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徽那片被寒冬笼罩的建筑工地上,冷风如刀子般刮过每一个角落。
简易的工棚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仿佛也在诉说着生活的艰辛。
洛进穿着破旧且单薄的棉衣,袖口已经磨损得露出了里面的线头,他的双手布满了裂口和冻疮,那是长时间在寒冷环境中劳作的痕迹。
他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脸上带着疲惫和焦虑,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坚定,那是对家人的责任给予他的力量。
洛进到工地上两天了,他把家里事情安排妥当后,他就回来表舅的工地了。
这天,洛进又一次怀揣着一丝希望,脚步沉重地走向表舅赵敬善当作办公室的那间临时板房。
一路上,他的眉头紧锁,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心里做着激烈的斗争,双手时而握拳时而松开,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来到板房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轻轻敲了敲门。“进来。”屋里传来赵敬善的声音。
洛进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弥漫着一股陈旧的烟味,赵敬善坐在一张堆满文件和图纸的桌子后面,眉头紧锁,正看着一份账目,脸上写满了疲惫和烦躁。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胡茬也冒出了一些,眼睛里布满血丝,显然是为了工程的事情操碎了心。
看到洛进进来,他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表舅……”洛进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搓着,眼睛紧张地看着表舅,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期盼和无助。
“这去年下半年和今年上半年的工资都拖了这么久了,家里实在是急等着用钱啊。
您看能不能先给我结一部分,哪怕只是一点也行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低下头,不敢直视表舅的眼睛,双脚也不自觉地挪动了一下,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在请求原谅。
赵敬善抬起头,看着洛进,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他叹了口气,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中透露出无奈和疲惫。
“进啊,不是舅不给你,这工地上面也一直没给我钱啊,我自已都垫进去不少了,我现在是真的没办法。
你再等等吧,等工程款一下来,我保证第一时间给你。”他一边说着,
一边无奈地摇了摇头,用手揉了揉太阳穴,似乎在为这件事情感到头疼不已。
洛进听了,心里一阵失落,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双手也无力地垂了下来。
“表舅,我知道您也有难处,可我家里孩子还小,红一个人照顾着家也不容易,这冬天了,家里连买煤取暖的钱都快没了。
您就不能想想办法,给我凑点也行啊。”洛进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那是对生活的无奈和对家人的愧疚。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下意识地伸出来,似乎在祈求表舅能帮帮他。
赵敬善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烦地说:“进啊,你别逼我了。
我都说了等工程款下来,现在我上哪儿给你弄钱去?
你先回去吧,好好干活,别整天想着工资的事儿。”他挥了挥手,示意洛进出去,然后又低下头继续看账目,仿佛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洛进无奈地走出了房间,他的脚步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寒风吹过,他打了个寒颤,缩了缩脖子,双手插进兜里,默默地向自已的工棚走去。
他的脸上满是沮丧和无奈,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失去了方向。
他的肩膀微微下垂,仿佛被生活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
一天后……
洛家村,村西头的老宅,奶奶英子正坐在床上,和几个邻居闲聊着。
屋里生着一个小火炉,炉火不旺,勉强让屋子有一点暖意。
英子穿着一件厚厚的棉袄,手里拿着一个纳鞋底的锥子,正在一块破旧的布壳上比划着。
“哎呀,你们说我那儿子洛进,真是不懂事。
他表舅对他那么好,带他去工地干活,他还跑去要工资,这不是不给人面子吗?”
英子一边纳着鞋底,一边抱怨着,脸上带着一丝不满和生气。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角微微向下撇,手中的锥子用力地扎进布壳里。
“也许洛进是真的有困难呢,家里几口都要他来养活呢。”一个邻居说道,
她手里拿着一个正在编织的毛衣,眼睛看着英子。
“有困难也不能这么着急啊,他表舅又不是不给,就是得等工程款下来嘛。
他这么一闹,让他表舅在工地上多难做人啊。”英子不以为然地说,
她用力地把锥子扎进布壳里,仿佛在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她的脸涨得通红,眼神中透露出对洛进的不满和不理解。
就在这时,洛进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
他刚一进门,身上还带着一股寒气,脸色苍白,眼神疲惫。
他的头发被风吹得更加凌乱,脸上的肌肉因为疲惫而显得有些松弛。
英子看到他回来,立刻就开始数落他。
“你看看你,干的什么事儿?你表舅对你不薄吧,你还跑去要工资,你让你表舅怎么想?”英子黑着脸说道,
她把手里的鞋底重重地放在炕上,眼睛狠狠地瞪着洛进。
她的双手叉在腰间,身体微微前倾,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洛进本来就心情低落,听到母亲的数落,心里更加委屈和无奈。
“妈,我也没办法啊,家里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孩子要吃要穿,冬天还得取暖,哪样不需要钱啊?
我在工地上累死累活地干,不就是为了能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吗?
可现在工资一直拿不到,我能怎么办?”洛进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疲惫。
他的肩膀微微下垂,双手无力地摆动着,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是对生活的无奈和对家人的愧疚。
“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你就是不能这么做。
你表舅是咱们自家人,你得为他着想。
你这么一闹,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还以为咱们家多不懂事呢。”英子依旧不依不饶地说着,
她的手指着洛进,声音越来越高。她的脸涨得更红了,眼睛里冒着怒火,仿佛洛进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妈,您就知道为表舅着想,您有没有想过我和我这个家?
我在外面受苦受累,为的就是这个家啊。”洛进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愤怒和委屈的光芒,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神中透露出对母亲的不满和无奈。
“你还敢跟我顶嘴?
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好?
你表舅要是生气了,以后你还怎么在他那里干活?”英子生气地把鞋底扔到了一边,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
她的双手在空中挥舞着,似乎想要打洛进一样。
这时,王红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朴素的棉衣,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带着担忧的神色。
看到丈夫和婆婆在争吵,赶紧上前劝解。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有什么话好好说。
进,你也别着急,咱们再想想办法。
妈,进也是为了这个家,他在外面不容易,您就别再数落他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洛进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无奈,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忧虑。
洛进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跟王红说回家。
他回到家,坐在床边,看着正在玩耍的洛慈,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无奈。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困境,也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而老宅里,英子还在不停地唠叨着,她觉得自已的儿子太不懂事了,一点都不体谅她的苦心。
她始终认为,娘家哥哥是自家人,不能因为一点工资的事儿就闹得不愉快。
这个冬天,对于洛进来说,格外的寒冷。
不仅是天气的寒冷,更是人心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