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北方的农村沉浸在一片即将过年的喜庆氛围之中。
洛慈扎着两个小辫子,眼睛黑溜溜的,透着孩子的天真无邪。
洛星相对洛慈来说,多了几分姐姐的沉稳。
东院,
洛进忙着准备过年的年货,在院子的角落里堆着刚买回来的鞭炮、年画和各种糖果。
王红则在厨房忙活着各种美食,厨房的烟囱冒着袅袅炊烟,锅里炖着肉,散发着浓郁的香味,弥漫在整个院子里。
西院,
爷爷洛兴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旁边的小凳子上放着他的旱烟袋,时不时吧嗒两口。
奶奶英子在屋子里整理着过年要用的东西,翻出了一些旧窗花,打算再贴到窗户上增添些年味。
这一天,洛大云带着小女儿杨秀秀回娘家,走的时候把杨秀秀留下了。
杨秀秀比洛慈小三个月,两个小女孩见面后就叽叽喳喳地玩在了一起。
几天前洛小常跟发小一起去市里玩的时候,买了一个胶卷相机回来,这在当时的农村可是个稀罕玩意儿。
洛小常拿着相机,得意洋洋的笑着对围过来的孩子们说:“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是胶卷相机,可神奇了。
这个相机啊,得装上胶卷才能拍照。
胶卷就像是一个小小的记忆仓库,能把咱们看到的画面都存起来。
一卷胶卷能拍的照片数量是有限的,而且胶卷还挺贵的,所以拍照的时候得好好珍惜每一次按快门的机会。”
杨秀秀一看到相机就兴奋起来,缠着洛小常要拍照:“小舅舅,我要拍,我要拍。”
洛小常笑着答应了,:“好,好,好!”他把相机举起来,眯着一只眼睛,透过相机的取景框看过去。
阳光洒在院子里,光影斑驳。
院子里的地面是用土夯实的,有些地方还有鸡爪子印,那是家里的几只鸡刚刚走过留下的痕迹。
杨秀秀站在院子中间,背后是葡萄树,树干上的纹路清晰可见,葡萄树上还挂着几个去年没摘干净的干葡萄,在微风中轻轻晃动。
几只麻雀在葡萄树枝上叽叽喳喳叫着,似乎也在好奇地看着院子里的热闹场景。
杨秀秀扎着的两个小辫子在微风中轻轻晃动,眼睛笑得弯弯的,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还不时地摆出各种可爱的姿势,一会儿双手叉腰,一会儿又比个剪刀手。
洛小常一边调整着相机的焦距,一边说:“三妮(杨秀秀小名),站好喽,看这边,对,笑一笑。”
随着“咔嚓”一声,相机快门按下,这一美好的瞬间就被记录了下来。
接着,洛星也被拉去拍照了。
洛星站在院子里的老树下,有点害羞地看着镜头。
洛小常把相机架在眼前,轻声说:“阿星,别怕,站好咯,这个相机能把你拍得特别好看。”
那棵老树的枝丫在洛星头顶上方伸展着,像是一把天然的保护伞。
斑驳的树影落在洛星身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朦胧。
树下有一个破旧的石磨,石磨的缝隙里还长着几株干枯的小草。
洛星站在石磨旁边,她抿着嘴唇,眼睛里带着一丝羞涩,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
洛小常找好角度后,喊道:“阿星,笑一笑呀。”
洛星努力地挤出一个微笑,洛小常快速按下快门,“咔嚓”一声,记录下了洛星腼腆的笑容。
洛慈在一旁看着,心里羡慕极了。
她那小小的心里满是对相机的好奇和对拍照的渴望。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洛小常面前,眼睛里充满期待地说:“三叔,我也想拍照。”
然而,英子却走了过来,一把拉住洛慈,神色颇为严厉地说:“阿慈,这胶卷可金贵着呢,不是你想拍就能拍的。
你看看你,就知道跟着瞎凑热闹,这胶卷拍一张少一张,哪能经得住你们这些小孩子这么折腾。”
洛慈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她委屈巴巴地看着奶奶,带着哭腔说:“奶奶,为什么三妮和姐姐能拍,我就不能拍呀?”
英子皱着眉头,声音提高了几分,不耐烦地说:“你这孩子,咋这么不懂事呢?
你就不能学学人家三妮和阿星,听话一点。
胶卷这么贵,你以为是大风刮来的呀?就知道浪费东西。”
洛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转过头看着正在拍照的三叔和开心的杨秀秀、洛星,心里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一样难受。
她慢慢地走到角落里,蹲下身子,用小手在地上画着圈。
她觉得自已就像被抛弃的小可怜,为什么杨秀秀可以拍,洛星也可以拍,自已却不可以。
角落里堆着一些柴火,那是洛兴从山上砍回来准备过冬取暖用的,有些柴火还带着干枯的树皮。
就在这时,庆兰带着洛晴,来给英子送几天前借的铁插。
庆兰一进院子就看到洛小常在给孩子们拍照,她也想让洛晴拍一张。
洛晴被庆兰抱到相机前,可洛晴看着相机害怕得不得了,开始哭闹不止。
庆兰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呵斥道:“洛晴,不许哭,拍个照而已,有啥好怕的。”
洛晴被吓得一哆嗦,但还是哭个不停。
最后在庆兰的强行要求下,洛晴勉强站在那里,鼻子下还挂着因为哭闹而流出的大鼻涕虫。
洛小常无奈地按下快门,给洛晴拍了一张照片。
洛星看到洛慈的样子,走了过来,轻轻拉了拉她的胳膊,说:“阿慈,别哭了,姐姐把拍照的机会让给你。”
洛慈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洛星,摇了摇头说:“姐姐,不用了,奶奶不让拍的。”
说完,又低下了头,继续沉浸在自已的委屈之中。
这时,杨秀秀也跑了过来,她手里拿着一个从家里带来的小糖人,递给洛慈说:“阿慈姐姐,这个糖人给你,你不要哭了。”
洛慈看了看糖人,并没有伸手去接,她现在满心都是拍照的事,对糖人也失去了兴趣。
杨秀秀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洛慈才好。
她小声地说:“阿慈姐姐,这个糖人可甜了,你吃了就不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