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这几个月的训练所赐，沈艋在被惊醒的一瞬间就真正清醒了过来，在一秒钟之内弄清楚了现在的处境。
怎么就这么倒霉？若是平常的学长搜查恐怕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偏偏是今天大队长带队搜查？
沈艋慌乱了一瞬间，但也知道就算是他再恐慌，也不能改变现在的事实，反而还更容易被人看出端倪。他只能故作镇定，跟着室友一起，飞快地下了床，穿好衣服，在走廊里立正集合。
代博闻有可能会把手机放在抽屉里，但更大的概率是直接放在枕头底下。而就算他反应快，能在穿衣服的时候把手机藏在裤兜里，但手机的厚度根本不能贴合身体的曲线，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看穿。
今天带队的人是他们大队长李东奇，但去搜查的却是不认识的学长们，看来是更严格的交叉搜查。
沈艋的脑袋转得飞快，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让他的手机幸免于难的可能。不过再转念一想，反正现在手机查出来也是代博闻在使用，就算是跑圈也是代博闻跑。想通这一点后，沈艋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没过多一会儿，学长们就搜查完毕，陆续归队。说起来，他们大队的男生们都还没什么胆量试探底线，身为老油条的部队生都觉得军校的生活已经比部队宽松许多了，并且还珍惜现在的机会，并没有太多的违禁物品出现。
但不代表什么都没查出来。
“这两个馒头是谁的？”其中一个学长强忍着笑，举着手里的两个已经被压得扁平扁平的馒头。沈艋抬头扫了一眼，发现这位学长他好像认识，是一大队的王杉霂，经常听他们的张恶魔提起。
“报告！是……是我的。”马一铭颤抖的声音传来，并且主动走出队伍，低着头站在前面。今晚因为事情太多，他还没来得及吃存粮呢，没想到就被抓了个正着。
“这软硬度，应该是今天晚上拿回来的，你是吃不饱吗？”李东奇接过那两个馒头捏了捏，看着马一铭的体型，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怎么还吃？就你这样！再吃你还跑得动吗？”
马一铭垂下头，怏怏地道歉。其实他晚上加一餐已经成为习惯了，可能是天生胃小，吃完没过多久就会饿。
王杉霂看着这瑟瑟发抖的小胖子，又有些同情他。私藏馒头的性质不同于私藏零食，要不是饿得难受了，谁会去干吃馒头啊？所以处罚又不能等同于私藏零食一样。王杉霂转头看着四大队的大队长李东奇，打算让他定夺。
“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李东奇也十分无语，他总不能让这孩子饿肚子吧？“允许你买牛奶面包放在寝室里。”
马一铭喏喏地应了，但脸上并没有什么太高兴的神色。
李东奇一怔，又想了想里面的因果关系，放缓了声音，叹气道：“好吧，允许你每天带两个馒头出食堂，不用压扁了。”
他们军校的食堂除了外包的小食堂外，都是免费的。而牛奶面包却都是要自己掏钱去买的。就算这些学员是有学校发的生活补贴，但家庭困难的学员还是会节省再节省。
果然，这个小胖子立刻就高兴了起来，连声感谢。
李东奇冷哼了一声道：“还有，你要控制体重！等一会儿让你班班长监督你去称体重，下个月要是你再胖一斤，看我不让你跑一万米！”
马一铭瞬间蔫了。不过他想想饿肚子和每天加训跑圈之间，恐怕他还是会选择后者的，总体来说还是十分高兴的。
李东奇把那两个压扁的馒头还给了他，回头看到王杉霂手里拿着的另外一件违禁品，突然眼睛一亮，连语气都透着由衷地高兴和惊喜，“手机？谁的？”
王杉霂瞬间无语，大队长啊，你能不能控制一下自己的表情？现在大家都看出来你好高兴了。
沈艋的身体绷得紧紧的，心里盘算着到底要怎么办。
“报告，是……是我的……”代博闻的声音虚弱地传来，他无可争辩，不承认也不行。毕竟手机是从他床上搜到的。
李东奇见代博闻从队伍里哆哆嗦嗦地走了出来，眼睛笑得弯弯的，连带着让右眼的伤疤显得有点扭曲，“哦，是你？我记得，早操不出，私藏手机，不错。”
虽然李东奇没有全程盯着他们新训，但张铠锐每天都会向他汇报情况。一些拔尖和出过问题的学员，他都曾经翻出过档案，看过照片记过长相。
代博闻的脸色愈发惨白了，他不是初犯了，这就意味着对他的惩罚会更重。虽然知道解释可能没有用，但还是求生欲极强地辩解道：“今天是我女朋友生日，我想至少要给她打个电话……”
