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陈泗的话,赵泽云立马就找到了嘲讽的机会。
“编不下去了吧赵沅沅!沈翊将自已的信物都给了妙宜,定是心悦妙宜!这是妙宜的东西,你休想抢走!”
长公主无视他的讽刺,反而眼中露出惊惶之色。
她将赵煦拉到一边,说道:“大哥,别的不重要,但你相信我,陈泗在说谎!他背叛了沈翊!这说明敌人的势力可能已经渗透到了军营之中?战场上出不得差错,必须要想办法让沈翊知道!
赵煦却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陈泗是沈翊的心腹,从小在沈家长大,怎么可能背叛沈翊!”
长公主有些受伤,但还是不放弃,哀求道:“大哥,求求你,相信我这一次好吗?我不想沈翊出事!”
赵煦却冷冷地将长公主的手甩开,“你为了抢妙宜的东西,竟然污蔑陈泗!你让我怎么信你!”
此时,赵妙宜也走了过来,将信物捧在心口,“姐姐,别的我都可以给你,可这是沈翊哥哥送我的一腔真心呀,我实在……实在舍不得让给你!”
“呕!”天幕下,传来了小侯爷的干呕声,“太恶心了,这个贱女人太能装了!自已装也就算了,还要败坏我沈大哥的形象!沈大哥真倒霉,人都不认识就惹了一身骚!”
端阳郡主虽然有些嫌弃他的粗鲁,但她此时也深有同感。
“刚刚我就想说了,沈将军保家卫国是为了庆国!是为了百姓!你们怎么能将如此大义之举说成是为了小情小爱的狭隘行为……这是侮辱!是对英雄的亵渎!”
端阳郡主的话引起了共鸣,大家纷纷指责起刚刚诋毁英雄的人。
“就是,明明沈将军满门忠烈,他的祖父、父亲乃至叔伯都是守护大庆的英雄,沈将军自幼承袭族训,以守护家国百姓为已任,这是沈将军的大义,不是因为任何人!”
“这种谣言究竟是哪里传出来的,竟然让所有人都信以为真了!”
“还能是谁,还不就是福安公主自已说出来的?”
“福安公主怎么能这样心安理得的将沈将军的功劳安在自已头上,这实在是有点不要脸啊!”
“大家稍安勿躁!”赵泽云见大家都很反感赵妙宜利用沈翊之事,只好硬着头皮为赵妙宜辩解道:“妙宜她……她的确是陷害了赵沅沅,但她真的只是因为没有安全感!”
“她虽是怀安王之女,可她母亲死的早,从小就无人爱护。所以她格外在乎亲人,她害怕赵沅沅会赶她走,所以才会做出过激的行为!”
“她只是想要一个家,这有错吗?”
端阳郡主翻了白眼,“她只是来加入这个家,不是来破坏这个家的,是吧?”
“没错,就是这样!”
“二王爷,恕我直言!想要别人的家,就将原本属于那个家里的人赶走,这叫鸠占鹊巢!”
小侯爷也跟着附和:“她还抢我沈大哥送给长公主的信物,这又是缺什么?缺爱?缺男人吗?”
“闭嘴!胡说什么!”小侯爷的母亲呵斥了他一声。
虽然皇室不会对他们孤儿寡母做什么,但他们也不能仗着晋安侯府过往的荣耀肆无忌惮啊!
倒是端阳郡主此时已经不管不顾了,直接向皇帝提出质疑:“敢问皇上,福安公主如此陷害长公主,差点害长公主丢了性命,又屠杀山匪以及寨中无辜百姓多人,是否应当处罚?”
“不能处罚!”赵泽云急忙说道:“皇兄,你忘了妙宜对我们有多好吗?就算这次她救我们是假的,可后来她对我们的好,桩桩件件都是看得到的,总不能都是假的吧?”
“皇上,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福安公主难道就不用受罚吗?”
