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为什么一定要被埋葬呢?
女人有时候会把爱情悲剧化,认为这样的爱情才忠贞不渝,至死方休。所以舒白梅也好,胡芸英也好,还是郭兰英也好,她们都认为爱情必须要有殉葬。
这样爱情才凄美。
凄美的爱情才恒久远,永流传。
这特么不是纯纯脑子有病吗?
张正道原本讲这个自已胡乱改编了的白蛇传,就能够让她们三个领悟到乱花钱,可能会让桃花观倒掉的悲惨结果。
结果三个女的,就只关注了其中的爱情故事。
爱情是重点吗?
白蛇里的爱情从来就不是重点,重点是雷峰塔,因为最后雷峰塔旅游创收,那是妥妥的日进斗金啊。搞得张正道都想在桃花观里修个塔,然后编个充满神秘色彩的爱情故事,坐等收门票钱。
唉,和女人搞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去费尽心思弄明白了。所以张正道觉得自已离开一段时间对自已是有好处的。
从桃花观下山,去陵州城,要经过临滨镇。
张正道走在镇上的时候,正好遇上了卢小花正在码头上浣衣。看到张正道,热情的对着他招手,打招呼。经过了落水事件之后,小姑娘变得大方了很多。
“道长,去哪里啊?”
张道长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
“去陵州城!”
卢小花“哇”了一声:“陵州城啊,挺好,好大的城,有一百个临滨镇大吧?”
“我去看了,回来告诉你!”
张正道挥挥手,朝着镇上的路口走去。
卢小花蹲着的身子站起来,看着张正道,伸出手撩起了垂下来的一缕额前的头发,发了一小会儿呆,再使劲儿的拧手上的衣服。
一路上和张正道打招呼的人很多。
张正道一一回应。
并不因为自已在临滨镇有些名气之后就心高气傲。也不因为自已赚了些钱之后,就看不起种田耙粪的。
出了小镇,走了一段路,看到路边上有个新拢的坟,坟头已经开始长草了,幼嫩幼嫩的。
想起了天山四秀里的那个娇俏却又蛮横的小姑娘。
十七八岁的年纪,花儿一样的姑娘,说没也就没了。
这就是江湖。
他并不后悔杀了这么个小姑娘,就像当初毫不犹豫的杀了舒白梅一样。
坟堆里的小姑娘的尸体如今也怕是腐烂了,曾经美丽的容颜变成了一堆腐肉,以后还会变成一堆白骨。
红粉骷髅啊!
只不过一时的感慨罢了,再往前赶路。
这是一条官道,直通陵州府。
在官道的旁边,靠近一些县城的郊外或者是小镇的地方,会出现茶舍。主要是为了服务于赶路人的,口渴了,在路边歇脚,喝口茶水解解乏。
托剑神秦守中的福,最近这条官道上前往临滨镇的江湖人士特别多。
张正道信步走进茶舍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好几个江湖人士。
戴着斗笠,穿着短襟,手拿大环刀的是江湖豪侠。
戴着书生帽子,身穿长衫,腰系长剑的年轻人肯定是名门正派。
还有娇俏小妞、长髯老者、光头和尚和青衫道袍的道士。
这是遇到同行了?
张正道对着那个青衫道袍的中年人拱了拱手,算是打招呼了。大家都是道士,出门了互相照应,这是张正道前世的认知。
体制内不为难体制内。
中年道士也是长髯美须,长得还很儒雅,一看就是个有文化有修养的人。
只是这人斜着眼睛看了张正道一眼,并没有想要搭话打算。
这让张正道有些讪讪的。
于是就只顾自已喝茶了。
这时候官道上来了一群人,提刀的,拿棍的,举着长枪腰插剑的……年老的带着年轻的,年轻的大踏步走在前面。
“让开!”
年轻人脾气很冲,走到了茶舍,发现没有位置,就开始赶人。
“你,让开!”
