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无人安抚的怪物猛烈地撞击着摇摇欲坠的木门,黑眉满脸警惕,手里举着一把小手枪,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着眼前的一幕,以便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应对措施。
恬恬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半人高的粉色大锤子,锤子上还绑了个粉色的大蝴蝶结,十分的少女心,恬恬单手握着锤子,瘦弱娇小的人拿着一个比她矮不了多少的大锤子看上去多多少少有点奇怪。
匡的一声巨响,木门应声而倒。
滴答滴答——
一个长着一身黑毛的怪物从房间中爬了出来,那道奇怪的声音正是它流下来的口水。
一滴一滴巨大的口水从毛发中滴落,带着一股子难闻的腥臭味道。
恬恬没忍住皱了皱眉:“好臭。”
怪物看见黑眉两人,藏在毛发底下的眼睛登时一红,是新鲜的,鲜活的肉!
女人的肉!最是娇嫩可口!
“吃……吃了你们!”
怪物模糊不清地碎碎念着,然后猛地冲上前来。
黑眉眼疾手快,抬手便是一枪,子弹飞速射入怪物肩膀处,巨大的冲击力让怪物往后退了好几步,趁着这个机会,恬恬举起巨大的粉色锤子一跃而上,一锤命中怪物后背。
怪物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声,便倒在地上挣扎着无法爬起来。
“好弱。”恬恬晃着手里的锤子,看了眼地上半死不活的长毛怪,有些疑惑:“藏的这么隐蔽的居然连个小boss都不是吗?这也太弱了。”
大门外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黑眉恬恬两人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使用道具隐身翻窗离开。
她们走后不久,一人颤颤巍巍打开了门,而那地上躺着的怪物也逐渐失去了力气,轰的一下倒在地上,再也没能起来。
怪物死后,黑色的杂乱长发逐渐变短,露出毛发下一张清秀的脸,只是那双紧闭的眼睛再也无法睁开了。
村长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嘴唇发抖,片刻过后,一声悲愤的哀嚎从房中传来。
只可惜黑眉两人溜的速度太快,没能看到这一幕,也不知道她们闯进的屋子是村长的家。
山上。
熟睡的江佑安忽地睫毛颤了颤,猛地睁开眼,只不过与白日那双自卑老实的眼神不同,这双眼眸中此刻盛满了冷意,宛如冬日山顶最为寒冷的冰雪那般冷酷,没有一丝温度。
只见他低头看了看自已身上的旧T恤,露出了一副嫌弃的颜色,抬手就想把这身劣质的衣服脱下来,却又注意到了手里的小花。
花朵已经有些枯萎了,不复最开始的美丽,看到这朵快要枯死的花,他心中居然生出了一丝不舍与悲伤,仿佛在说他什么也无法得到,就像这朵枯死的花。
“蠢货。”
他嗤笑一声,还真把自已当成人类了,居然眼巴巴地想给一个小人类当狗?
这是什么没出息的想法!
还有那尊鸠占鹊巢的伪神——
他眼眸一暗,只是一息之间,转眼便来到了山顶的神庙。
一场激烈地战斗过后,神庙破损了不少,砖瓦洒落一地,他抬脚走进神庙深处,在角落里找到了伪神仅剩不多的碎魂,冷笑一声,将其瞬间捏散。
一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神,居然敢占着他的位置?不自量力。
他抬手一挥,神庙又恢复如初,只不过与之前不同,这一次,红色而诡异的土砖换成了一整面雪白的白墙,白墙上还绘制着许多开的正艳的花。
与之前他手中那朵快要枯死的花长的一模一样。
终究是舍不得那朵带着些特殊意义的花。
他的副人格实在是无用,连心中的喜爱之意都不敢表达出来,觉得自已无父无母又没有金钱配不上少年,每天就在心里默默等着少年,不知疲惫。
可笑,身为山神,他本来就没有母亲的好不好?
而且那所谓的母亲也只不过是他轮回路上一个将他降生于这个人世间的人类女性罢了,不足以让活了几千上万年的山神所挂怀。
也只有他那个副人格一直以为自已是人类,才会那么在意那些情感,然后被这些情感所束缚。
他才不会这样。
他这么想着,指尖弹出一点神力,让那朵快要枯萎的花朵又回到了最娇嫩的时刻,然后小心翼翼地护在手心里。
他才不是因为某个人,他只是觉得这个花还挺好看的,想让它多开一会,仅此而已。
成功说服自已后,他愈发自得,嘴角微扬,哼,要不是这朵花长的好看,他才不会牺牲他的神力来让这朵破花保持永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