王杉霂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谁让他撞到枪口上了呢？尤其还是第一次大队长带队搜查，肯定是要杀鸡儆猴的啊！
整个走廊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李东奇见王杉霂看过来征询他的意见，干咳了一声，好像在极力忍着自己的兴奋，沉着声音，一挥手道：“老规矩。”
不是他管理表情不到位，而是他早就听说过这个“老规矩”，却一直没有机会见识，对于未知事物，总是要有好奇心的嘛。
王杉霂亲自跑了一趟，等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锤子。
代博闻像是知道了这个锤子存在的意义，整个人抖得更厉害了。
“之前我们都是用水盆的，放进去十分钟，拿出来还能不能用就看造化。现在手机大多都防水，便改成了用锤子。”王杉霂好心地解释道，然后把锤子反过来，把锤柄递给了代博闻，“来，自己来敲，敲三锤。”
代博闻没想到还要自己来做，顿时求救地看向王杉霂。
“手机毕竟是你自己的财产，其他人不好代劳。你现在犯了错，往小了说是私藏手机，往大了说是违反校规。总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嘛！”王杉霂解释得算是温和了，要换了张铠锐，恐怕他那张嘴都能把代博闻说哭了。
实际上他们也比较难做，上交手机一是要新学员们摒除外物干扰，二也是要强化个人遵守军纪校规。而私藏手机摆明了就是顶风作案，向来都是严肃处理的。可是这又上升不到扣除个人考评分的严重程度，所以只能处理手机这种违规物品。但严格算起来，手机又算是个人私有财产，不管是队干部还是学长都没有权利随意损坏，他们学校的规矩便是由违规者自己销毁，以增强其印象，下次犯规之前要多想想后果。
见代博闻额头都开始渗出冷汗，王杉霂想到对方也是为情所困，不由得压低声音提醒道：“可以轻点砸，顶多碎了个屏。”然后外出假的时候，拿出去换个屏也不过是一两百块钱，还算是把损失降到最低点。
不过也许是代博闻太过于紧张，大脑一片空白，听见王杉霂的话也没有任何反应，双眼依旧涣散得没有焦距。
王杉霂暗叹了一声，他能做到的已经做了，不该提醒的也都提醒了，这学弟的抗压能力还真是需要锻炼啊。他把锤子塞到对方手中，而早有其他学长从旁边宿舍里搬了张桌子过来，被没收的手机也放在了桌子上面。
“开始吧。”王杉霂收起同情的目光，公事公办地说道，“快点完事，大家也快点回去睡觉，明天早上还要出早操呢。”
代博闻拿着手中的锤子，感觉像是有千斤重。他脸上的汗水一滴滴地往下淌，拿着锤子的手放在手机的正上方，不断在颤抖。
沈艋其实已经接受手机即将坏掉的事实了，想了想这个旧手机里的数据和照片基本当初都转移到新手机上了，沈艋也就不那么揪心了。反正代博闻弄坏的，肯定要赔他一个嘛！沈艋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权当这手机不是自己的，在旁边看戏。
李东奇一直心怀期待地等着，可等着等着，就有点不耐烦了。他的兵，居然这么拖拖拉拉不果断，心情一转换，再看这件事就有点变了味道，再不是抱着好奇看热闹的想法了。
不同于处理马一铭的馒头，私藏手机不管在军校还是在部队里，都是大错。原本他没打算太认真的，毕竟有一大队的学长在，他的小崽子们不争脸犯了错，惩罚一下他可以接受。但如果要扣考评分，这分还是扣在别的大队手里，他就有点不乐意，所以他一直积极地想让代博闻处理手机，处理了，这事儿也就顺势翻篇儿了。可代博闻迟迟不肯动手，让李东奇有点头疼了。
这件事要是换了在部队，别说销毁手机，至少都还要记过一次！别跟他说什么心疼手机的钱下不了手，如果真是穷苦家庭的孩子，会更珍惜上军校的机会，谨言慎行，绝不会触碰任何警戒线。
或许他对这帮小崽子们是有点过于宽松了。
李东奇越想越生气，冷下脸斥道：“还是不是个男人？这么点事都要磨磨唧唧的？这都下不了手？”
代博闻听到他这话，反而把锤子放了下来，期期艾艾地说道：“我……我是下不了手。”
沈艋一听这话，脑顶的警铃声大作。果然下一秒代博闻就转过身，看向他，抱歉地说道：“艋子，对不起，这是你的手机，我实在是下不了手……”
如果可以，沈艋真想骂街。
不管结果如何，这手机肯定是逃不过被锤坏的命运。所以为什么代博闻想不明白，还要拉他下水？就算把他供出来，难道代博闻自己就能洗脱私用手机的罪名？
他真是疯了，才会把手机借给代博闻。
气到了极点，沈艋反而笑了一下。他直接从队伍里走了出来，在经过卞骁的时候，还刻意撞了一下他的肩。
看他惹的好事。
不过放心，他沈艋又不像代博闻，还会牵连到其他人。沈艋径直走到桌前，一把拨开战战兢兢的代博闻，拎起锤子，干脆利落地照着手机使劲一锤。
