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忆忆瞪大双眼,紧紧地盯着面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眼前之人只是一个与自已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这种陌生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不由自主地恍惚了一下。
与此同时,那种两人之间的距离正在逐渐拉远的感觉愈发强烈,就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们越推越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蓝忆忆始终沉默不语。
终于,在长久的寂静之后,她轻轻地张开嘴唇,缓缓吐出一句话来:“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一直都是个累赘、拖油瓶呢?”
说完这句话,她自嘲地笑了笑,笑容中透露出无尽的苦涩与无奈,接着又说道:“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拐弯抹角,不如直截了当地告诉我,你觉得如今的我已经配不上你了。”
听到这番话,行庭的脸色瞬间变了,一丝被人当面戳穿心思的尴尬之色迅速从他脸上一闪而过。
他显得有些慌乱,急忙开口解释道:“阿丫,你千万别误会啊!我绝对没有那样想过。”
然而,这样苍白无力的辩解并不能消除蓝忆忆心中的疑虑和伤痛。
紧接着,行庭深吸一口气,试图用更温和的语气安抚蓝忆忆:“我所做的这一切真的都是为了你好呀,阿丫。
我真心希望你能够尽快成长起来,毕竟奶奶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以后家里还是要靠你来支撑的。”
说话间,他目不转睛地望着蓝忆忆,眼中流露出关切之意,那温柔的嗓音仿佛带着魔力一般,想要平息蓝忆忆内心的波澜。
可是,对于行庭所说的这些话,蓝忆忆却根本不为所动。
她冷冷地看着行庭,心中暗自思忖着:什么为了我的好?什么为了我们共同的未来?恐怕都只不过是他用来掩盖真实想法的说辞罢了。
真正的事实是,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他自已的前程和利益而已。
想到这里,蓝忆忆不禁感到一阵心寒。
最后,蓝忆忆默默地向后退了一小步,她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行庭身上,但眼神已不再有丝毫温度。
只听她用极其平静的口吻说道:“行了,你赶紧去参加你的庆功宴吧,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她并不是害怕跟行庭继续争吵下去,而是实在懒得再去争辩些什么,因为此刻的她已然身心俱疲。
行庭也没多琢磨,只当蓝忆忆服软了,心里头的那块大石头瞬间就落了地,“好啦阿丫,到家了记得给我发条消息哈。”
“不用啦。”蓝忆忆一口回绝,“你不还说我老发消息烦你嘛?以后不会喽。”
话一说完,她压根儿没瞧行庭脸上那惊愕的表情,转身就溜了。
她不晓得,校门口没多远的地儿,停着一辆黑漆漆的宾利,由于藏在了绿化带后头,也没引起多少人的关注。
孟子亦在车里坐着,身子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眼睛漫不经心地瞅着外头,刚才那一幕尽收眼底。
司机回过头来问道:“孟总,还过去接蓝小姐不?”孟子亦轻描淡写地把车窗升起来,把目光收了回来。
“不用,回公司加个班。”
蓝忆忆感觉自已今天累得要死,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
在孟子亦的房子里住了差不多有一个星期了,除了第一天送她过来,打那以后他就再也没露过面。
日子一长,蓝忆忆觉着住这儿也挺不错的。
她洗完澡,拿起手机瞅了瞅,除了佩姐发的工作安排,就是行庭的道歉短信。
看着屏幕上方显示的那些文字和图片,她的目光平静如水,内心深处竟没有泛起丝毫涟漪。
若是搁在从前,她恐怕早已被深深打动。
毕竟这些言语足以表明行庭心中仍有她的一席之地。
然而,就在今日那场激烈的争吵之后,所有的幻想与期待都如同泡沫一般瞬间破灭。
人们常言,当情绪如潮水般汹涌而至、难以抑制之时所说出的话语往往才是源自心底最真实的声音,行庭自然也不会成为那个例外。
也许,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开始对她百般嫌弃,认为她一无所长、一无是处吧。
想到此处,蓝忆忆不禁轻轻揉了揉微微发红的双眼,然后缓缓地将手机放置于床头一侧。
此刻的她只想尽快把这所有的烦恼统统抛诸脑后,于是便一头钻进温暖的被窝之中,试图进入甜美的梦乡以逃避这残酷的现实。
正当她睡得分外迷蒙之际,一阵细微却又清晰可闻的开门声骤然传入耳际。
那声音仿佛一道闪电划破夜空,使得原本沉浸在梦境中的她猛地一个激灵,瞬间瞪大了双眼,并迅速从床上直直坐起身子。
只见孟子亦静静地伫立在床尾之处,动作优雅而从容地将领带慢慢扯开,略显狭长的眉眼之间流露出几分因过度劳累所带来的疲倦之色。
由于床上突然传来的响动,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这边。四目相对的刹那间,蓝忆忆只觉心头一紧,略微有些慌乱地开口说道:“孟先生……您怎么过来了呀?”
刚刚睡醒的她,嗓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娇媚之意。
面对她的询问,孟子亦只是微微眯起双眸,反问道:“难道我还不能来这里吗?”是啊,说到底这套房子本就属于他所有,他当然拥有随意出入的权利。
蓝忆忆清醒过来,看着他在自已面前一颗颗的解开扣子,她知道即将发生什么,迅速脸颊红了起来。
无论经历过多少次,她的第一反应永远是这样羞涩。
孟子亦略过她的那张脸,声音沉哑“腿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