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木匠高声叫着,“曼丫头,过来看看这样行不行?”
苏曼脆声应着,“欸~ 来了。”
刚才那古怪的感觉在脑中划过,瞬间被弹走。
叮叮哐哐大半天,差不多下午两点多,苏曼家的窗户终于是安好了。
每间屋的窗户都是分为上下两部分,下面的部分是固定的,不能打开,安的是玻璃。
上面的部分窗轴在顶部,开窗户时向外推开,糊的是窗户纸。
看着亮堂的窗户,里层隔着一扎的距离就钉了一根铁条,严实又密实,还有被铁皮包上的结实木门,苏曼满意极了。
这会屋里不但暖和不漏风,就算下来几头熊,也得折腾一阵才能闯进屋子。
满满的安全感。
外屋地大烟小气的炒着菜,苏曼喊了一声,“哥,菜好了,招呼大家伙吃饭吧~”
晚上吃饭的人不少,韩瑶也过来帮着苏曼做饭做菜。
一张桌子不够,韩瑶家的炕桌也抬了过来。
冬天在这个地区,大家伙一般都是坐在炕上吃饭,炕散发的热乎气,菜也不会凉的那么快。
屁股底子坐的热乎乎,边吃饭边聊天,在外边挨冻受累了一天,整个人都松快下来。
至于脱鞋上炕吃饭脚臭的问题,大概率不会发生。
脚爱出汗的人,一般都会在鞋窠子里塞上乌拉草,透气除臭还吸汗。
就算是桌子底下冒出一股脚臭味,一般也都是淘孩子的小臭脚。
玩闹疯跑了一大天,到了下黑一脱鞋,那鞋窠子都是潮的,养孩子仔细的人家,都会把棉鞋垫掏出来,放在炕席底下烙一晚上,第二天热乎乎的垫在鞋子里。
炕桌摆在了东屋,满满登登,做了两张桌子。
范木匠看着端上桌的菜,直嚷嚷着,“小曼,咋做这些菜,太抛费了。”
“抛费啥,在坐的各位,哪个不是帮了我们兄妹的大忙,多谢的客套话我也不说了。
大家伙忙活了大半天,好好喝几杯。
哥,给范二叔他们倒酒。”
苏曼把菜都端上来,也坐在了苏华旁边,热络的让大家多吃肉,苏华拿着酒瓶子挨个碗都倒上。
韩瑶挨着苏曼坐,筷子直奔溜肉段。
她也是个爽利的性子,“这菜我还是头回见,小曼做的时候,又是肉又是裹面,还得用油炸,都是好玩意,这得多好吃,我可得先尝尝。”
入口,咸香口,外面裹的面糊酥脆一咬“咔滋”一声,里面的肉鲜嫩,还会爆油汁。
“哎妈呀,这也太好吃了!”
“快快,大家伙都伸筷子,快都尝尝~”
桌子上整整八道菜。
上次分的五斤狼肉苏曼都炖了,放了大料和白酒,去了腥气,压住那股酸味,炖的时间长,已经软烂。
野鸡炖蘑菇,还放了粉条。
红烧兔肉,醋溜白菜片,油炸花生米。
还做了一个豆角丝炒肉,这豆角丝用的是干菜,还是赵大奶给的。
这个地区,夏天菜园子菜大片下来的时候,吃不完都会晾干菜。
加上秋天囤的秋菜,土豆萝卜大白菜。
一整个冬天,饭桌上就都是这些菜。
因着苏曼分家时已经是秋末,干菜,秋菜都没有,赵大奶送了不少过来。
大伙看着那一大碗一小盆,都是肉,眼睛都绿了。
伸筷子就往肉上够,香的舌头差点吞下去,范二叔滋溜一口酒吧嗒一口肉,频频夸赞,“小曼做菜是这个”,比着大拇指。
关键是她舍得给人吃啊,这一桌子都是好料,这姑娘大气,可交。
之前,范木匠是出于可怜同情,想着帮苏曼兄妹一把,现在倒是有种要和苏家长久相交的想法了。
赵志河边吃肉边感叹,难怪三弟前阵子还跟骨头架子似的,这段时间那脸蛋子上都长肉了,苏曼这姑娘做饭的手艺真是那个,头子!
要想做菜好吃,一个要调味料齐全,另一个就是要舍得放油。
苏曼请客答谢,自然要舍得。
一顿饭,酒管够,肉管足,吃的是酣畅淋漓。
韩涛想着有人开车,也过足了酒瘾。
走的时候,苏曼跟着赵志峰送他到大门外,虽然喝多了,他走路还是一条直线。
大着舌头,对着苏曼道,“嫂子这菜做的忒好吃,以后家里有啥事,你尽管吩咐。”
“臭小子,快走吧!”,赵志峰抬脚就往韩涛屁股上踹,因为现在动作还不太利落,被韩涛噌的一下躲过去了。
别看喝大了,一点不影响身手,“是,营长!”
心里暗暗吐槽,营长那眼睛都要长人家姑娘身上了,他可是侦察兵,要是这都看不出来,也别说自已是营长带出来的兵。
再说,营长他是那热心人,好心人吗!
练他们的时候,那可是一副铁石心肠,绝不手软!
巴巴的托关系搭人情弄这些铁条铁片子,还不是狼子野心!
哼!
“小吴,开车。”
嫂子?苏曼被叫的一愣,脑中空白了三秒钟。
韩涛上次来她家调查王老蔫丢钱的案子,今天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没想到,他和赵志峰以前还是战友的关系。
他这声嫂子,是说她和赵志峰??
赵志峰在心里给韩涛记了一功,这小子,有眼色。
不过,他现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还不是表明心迹的时候。
你走个路都拖拖拉拉,跟个废物似的啥活干不了,还想让人家姑娘欢欢喜喜的同意和你处对象?
人家姑娘又不是脑袋让驴踢了,就愿意吃苦受累,伺候一个残废秧子!
你咋那么特殊呢,长犄角了啊!
赵志峰笑着和苏曼打哈哈,“这小子,以前就这样,喝点猫尿,嘴就没个把门的,啥虎话都往外冒。”
苏曼也笑着说起村里醉鬼闹出的笑话, “去年过年的时候,赵五叔喝醉了,非得和他小儿子一起抱柳树认干爹,以后好长大个。”
把这股尴尬劲掩了过去。
“哈哈哈~”
两人说笑着招呼了一声,赵志峰也回了家。
此时,王老蔫家。
王萍啪嚓一声,把葫芦做的水舀子摔了个稀碎。
田玉芬正在水缸旁的菜板子上切菜,崩起来的碎葫芦瓢正好打在她的脸上,不是很疼,却吓了一大跳。
被继女摔在脸上,随后就是一阵委屈。
王萍这个动作,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