“咣！”
手机四分五裂，不光屏幕，连内部的零件都溅射开来。
沈艋像是这一锤发泄了心中怒火，脸上反而还露出了笑容。“还需要锤三下吗？这都已经碎了。”
李东奇真是很难平静，本来以为只有一个要扣分，结果又搞出来一个！可以预料，这次突击检查，他们四大队肯定又是垫底的了。
李东奇冷哼一声，用手指着沈艋和代博闻两人，“每人五千字检讨，明天六点前交到我办公室。”说罢便转身带队离开。
王杉霂走之前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沈艋，目光转向代博闻时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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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一沫她们一直吃瓜子吃到起床号响起，才堪堪把这盆瓜子吃完。
四个女生互相看了看，发现彼此脸上都是沾满了瓜子皮，嘴唇都有不同程度的红肿，不禁相视苦笑。
可能最近这几个月，她们都不会想要再看瓜子一眼。
还好她们大队早上安排的不出早操，改为整理内务。她们谁也不想去也没有胃口去吃饭了，抓紧时间睡觉才是正事。武含姝跟隔壁寝室的同学打好招呼，从食堂回来的时候叫醒她们。
稍微补了一觉后，她们的精神好多了，上午的课挺住之后，中午还能有午休再睡一会儿。许一沫她们上课前，便已经从其他女生那里得知了昨晚男生那边发生了什么。许一沫留意了一下沈艋，发现他阴沉着脸，不用问就知道他一定很生气。
嗯……倒是比她们吃一晚上瓜子惨多了。
沈艋能感受到许多人同情的目光，但越是这样他就越生气。果然被人当成傻子来看了吧！
更可气的是从昨晚到现在，卞骁也好，代博闻也好，没有一个人过来跟他哪怕说声对不起的！这更令沈艋觉得自己是喂了白眼狼。
“艋子，别生气啦！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下课后列队行进，马一铭更换了一下位置，走在沈艋旁边，低声劝慰道。
沈艋回了他一个死亡视线。发生了这种事，他能不生气吗？
“唉，说句讨人厌的话，我昨晚都注意到了，其实一大队那些学长真是厉害啊，所有厕所水箱盖和水箱里面都检查过了。就算昨晚你没借给代博闻手机，也逃不过这像梳篦子一样的检查啊！”马一铭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艋哼了一声，也懒得说什么。他生气的是手机被发现吗？他既然敢私藏手机，自然也就有被发现的心理准备。他生气的是代博闻这人做的叫什么事啊！
马一铭自然也懂，但代博闻应该是当时吓傻了，也没多想，本能反应吧……他发现沈艋走着走着就要脱队而出，不是去食堂的方向，连忙拽住他道：“你不去吃午饭吗？”
沈艋没好气地挣脱他的手，“我哪有时间吃午饭啊？五千字检讨我一个字没写呢！”
“那你中午也要吃饭啊！”在马一铭看来，吃饭是第一要务，什么都不能优先于肚子。
“你不是早上有拿回来两个馒头吗？我吃那个就够了。”沈艋倒是没觉得少吃一顿有什么大不了的，挥了挥手往宿舍走去。
呃……他第一天特赦来的两个馒头啊！马一铭可惜地砸了咂嘴，不过想想还有昨天两个压扁的没吃呢，晚上的干粮保管够。他便不再去想馒头的事情，迈开脚步朝食堂奔去。
华夏海军航海大学的食堂有好几个，甚至据说还有一个专门为了礼仪课所开设的西餐食堂，就是为了以后学员们出国访问时随行，在国外时习惯用刀叉，如何喝红酒，怎样吃牛排……马一铭对这门礼仪课向往已久，虽然没有他最爱的海鲜吧，但牛排也是可以的。可惜这门礼仪课要在大二才能开，怎么也要明年再期待了。
其他食堂里，几乎都是免费吃饭，只有一个外包出去的食堂是需要学员自己付费的。这家食堂名字就叫小食堂，亲切好记，里面售卖的都是一些其余食堂吃不到的小吃，例如拉面、麻辣烫、担担面等等。
马一铭的脚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走进了小食堂。
小食堂里人山人海，排队最长的就是拉面那边，偶尔还能听见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在喊着各种拉面。马一铭吸溜了一下口水，小食堂的拉面是真的好吃啊，只要吃过一次就会反复的想。
反正就算是付费，小食堂也是有学校的补助，一碗拉面才五块钱。况且他们饭卡里的钱也都是学校发的补贴，就算攒起来也不能取现。所以每天吃一碗也不过分嘛！而且拉面还分量足，管饱！
马一铭站在队尾排着队，拉面速度很快，没多久就轮到了他。
