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原有闲翻了个白眼。
“要真是这么没脑子的犯人在搞事,我们的木云警官早就直接出手——没准现在案子都已经结了。”
“那是在平日里。”木云和泉抬手捏上鸭舌帽沿儿,淡淡示意道,“今天我这一身如果掺和进去,以后再怎么反差穿搭,伪装效果都将大打折扣。”
他之所以在人前常常一副披着西装外套的特立独行打扮,就是为了加深和固化所有人对他外在形象的记忆点。
就比如说,现如今隶属搜查一课的那位目暮警部如果在其他地方见到有人同样披穿外套,那他在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想法就会是木云课长。
反过来也是同样。
如果有人远远瞧见了一道与木云和泉身量相似的身影,但那道身影是正儿八经把西装外套穿好的,那么这人只会置之一笑。
“看错了,肯定是看错了。”
“不可能会是木云和泉,毕竟大家都在猜测他是不是连睡觉都要披着外套呢。”
“木云课长从来都是披着外套一身西装。”
诸如此类。
木云和泉要的,就是这份思维惯性导致的心理盲区。
这有利于他在想要脱身,又或者是像现在这样低调行事时,只需要换一身衣服就能完成对自我的伪装。
当然,简单便利的背后缺陷也很明显。
木云和泉的伪装重点不在于自身外表,而着重于他人心理和思维。
这也就意味着,一旦某些人勘破了这种意识陷阱,从而对此有所警惕防备时——
木云和泉的换装也就失去了其所有伪装意义。
所以,不到必要时刻,他并不打算暴露自已一直以来经营的小伎俩。
更何况……
“不用担心。”木云和泉道,“有两个好孩子已经在行动了。”
风原有闲知道木云和泉在警校任教时特别偏爱五个学生,也在去找木云和泉时偶遇过那五名帅气青年,对他们不算陌生。
因此青年没问好孩子具体是指哪两个,只挑起了一边眉梢,仰起脸懒洋洋的调笑。
“人家在拼命拯救民众于水火之间,作为上司的你在这儿跟我闲聊,合适吗你?”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
木云和泉扬眉:“这叫老师有难,小辈代劳。”
风原有闲冲他抬手,指尖点在虚空,含着笑音悠悠拖长了音调:“木云警官——您这就倚老卖老上了。”
“是。”鸭舌帽檐下的墨色凤眸中有笑意一闪即逝:“所以你这个小辈也逃脱不掉。”
他俯身握住青年停在半空中的手,用了点力气把人从榻榻米上拉起来。
“走吧,既然有人去搜寻炸弹的所在,那我们就一起去把潜藏在人质里的犯人同伙逮捕归案。”
木云和泉虽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出力,但这不代表他就要坐以待毙。
况且此时冲在最前线的还是他最看好的学生之一。
这场挟持案处处透露着诡异矛盾和歹徒计划的不走心,木云和泉心中其实对炸弹的真假都存疑。
但这种事他们赌不起“万一”。
——也幸好木云和泉本就不打算赌。
大半张脸都被老鼠灰色兜帽遮掩大半的高挑青年侧身倚在工具间门前墙壁,木门虚掩,里面是白衣黑裤蹲在桌脚前的清瘦男人。
木云和泉手里拿着一把造型小巧款式奇特的工具,沉静墨眸里映出条条混乱无序的电线。
他有条不紊的将它们按顺序一一剪断,直到最后一步收尾结束,便把雷管拿远,又顺手把能拆的地方都拆下来,连零件带炸药,全都扔进了风原有闲提前打来的半桶水中。
然后就听见门外传来风原有闲压低着嗓音同别人交谈的声音。
苍白平静的男人垂眸注视着水面下彻底报废的炸弹装置,缓缓站直身子面向门口,勾起唇笑得冷淡无比。
他隔着那道薄薄的木门,仿佛已经看见了那个正在和自已同伴攀谈着的陌生身影。
——“找到你了。”
自已送上门来的犯人之一。
【嗷!木云老师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