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妹妹怎么了？”洛星苦着一张小脸问英子。
她不知道为什么奶奶会把妹妹放在门槛那里，妈妈不是说让奶奶把妹妹放椅子里面吗？
“奶奶，妹妹，她流了好多血呀，比上次爷爷杀的鸡流得还多。”洛星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
英子打掉洛星举在半空中的手，说：“别乱说话。你妹妹那是她自已摔的。”
她眼睛瞄着来来往往的村里人，又对洛星说：“以后谁问你，妹妹怎么了，你就说是她自已摔的，知道不！”
英子语气威胁，言语刻薄。
洛星还想继续说话：“可……”
一个字还没说完就被英子捂住了嘴。
“嗯~嗯~嗯~”洛星挣扎着，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奶奶要让她说瞎话。
洛星两岁半，虽然明白的事不多，但她也知道小孩子不能说瞎话。这还是奶奶和姑姑教她的。
姑姑老是问她：“阿星，去妈妈那里都吃了啥好吃的？小孩子不能说瞎话，你要跟姑姑说老实话。知道不？”
奶奶也总是跟她说：“以后你爸爸妈妈给你和妹妹买了啥一定要跟奶奶说。不能说瞎话！”
可是，刚刚……奶奶却叫她不要说看到的那些话？
洛星小小的年纪，皱着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老洛头五十多岁，本名洛方。
他是村里唯一的大夫。
儿子在市里医学院上大学，是村里唯一一个大学生。
老婆翠兰前两年查出来葡萄瘤，一直在家里卧床不起。
老洛头一个大夫却对自已老婆的病无能为力，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沮丧。
卫生室里，一面墙上的架子上是打点滴用的卫生用品，和药品。
另一面墙上的架子上是他从年轻时候一直看的医书。
老洛头趴在桌子上打瞌睡，昨晚翠兰又痛了一晚上，哀嚎声不断。老洛头一晚上没睡的照顾她。
一桌子一本一本的医书散落着。
洛进抱着洛慈急呼呼地跑到卫生室，门被他推撞到墙上，“砰”地一声响，仿佛是一道惊雷，吓得老洛头一个激灵。
“哦吼，咋了？”老洛头推了把眼镜，缓缓地站起来。
洛进把洛慈放在诊疗室的板床上，老洛头这才不紧不慢地凑过来看了一眼。
他问洛进说：“叔，这是怎么回事？”
洛进也不知道是怎么摔的，他焦急地说：“快给看看你妹子吧。”
洛进看了一眼洛进，又转头看了看洛慈的额头，仔细地检查着伤口。
他说：“还好，伤的不重，就是缝针了可能会留疤，我这里可没有祛疤的药。”
王红从后面跟上来，跑得喘不过气来，一进门就听到说要缝针的话，她急的眼泪又流下来，说不出话看着洛慈。
洛进也心疼得要命，丫头还这么小，额头上刚流了那么多血，一定很疼。
等下要缝针不是还要疼一次？他想着，问老洛头：“洛方，不缝行不行？就上点药，不缝针行不行？”
老洛头根据自已多年的经验，他摸了摸下巴，说：“也不是不行。只上药不缝针可能好的没那么快。”
说着，他就拿了药片磨成细粉，小心谨慎地洒在洛慈的伤口上，包好胶布：“好了。”
洛方又嘱咐王红一句：“大婶子，你给阿慈洗脸的时候得注意，千万不要碰到水，千万别发炎了。如果有发热就抱过来打针，知道吗？”
“好，好，我知道了。”王红抱着洛慈点头应着老洛头的话，又跟洛进说：“我先带阿慈回家了。”
王红前脚刚走，洛进就问老洛头：“方啊，多少钱？”
老洛头摆摆手说：“大叔，不打紧，两个药片不值几个钱。”
“那怎么行？你也不容易，药也是花钱买进来的。你大叔我怎么能看病不给钱。”洛进说着掏出赢的那五块钱。
老洛头见推脱不过，索性接了，他叹了口气说“唉！俩药片最多五毛钱。我给你找钱去。”
老洛头慢悠悠地去柜台。
洛进在一边椅子上坐下。弹出一根大前门，对他说：“来一根？”
老洛头把找钱递给洛进，他接过洛进递过来的大前门，说：“嗨，我这小辈还要让长辈派烟。”话里透着难为情。
洛进问洛方说：“还那样？”眼神却给了里屋的翠兰。
“嗯！还那样，天天疼得睡不着。唉！”老洛头，眼睛里透着血丝，他吸了一口烟接着说：“没办法，小威找他老师问了，都说没办法。”
洛进接着问：“有啥想吃的不？这大冬天的野鸡野兔子都趴窝了，我去瞧瞧。翠兰想吃啥你就跟我说。”
“日子总要过，别太累着了。”洛进说完就起身要回家了。“我笑回去了，你就别送了，好好歇歇。”就下一句就走了。
老洛头看着洛进走了，心里不是滋味。
洛慈一直睡着，也不醒。
王红收着她也没心思做饭了。
厨房里切好的菜在那里摆着。
洛进一回家就看到王红坐在床边看着洛慈发呆。
他看了看洛慈，见她额头的伤口没有再流血了。
于是，就问王红：“阿慈咋摔的？”语气平稳，没有责怪。
王红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回道：“阿慈在睡觉，小五送阿星来家里玩，妈后面过来了。
我就想着趁阿慈睡觉，炒个菜留妈和阿星在家里吃饭。
我菜刚切完就听到阿慈哭了，我也纳闷啊，跑过去一看，就看到阿慈摔成这样了。
我也不知道妈就带着阿星啥时候回去了，然后我是你回来看到的这样了。”
王红越说越气，眼泪也止不住的流。
婆婆就这么不待见阿慈吗？看一会儿都不行。一顿饭没做完就把人看摔了？
她心里这个气啊！有气也不敢往外撒。
憋得她一直咳嗽。咳得眼泪直流。
洛进听完王红的话，随即对王红说：“你先别急，我一会儿去问问妈到底咋回事。”
说完就进了厨房，就着切好的菜又打了两个鸡蛋，煮了两碗面条。
王红没胃口吃不下。
洛进吃饱就出门了。
洛兴在牛棚喂牛，见洛进一脸严肃来家里，他忙问：“听大平说你今天赢了五块钱，咋看你这脸像输了钱。”
“爸，妈在家不？我有点事儿想找她。”洛进一脸平静的问洛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