喏，其实还有一点，这个月刚新来的拉面小妹，简直漂亮得不像话！这也是吃小食堂的学员激增的重要原因！这拉面小妹在他们学员论坛里，已经被称为了拉面西施！
马一铭悄悄地错开点身位，正好看到在柜台后忙碌的拉面小妹。她看起来也才十七八岁，青春洋溢。皮肤稍微有些被晒过的小麦色，但却不同于时下流行的娇弱惨白脸，给人一种健康有活力的感觉。她的五官俏丽可人，红唇饱满，鼻梁高挺，眼瞳黑白分明，透着不谙世事的纯真，再配上两根垂在胸前的麻花辫，头上带着雪白的厨师帽，穿着花边围裙，一举一动娇俏可爱，配上身后面锅蒸腾而起的水汽，简直就跟拍电视剧一样的画面。
“想吃什么？”拉面小妹的声音带着一点南方口音，软糯甜蜜，让人听着就觉得心情柔软。
“牛……牛肉拉面。”马一铭清了清嗓子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把自己的饭卡递了过去。
拉面小妹熟练地接过饭卡划了一下，递了回去。又喊了一声“牛肉拉面一碗”给身后忙活的师傅们，没过一分钟，一碗热气腾腾的拉面就端了过来，拉面小妹用大勺在牛肉汤里捞出一勺牛肉，笑眯眯地对马一铭说道：“来，你的牛肉拉面！”
马一铭看着拉面上几乎冒尖的牛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来吃牛肉拉面的时候，拉面小妹给他的牛肉都比其他人多。
应该是错觉吧？
马一铭把牛肉拉面端到一旁的调料架前，他是个四川人，自然是少不了放辣椒的。这小食堂炒的辣椒酱虽然不是四川口味的，但依然香辣可口，配上拉面好吃得不得了。
“咦？妹子啊！为什么给那个小胖子的牛肉要比给我的还多啊？”排在马一铭身后的男同学这时已经拿到了他的面条，不满地抗议道。当然，这抗议的语气温柔平和，听上去更像是找个借口撩妹。
马一铭正在挖第三勺辣椒酱的手停顿了一下，原来不止他一个人这么认为啊！不过涉及到自己，马一铭可不敢抬头围观，心脏砰砰直跳，挖辣椒酱的手却放慢了速度。
“我看他长得讨喜，多给他两块牛肉怎地？”拉面小妹大大方方地回答道，麻溜地挥了挥手，“下一位！”
那位男生看了看马一铭那张“讨喜”的微胖脸，又摸了摸自己粗糙的全是青春痘的脸颊，不得不承认自己败了。不过他还不死心，追问道：“妹子啊，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江芽，发芽的芽。”江芽也不觉得说自己名字有什么不行，反正类似的问话她每天都能遇到过好几次。
得到回答的男生心满意足地端着拉面走了。其实他们的要求很低，能和漂亮妹子说两句话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谁让华夏海军航海大学的女生如此之少，就算走在校园里都很少遇见妹子啊！
江芽？好可爱的名字啊！马一铭不禁在心底惊叹，他把辣椒酱放完，借着端着面转身的机会，装成不经意地样子瞥了一眼，发现江芽忙碌之余也看了他一眼，并且回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
心率立刻失调，马一铭差点把手里的面条都没端住，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餐桌前坐下的。
不能怪他多想是吧……虽然他也知道自己这身高这条件，那么漂亮的妹子肯定看不上他的，可是……可是这被特殊对待了，总不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吧？
马一铭心乱如麻地把这碗拉面吃下，根本没看到旁边桌的同学对他一碗红彤彤的辣椒惊叹不已。等他吃完后，发现拉面柜台前排队的人没有了，江芽也轻松了下来，正在拿着抹布擦着台子。
喏，他要不要上去找个借口搭个话呢？
马一铭开始纠结起来，不过没等他纠结太久，他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去。
卞骁？那是卞骁吧？
马一铭揉了揉眼睛，看着卞骁朝江芽走了过去，而江芽绽放出一个甜美的微笑，和刚才给他的微笑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嗯……马一铭的大脑瞬间恢复正常运转。
人家江芽对卞骁才是真正的特殊对待，给他多两块牛肉，八成是卞骁室友的福利。
果然还是他想多了啊！还是肚子最实在！
马一铭惆怅地端起碗，把剩下的牛肉汤一口喝干。
旁边的同学眼睛都快凸出来了，这哪是牛肉汤？是辣椒汤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