提着刀的年轻人对光头和尚呵斥。
和尚就念一声“阿弥陀佛”,起身让开了。自已紧挨着张正道站着。
张正道白了和尚一眼,挪开。
明摆着,这里要有事情发生了,你特么的靠近我,想碰瓷是不是?必须得划清界限,别被牵连了。
一看这和尚也不是什么好惹的。
江湖上流传的书生、老妪、孩子、和尚、道士和漂亮的小妞不能惹。
张正道嗤之以鼻,这么多不能惹了,还剩下谁可以惹?就老百姓好惹?真要这样忌讳,还叫混江湖吗?还不如趁早回去,老老实实当个佃户、打个零工啥的,养活自已。
漂亮小妞笑嘻嘻的看着那群人进来,也不挪动。
但是提刀的年轻人就是不叫她让座。
漂亮的女人就是有优待,自古至今都是这个道理。
“还有你,你,你……都让开!”
指的是书生、老头和道士。
这三人似乎也只想看热闹,并不想惹事,倒是老老实实的让开了位子了。
那个拿着大环刀的彪形大汉看样子就不好惹,所以年轻人并没有上去让他让位子。
纷纷落座,众人都围着一个披着斗篷,戴着面具的男人坐着。这个面具男才是这群人的中心。
老板慌里慌张的过来倒茶,还特意的捧了一大堆的瓜子出来,说是白送的。
这让张正道嫉妒得要死。
刚才自已花了十文钱才买的瓜子,这些人居然就白嫖了。
茶舍里呈现出了一种奇怪的寂静。
原本茶舍里的人也不聊天了,静静地等待。
后进来的这群人也不说话,静静地坐着,好像在等待什么。
张正道已经气的不想说话了。
大家都是进来喝茶的,凭什么他们就能白嫖。老板太不厚道了,典型的欺软怕硬。
和尚也安静的坐着,嘴巴一张一翕,但是没有发出声音来。
默默的念经。
就这样坐在这里,没有一个人走,也没有一个人说话。
除了老板偶尔颤颤巍巍的出来给每个人续上茶后,又飞快的躲进后面,再没有人移动了。
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张正道觉得这帮人有病,都特闷两个时辰了,换算一下就是四个小时。四个小时坐在这里,也不说话,就是喝茶,关键是还没有一个人尿急……
他也觉得自已也有病,居然看他们坐了这么久。
“得得……”
有马蹄声。
不急不缓。
似乎还有车轮声,“咯吱”的好像是在摇曳晃动。再过一会儿,就看到官道从陵州府的方向,来了一队人。
相比于茶舍里的人,应该算大队人马。
在前头的是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穿着锦衣华服的中年男人,看这一身,应该是清风卫的打扮。官服胸前绣的飞鹤,至少是个不大不小的千户官儿。
后面的都是这种腰插绣春刀的大队人马,足足有百十来个,都是步行。他们将一辆囚车围在中央。
骑在马上的清风卫的头儿举起拳头。
顿时所有清风卫都停下来了。
囚车也停了下来。
后来进茶舍的那帮人也纷纷起立,手握兵器,对着那队清风卫眈眈相向。
面具人慢慢的站起来。
一股气势顿时就扑面而来,连披风都飘起来了。
窝草,这是主角模式吗?
他只往前走了一步,人就已经到了茶舍外面。
光是这一步,茶舍里原来的顾客们有识货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心中已经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呵呵,青木崖的人,好大的胆子。”
骑着高头大马的清风卫千户冷笑一声,手慢慢的握住了腰间的绣春刀。
“董千户,好大的官威!”
面具人说话,声音沉闷,就像是从筒子里发出来的。
张正道紧张的看着两边,快速的嗑着瓜子,喝了那么多的茶水,这时候膀胱也不怎么胀了,好不容易见到江湖上这么大规模的冲突。
只不过茶舍里其余的人都纷纷站起来,比张正道的脸色还紧张。
只有那个和尚坐在张正道不远的地方,闭着眼睛念经。
张正道:……
装泥么的装啊!
张正道不屑,要不是他能感觉到和尚心脏跳得“噗通”“噗通”的,还以为真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