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拉住他,“哥,怎么了?”
刚才在村里,谁欺负他了?
想到这,苏曼就跟个小斗鸡似的,想要去找人干仗。
“欺负赵三哥,打仗受伤,让他住后倒座。” 可能是因为太气愤了,苏华的语速都比平时快了三分。
后倒座苏曼知道,那是赵宝田家原来的老房子,后来一家人搬进了新建的红砖房,老房子就当成了杂物房,放些破烂还舍不得扔的家具,农具,干草什么的。
原来不是大哥被欺负了,苏曼的气噗的一声破了,收起炸毛。
“曼,做饭,给赵三哥送。” 说完,苏华像是想起了什么,挠了挠头,“我不吃。”
苏曼这才看见,大哥胳膊弯里还夹着一个铝饭盒。
噗呲一笑,“行,哥说送就送。”
大哥心里最柔软,最纯善。
估计是看赵志峰的处境不好,就想着给他送一顿热乎的饭。
听着苏华断断续续的讲述,苏曼才知道,苏华之所以现在才回来。
在那帮着赵志峰把炕烧了,那套棉袄棉裤也帮他洗了,烙在了炕上。
赵志峰就那一套棉衣,只能窝在被子里等棉衣干,也没法做饭。
苏华又不会做,这不,就承诺了,一会给赵志峰送饭过去。
人于危难之时拉上一把,一顿吃食,苏曼也没什么舍不得的。
还夸了苏华一句,“哥做的对。”
不过,也不能烂好心,大哥的心性就像个孩子,苏曼慢慢的把道理说给他听。
苏华回来,接手了打水的活,他手也有劲,一手铁盆,一手铝盆,大步子甩开飞快,一会就把水缸给打满了。
苏曼开始做晚饭。
今天从胡婶子那还买了两颗白菜,几个青萝卜。
做一个白菜炖猪肉,锅边贴上白面饼子,今天是分家第一天,也算是庆祝了。
把猪肉切了一半,切成一片一片的厚片,白菜切成段。
猪肉下锅,炒出肥油,这块肉好,肥瘦相间的,苏曼把炒出的肥油盛了一部分到碗里,留着下顿炒菜用。
把白菜放进锅里,和猪肉一起翻炒几下,放上盐和酱油,添上水,就等着烧开锅。
锅烧到呛边,把扯好的薄薄的白面饼子贴到锅边,盖上锅盖。
再烧一个大开,饭菜就都做好了。
有肉,加一点盐,那菜就喷香。
苏曼一掀开锅盖,白菜的清甜味,猪肉的香味,还有白面的麦香味,飘散开来,香的苏华狠狠的吸了下鼻子。
先盛了半饭盒的白菜猪肉,上面放上三块白面饼子,怕走过去凉了,外面裹了件衣裳,苏华先给赵志峰送了过去。
等苏华回来,兄妹两人就着锅台,吃了分家后的第一顿饭。
又香,又饱。
从到了王家之后,从来没有过的踏实,安心。
简单的收拾了下,就关了门,睡觉。
今天虽然很累,可苏曼情绪很高,躺在那想着明天要做的事,后天要做的事,今后的计划,越想越兴奋,越想越睡不着。
索性,进了系统,又多学了一个小时的课程。
脑中想着茴香豆的茴有四种写法,渐渐陷入睡梦中。
今日是弯月,清冷的月光洒在地上,能照出斑驳的人影。
夜里的赵家窝铺,一片寂静,这年头村子里连狗都没有几条。
“啊!”的一声惨叫,在深夜里传出去老远。
正在熟睡中的苏曼,被猛然惊醒。
西屋的苏华也被这一声大叫惊的睁开眼睛。
扑腾一下从床上坐起,塔拉着鞋就往外跑,“谁!”,还不忘拿起木板上的菜刀。
苏曼披着棉袄跑出去时,听到墙塌陷的那处,哗啦两声踩动石头的声音,还有蹿出去一道人影。
拉住要追出去的苏华,“哥,别追了。大半夜的,贼人别拿了硬家伙伤到你。”
苏华有些着急,“不能让他走,还会再来。”
苏曼点了根蜡,照出窗台根下,沾着血的大号老鼠夹,冷笑一声,“这一夹子,怕是够这贼两个月下不来炕的。”
是谁,她心中大概有数。
这鼠夹是她在国营饭店的仓库旁看到的,胡婶子说现在用老鼠药管用,这鼠夹子就不用了,也都放生锈了,她要,就让她直接拿走。
她就料想到,今天晚上可能会有人来,睡前特意放在窗台根第一的,一米左右一个,就看来人运气咋样了。
兄妹俩关了门,回屋继续睡觉。
冬天,苏曼第一次睡的这么舒坦,身子底下一宿都暖烘烘的,一觉到天亮。
在王家,她和王萍睡在炕稍隔出来的那个隔间里。
王萍占了贴着墙的大炕稍,她就在倒数第二个。
一个炕最凉的不是最炕稍,因为每个炕洞的余热最后都堆积到墙上的烟道,那处反而温度最好,不热也不冷。
最冷的就是挨着最炕稍那块。
前半夜还有点热乎气,到了后半夜,冰凉。
尤其是来月经的时候,苏曼好几次都是冰的疼醒的。
迷迷糊糊的想着,以后她再也不会受那个罪了。
苏曼睡醒时,身子底下还是热乎乎的。
醒来就听见院子里嘎吧嘎吧的声音,是苏华在掘树枝。
昨天背回来的柴禾,都撅成大小一边长,码放在墙角,方便烧。
苏华已经把锅里烧上了水,苏曼洗了把脸,把昨天剩下的饼子和菜热一下,兄妹俩的早饭就好了。
“丑妮~” 刚吃完饭,院门口就响起一个喊声。
“是赵大奶!”
分家出来,苏曼还没来得及和赵大奶说,想着今天过去一趟,老人家就先来了。
推着一个推车,上面堆了两个袋子,还有两个大箩筐。
看苏曼出来,就催促道,“快搬进去。”
“你们兄妹俩分家出来,啥啥都没有,这日子咋过。
这一筐土豆,一筐白菜,省着吃够一冬天了。”
那两个布袋子,一袋子是黄豆,另一个是大米。
苏曼眼窝就是一热。
搀扶住老人家的胳膊,边往屋走边道,“让大奶操心了。”
也不说那些外道的客气话,这份情她记在心里。
她六亲缘浅,没有长辈的缘分,以后就把大奶当成长辈亲近着。
带了些小女儿撒娇的口气,“大奶,以后我都叫苏曼,丑妮,丑妮,谁给我起的谁才是丑八怪。”
“哈哈!好!好丫头,就该这样。
过日子缺了什么,就去大奶那拿。”
“我可不和您客气。”
赵大奶边蹭上炕头,边笑的开怀。
眼中有着怀念,她当时要是有这份勇敢,跟他走了,也不用这样一辈子困在赵家。
身,心都不得自由。
想着苏曼一个小姑娘家家,自已当家过日子,就细细的教她。
“过几天要做酱块子了,那大豆你先泡泡,好烀熟。”
“入冬积酸菜,现在是有些晚了,你用开水,放屋里暖和,估计过年就能吃。”
柴米油盐,处处都是小道理。
上辈子王大宝家的日子,就是靠着苏曼的,她自然都懂。
好人家一片好意,她还是细细的听着,没有一点不耐。
过了一会,韩瑶也端着一个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