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位花白胡须的老者来到叶青妍的面前,问道:“神算小七,我们要在哪里可以找到你,又或是在哪里可以求到你的灵符。”
叶青妍眼里含笑,声音温婉:“我是青阳宗的亲传弟子。
如果我不在时,你们可以在杏林医馆预约,他们定期会回宗门取符箓。”
叶青妍凭着杀猪事件和胡二之死,一炮打响。
云州城人人都知道青阳宗有个神算小七,算卦非常准。
…………
到了中午,叶青妍让江瑜去酒楼打包一些好菜,给三师兄他们改善改善生活。
他们虽然在医馆中,但也是省吃俭用,本来生意就不好,攒点银子还得送回山上。
大家都来到后院,周婶把鸡鸭鱼肉摆在桌面。
孙掌柜看到这么丰盛的佳肴,有些心疼:“七小姐,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叶青妍笑着:“孙掌柜,你们在这里吃得也不好,今天我赚了些银子,犒劳一下。”
苏璃一袭白衣一尘不染,长长的墨发也只是用一根白丝带高高地束起。
脸如雕刻般棱角分明,一双剑眉下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
外表看起来放荡不羁,但眼神里流露出来的精光,却让人不敢小觑。
叶青妍心中呢喃:这哪是懂岐黄之术悬壶济世的医者,分明就是误入凡尘的谪仙。
苏璃声音清冷: “小师妹,我是一直没时间回去。
当听到你将西门彩蝶打成了猪头赶走他们一家时,我是打心底里高兴。
没想到我们青阳宗竟出来一个拼命七郎,有你在我也放心了。”
他话语虽不多,但每一个字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透露出一种深沉而内敛的气质。
“拼命七郎,哈哈!”江瑜笑出了声。
“那天, 小师妹是挺拼的。”
叶青妍只浅浅笑了笑,接着直入话题:“苏师兄,我和六师兄下山,是因为大长老这几天病了,给我们放几天假。
以后有求平安符之人,先到你这预约,数量差不多了,你就派人回宗门取灵符。
有查事或是驱邪的,也预约。”
苏璃点头应下:“好,这样你不用下山,灵符也可以卖出去。”
杜仲和周婶也被邀请上桌,叶青妍夸赞:“周婶和杜仲表现得非常好。”
周婶一脸笑意:“还是青妍本事大,一算一个准。”
众人边吃边聊……
…………
云州县衙
冯县令端坐在公堂之上,他脸上布满阴云,在那唉声叹气。
沉默片刻,他终于忍不住,声音低沉,像是冬天吹来的凛冽寒风,带着肃杀之气。
“吴三,本官的后院,一天天弄得是乌烟瘴气的。
上次你说她中邪了,老夫人花重金请了清风观的道。
结果一点用都没有,而且闹得更凶了。
今天早上,她非要点火,要把府衙给烧了。
本官是身心疲惫,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吴师爷无奈地摇着头,“杏林医馆的苏大夫也看了,说夫人没有病,那只能说明府中不干净,她中邪了。
大人应该听说过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可能清风观的道长技不如人,降不住那些魑魅魍魉。
必须请一位道行深的,才能镇住她们。”
冯县令幽深的眼眸中泛着冷冷的杀意,他意已决。
如果在一个月之内请不到高人来作法,不能由着胡氏胡闹下去,就动手杀了她, 以绝后患 。
如果不是看在她育有两子的份上,早就将她除掉了。
这时,一个衙役焦急地跑进来,颔首抱拳:“大人,不好啦,胡二死了。”
冯县令当时怔住,眼底带着一丝诧异,声音中夹杂着怒意:“他今天早上还好好的,人怎么这么快就死了!他是怎么死的?”
衙役有些胆怯:“他身边的喽啰说,胡二是一箭穿心而亡。”
“让那个小喽啰进来。”
“是!”衙役走了出去,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
他知道冯大人最近一段时间心情不好,真怕拿自已出气。
衙役们每天做事也是个个都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的。
那个喽啰走进来,跪下:“见过大人!”
冯县令看着地上之人,他见过,的确是胡二身边的小跟班。
他面上带着愠色,眼中喷火,紧盯着地上之人:“说,胡二是怎么死的?”
那个喽啰跪在地上:“大人,您一定要找到真凶,为胡二报仇!
胡二哥收神算小七的保护费,要一百两银子,忽然被飞来的一支利箭射中,当场毙命。
我们四处搜寻,也没有找到拿弓之人,特跑来向您禀报。”
冯大人本来头就一个有两个大,脑袋被大夫人弄得嗡嗡的。
小喽啰说的话,只有“神算小七”四个字钻进了他的耳朵。
他眯着双眼,意味深长地问道:“神算小七是何许人也?”
那个喽啰毕恭毕敬道:“她今天是第一次来云州,哪里人氏不得而知。
只是她说今日胡二哥得死,结果还真被她说中,没命了。”
他说完,低着头,不再言语。
吴师爷在一边捋着山羊胡子,意味深长道:“大人,那神算小七能摆摊可能真有些本事。”
冯大人点头,“胡二在哪里?”
“已被其他人送回胡家。”
“这可能真是胡二的命数,连杀他的人都找不到,谁知是哪里飞来的箭。
即使现在去查,人早就跑了,也是个无头公案。
胡二也只能自已认倒霉,把利箭拔出。
看看是否有家族的标记,如果是平常的箭,那就没办法了,你回去吧。”
小喽啰向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开。
冯大人对吴师爷说道: “吴三,你同老夫人说一声,她知道怎么做。”
“是!”吴师爷应声回答,接着向后院走去。
冯老夫人坐在软榻上,横眉立目,两侧的脸被挠了好几条,她眼中泛着怒意, “胡氏这是中了什么邪,天天发疯。
这大清早的,老身还以为胡氏转性了,要来敬茶。
万没想到,她竟把茶水泼到我的身上, 说要烫死我,还挠了我好几把。
这个孽障,看样子她是活够了。”
孙婆子在一旁垂手侍立,没有言语。
丫鬟秋菊走进来,福了福身:“老夫人,吴师爷来了,说大人有要事相告。”
老夫人黑着脸,眼中带着明显的嫌弃,斥责:“他来做什么!请清风观的道长就是他出的馊主意。
不仅那五百两银子打水漂了,胡氏也闹得更厉害了,他还敢来,还有脸来!”
孙婆子在一旁劝着:“老夫人,可能他是真有事,还是见见吧。”
老夫人没有说话,脸上依然带着愠色,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吴师爷走进来,颔首抱拳恭恭敬敬道:“小人见过老夫人。”
老夫人脸上无半点笑意,瞥了他一眼,“吴师爷,这次又准备让老身搭多少银子?”
吴师爷看着老夫人的态度,与上次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知道她还在怪自已。
他镇定自若:“老夫人,您可错怪小人了。
大人让我给您传了话,说在杏林医馆门前有一个算卦的神算小七,算得很准,您可以派人去看看。
话已带到,小的告退。”
吴师爷向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开。
老夫人渐渐冷静下来,心中那强烈的憎恨之火,也慢慢熄灭,化成了一堆灰烬。
“这吴三跑得倒是快,孙婆子,所谓有病乱投医,你带着秋菊把神算小七请进府。”
“是,老奴这就去办。秋菊,我们走。”
孙婆子和秋菊向外走去。
老夫人心中已拿定主意:如果神算小七不能将府中的污秽之物清理干净,那就赐胡氏一杯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