地和沈栖山对视。
眼神相缠间，她听到了轰然而至的雷声，和雨打窗棂的清脆。
她没有看向窗外，只是看着他的眼睛。
男人的眼睛很平静，冷冽里带着不明的暗涌。
在夜晚来临时。
雨落下。
他赢了。
可她察觉到，沈栖山的眼眸里，还藏着一丝微不可见的惘然，与习以为常的失望。
秒针的声音还在延续。
一下。
又一下。
她恍然。
原来声音不来自冰凉而机械的秒针。
这是她掷地有声，真实而又如幻觉般的心跳。
“姜寻茉。”
“下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