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灵玉看着脚趾被一根根的掰断，折到下边去，再用长布条一点点把脚裹上，而且这个过程，被裹脚的小姑娘，还不能哭喊发出声音。
“其实我当时听见那婆子说各种裹脚方式，我就要跑了，硬是被我娘摁着，我娘还悄悄恐吓我，我要敢闹，立马让那婆子把我的脚也裹了，我硬是窝在我娘怀里大气不敢喘。”
季秋秋觉得对付倔种熊孩子，胡大婶这狠招好像也不错：“啧，也就‘亲’娘能干出这事了。”
“可不是。”
“话说那位赵家是干啥的呀，我来了那么久，都不怎么见他家人。
说到这胡灵珠又来劲了，声音都压低了好些：“我听说那赵娘子是贵人养的外室，至于是谁就不知道了，人家来就直接坐着马车进去，不在外头露面的。”
“难怪呢，这做人外室是该深居浅出，不过既然能做贵人外室那么多年，应该也不是那种一点见识都没有了，这位赵娘子怎的要给她闺女裹了脚。”毕竟裹脚这酷刑，不是脑残都舍不得亲闺女遭这罪。
“谁知道赵娘子怎么想的呢，我以前还会经常去找小欣玩，小欣裹了脚，赵娘子也不让她下楼，倒是不阻止我找她玩，
后来渐渐大了，我坐不住，很少找小欣玩了，也就时不时的去看看她，别说，她可羡慕我了，她连个楼都不能下。”
季秋秋觉得这位赵娘子肯定有大病，本朝其实还算是开放的，对女子比前朝不知道要宽泛多少，也没有女子不能抛头露面这一说法，像裹脚这样的陋习，
本朝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不能裹，但也是鄙夷的，大多正经人家谁裹脚啊，除非是专门为了市场需要，专门裹的。
就比如青楼，或是专门养着要出手的姑娘，毕竟在哪都不缺畸形审美的人，季秋秋都怀疑这位赵娘子就是个畸形审美的。
“是挺可怜的。”何止是可怜啊，简直就是可悲啊，季秋秋都不敢想，自已要是被裹了脚，能不能直视自已的脚丫子。
“咱先前不是说着白大郎的事么。”
“啊，对呀，就是说他要找个裹小脚的，这才扯到了赵娘子家。”
“我在想，这白大郎要个裹小脚的，除非专门去买，怕是不好找。”
胡灵珠：“你还别说，那媒婆人面可广了，我娘都听说了，人家已经有人选了，就是聘礼要得可能不会少。”
季秋秋点了点头：“那肯定了，小脚女都是得用心伺候长大的。”
季秋秋对那位赵欣有点兴趣，让胡灵珠回头带上自已去看看，胡灵珠也答应了。
没等到胡灵珠带着季秋秋去看人家，没几天则隔壁的白大郎就要办婚礼了，因为是二婚，减少了不少流程。
那位新娘也是个二婚，确实是个裹小脚的，也没个娘家，死了丈夫，从婆家直接发嫁的，听说是婆家没落也不愿白养着。
又隔了两日，胡灵珠一块约她去看赵欣，季秋秋头一次见到了这位赵娘子，长得温婉可人，说话细声细气。
季秋秋悄咪咪的瞥了一眼她的脚，看着是正常大小，合着她自已都没裹脚，倒是给自家姑娘给裹上了。
赵娘子和两人说了几句话，就让婆子带着她们去了楼上。
“小欣，我来找你玩啦。”
“灵珠来啦，这位是？”
季秋秋伸出小爪爪挥了挥：“你好呀小欣，我叫季秋秋。”
“来，你们快过来坐。”
相互介绍了，几人就坐在一旁聊着天，赵欣和季秋秋同岁，人很瘦，长相和赵娘子不像，属于那种比较明艳的长相，应该是像了她爹。
很好奇她每天不下楼，那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就不无聊吗？
“小欣啊，你每天都干嘛呀？”
“看书，刺绣，练琴，跳舞，能做的很多呢。”
确实挺多的，季秋秋很想问上一句，都裹了脚了，怎么还要跳舞，不过还是识相的没问出口，毕竟跪着也能跳不是。
三人叽叽喳喳的聊天说地，旁边伺候她的丫鬟婆子，也时不时的插上一句嘴，临走的时候，赵欣见季秋秋喜欢吃桌上干果，还往她兜里抓了两把。
出了赵家的门，季秋秋才悄悄问胡灵珠：“你没觉得小欣有哪里不对。”
“你说的是比较拘谨吧。”
季秋秋想了想，说拘谨好像也对：“嗯。”
“这是因为那丫鬟婆子在，听说是管教她规矩礼仪的，但凡错一步都要挨罚的，真搞不懂学的哪门子礼仪。”
季秋秋也不理解，两人在家门口分开，今天她爹没去外边，在店里守着呢。
“回来啦。”
“嗯，那小欣怪可怜的。”
二赖子敲了下她脑门：“有吃有喝，啥也不用干，外边有不少穷苦人家的人，不知道怎么羡慕呢。”
“也对，有的人在外边都活不下去了，自然向往那样的生活，对了，爹，他们家的小干果味道不错，临走了小欣还给我抓了两把，爹你尝尝。”
季秋秋从兜里抓出把小干果，让她爹也尝尝，摊开手心，除小干果还有一个和小干果大小的纸团子。
“这是什么？”二赖子拿起纸团子晃了晃。
季秋秋也一脸懵：“我不知道啊，难道是小欣塞进来的。”
二赖子也是无奈了，打开了纸团子，看了上面的内容，表情有点想裂开，果然闺女有点遇瓜体质的，人家灵珠去就没事，她一去事就来了。
“爹，你那是什么表情？”季秋秋就见不得她爹那便秘的样子。
季秋秋把纸条递给季秋秋：“哎，自已看看。”
季秋秋接过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长平侯府 钱珍香 亲女。
“额，爹，这名字取得真实在哈，钱可不就真香呀。”
“哼，那是因为人家姓了钱，要姓了史那不得屎真香啊。”
“嘻嘻，姓了史谁会搭配真香啊。”
“也是哈，啊呸！”二赖子拍了下脑门：“这一不注意立马被你给带偏了。”
季秋秋不在意带偏亲爹：“什么带偏不带偏的，我就没明白那纸条啥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