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宋子敏发出凄厉的惨叫,在空旷的牢房里回荡着,听得宋云霆心惊肉跳。
他无力地跌坐在地上,看着眼前这人间地狱般的景象,心如刀绞。
这还是他那风度翩翩、意气风发的儿子吗?
“子敏,我的儿啊!”
宋云霆的眼泪淌了下来,颤抖着声音道:“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宋子敏对父亲的呼唤充耳不闻,只是痛苦地蜷缩着,任由狱卒的鞭子雨点般落在身上。
他那破碎的呢喃声中,满是对宋之棋的恨意,以及对自身命运的绝望。
宋云霆看着儿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有如剜心之痛。
他何尝想要看到儿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一切都是宋冬来一家害的。
就是宋之棋。
如果不是他,子敏就不会做出当街刺杀这种糊涂事,更不会沦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宋云霆猛地站起身,双目赤红,咬牙切齿。
“我要让你血债血偿!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老爷,咱们,咱们还是先走吧,不要再刺激到大少爷……”
长随看着宋云霆这副可怕的模样,忐忑不安。
“少爷他……唉,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宋云霆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
宋之棋一日不死,他的心头之恨就一日难消。
现在还不是颓唐沮丧的时候。
“走!”
宋云霆最后看了一眼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宋子敏,强忍着心中的悲痛,转身离开了大牢。
走出阴森可怖的大牢,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宋云霆仍然觉得浑身发冷,仿佛掉进了冰窖一般。
“宋之棋!都是你害的!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他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宋子敏那副疯魔的模样,心中悲痛欲绝。
宋云霆对身边的长随冷声道:“继续让人盯着王府。”
一旦丰承海对宋之棋失去兴趣,他定要想方设法地将宋之棋弄出来。
将他剥皮抽筋,做成人彘。
……
安阳侯府。
书房内,气氛凝重得仿佛凝固了一般。
老侯爷宋仲达脸色铁青,来回踱着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尖上。
他眉头紧锁,眼中的焦虑和怒火交织在一起,令人不敢直视。
他手中那串平日里被他宝贝得如同珍宝的沉香木佛珠,此刻却被他不自觉地快速拨动着,发出急促的撞击声,一下一下,敲击着每个人的神经。
“还没有消息吗?”
宋仲达猛地顿住脚步,猛地转身厉声问道。
他那威严的声音在书房内回荡,带着一股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跪在地上的几名侍卫头也不敢抬,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其中一人颤声回答道:“侯爷,派出去的人都还没有消息……”
“都是一群废物!”
宋仲达怒吼一声,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砸在地上,顿时茶杯碎裂。
茶水四溅,仿佛也预示着他的怒火即将喷涌而出。
“棋儿都已经失踪整整两天了,你们这么多人,竟然连一点线索都找不到?!”
宋仲达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跪在地上的侍卫们,怒斥道:“我要你们有何用?!”
书房内的气氛更加压抑了。
只能听到宋仲达粗重的喘息声和侍卫们瑟瑟发抖的声音。
宋冬来面色也不好看,看着父亲怒火中烧,却又无法阻止。
他知道护卫们已经尽心尽力再寻找了,责怪他们也没有用,便出言安慰宋仲达。“父亲息怒,不要太过动怒而伤了身体。”
宋冬来的话语让宋仲达稍稍冷静了一些,但他的眼中依然充满了焦虑和担忧。
就在这时,鲍四海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走到宋仲达面前,躬身禀报道:“老爷,京兆府尹求见。”
京兆府尹?
宋仲达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道:“快!快请进来!”
京兆府尹是四品大员,掌管着京城的治安,他主动前来拜访,必然是与宋之棋失踪一案有关。
宋仲达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他期盼着京兆府尹能够带来好消息。
“是。”鲍四海领命而去,不敢耽搁。
宋仲达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焦躁不安的情绪,等待着京兆府尹的到来。
不一会儿,京兆府尹便在鲍四海的带领下走进了书房。
他额头上满是汗珠,脸色苍白,显然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下官参见老侯爷。”
京兆府尹恭敬地行礼道。
“免礼,免礼。”
宋仲达摆摆手,迫不及待地道:“你这个时间过来,可是棋儿的事情,有了什么线索?”
京兆府尹抬头看了一眼宋仲达,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鲍四海,欲言又止。
“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宋仲达看出了京兆府尹的顾虑,沉声道。
“是。”
京兆府尹深吸一口气,才道:“下官派人多方打探,终于……终于得到了一条重要线索。”
“什么线索?”宋仲达追问道。
“据线人回报,那日有人在鼎鲜楼外,似乎,似乎看到了异姓王丰承海的家丁……”
京兆府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低不可闻。
“丰承海?”
宋仲达闻言,眉头紧皱,疑惑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棋儿被异姓王带走了?”
宋仲达眉头紧皱,目光如炬,直视着京兆府尹,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怒火。
京兆府尹额头上冷汗涔涔。
他小心地环视了一眼书房里的众人,擦了擦汗,低声对宋仲达道:“老侯爷,此事事关重大,还请……还请屏退左右,下官再行禀报。”
宋仲达虽然不明所以,但京兆府尹如此谨慎的态度,让他心中隐隐升起了一丝不安。
他挥了挥手,示意下人们都退下。
“你们都先下去吧,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书房半步。”
宋冬来也跟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侍卫和下人们不敢怠慢,纷纷躬身退了出去,轻轻地关上了书房的门。
书房里,只剩下宋仲达、宋冬来和京兆府尹三人。
气氛更加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