赵煦看着众人都期待地看着自已,只能说道:“当然,按照律法,福安她理应接受处罚……”
“不行!”赵泽云急得不行,终于他想到了一个不处罚赵妙宜的理由,“妙宜她可是大庆的福星,当初国师可是批过命的,她的福运和大庆合为一体,若是罚她,便是损害国运!”
赵煦犹豫了。
端阳郡主以及许多为长公主抱不平的人都期待地看着他。
可他却还是摇了摇头,“福安不能罚。”
所有人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与此同时,天幕上,长公主的表情也从惊讶到失望,最终忍不住笑了。
“兄长,你说错了一件事。”
“何事?”
“你说我以为你们会在我和赵妙宜之间选择我……”长公主苦笑了一声,“我并没有这样的信心。而且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没错。”
“我才是被放弃的那个,不是吗?”
长公主看着赵煦和赵泽云,眼中浓重的悲伤令人心惊。
“为什么啊,我们不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吗?我们不是应该相互信任、团结一心吗?就算有误会,就算一时的争吵,都不应该影响我们兄弟姐妹之间的情谊不是吗?”
长公主向来坚强,很少在人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所以他们忘了长公主前往黎国时才十三岁,如今归来,也不过十八岁。她也会伤心,也会失望。
赵煦神色有些动摇。
赵泽云也似乎变得有些不安。
可突然间,赵妙宜冲向了长公主,“姐姐,都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吧!你打我,不,你杀了我,我也毫无怨言!”
长公主并未注意赵妙宜的动作,下意识就将赵妙宜推开了。
而赵妙宜惊呼一声,然后往后倒去,直接撞到了桌子上。
“妙宜!”赵泽云和赵煦紧张地去扶她。
赵妙宜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们,满脸委屈,“哥哥,我痛、我好痛……”
赵泽云见状,回头朝长公主大吼:“赵沅沅!”
“不,二哥哥,别怪姐姐,不是姐姐的错,是我自已不小心……是我活该,惹了姐姐不高兴,就算把我的命赔给姐姐也是应该的……”
听了这话,赵泽云更是生气,“赵沅沅,你听到了吗?你是不是非要妙宜把命赔给你你才满意啊!”
“是啊。”长公主脸上已经看不到一丝脆弱的神色,反而冷漠地看着他们,“她死了我就满意了。所以你们最好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睛看着她,不然我总有一天会让她死在我手上!”
“大哥哥、二哥哥,姐姐果然很讨厌我!我好害怕……”
长公主嘲讽道:“你不是要赔命给我吗?你连死都不怕,现在又做出一副害怕样子给谁看?”
赵妙宜愣了愣,立马改口道:“妙宜不怕死,妙宜只是害怕再也见不到哥哥们……呜呜呜,我真的……真的很喜欢哥哥们!”
见她这般模样,长公主更是觉得好笑。
“你和他们才相处多久就口口声声舍不得,那怀安王府那些陪你多年的旧人呢,你就没有不舍吗?照顾你的奶娘你没有不舍,伺候你的丫鬟你也没有不舍,两个才认识几天的哥哥你就这般舍不得了?你的感情究竟是对人,还是对人的身份?”
“我没有!大哥哥、二哥哥,你们信我!”赵妙宜哭得快要晕过去,”我发誓,如果我有一句假话,就让我众叛亲离,被所有人厌弃……”
“够了!”赵煦看不下去了,冷冷地开了口,“赵沅沅,你为何要这样咄咄逼人!”
“大哥,究竟是我咄咄逼人,还是她的话经不起推敲!她根本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她背后有我们不知道的势力,这些势力甚至已经渗透到了军营中!我们应该将她抓起来,逼问出真相……”
“荒谬!”赵煦将长公主推开,失望地对她说道:“到了现在你还要继续攀咬妙宜!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为什么我的亲妹妹不是妙宜,而是你这种冷血无情的人。我真希望没有你这样的妹妹!”
赵煦说完,就和赵泽云一同扶着赵妙宜走了。
长公主痛苦地在椅子上坐下,她久久无言,清瘦单薄的身影看起来无比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