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你为什么觉得祠堂会有古怪。”苗苗说道。
“不是祠堂有古怪,而是我觉得这村子有古怪。”
“这村子本来就不正常!”苗苗说。
“不对!村子的一切其实以另类的逻辑来看,它是在逻辑之内的,可是有一些东西在逻辑之外。”
苗苗有些听不懂。
陆景就换了个说法,“比如精神病人眼中的世界,它虽然是混乱的,在别人眼里是荒唐的。
可是在他眼中这个世界就是正常的,并且这个世界遵循着某种可以自洽的逻辑。”
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已经走到了祠堂外。
这时候的祠堂已经没了人看守。
“真的要进去吗?”苗苗问。
“嗯。”陆景点头,“我进去,你在外面等我。”
“这是什么话!要进一起进。”
苗苗可不愿意在后辈面前露怯。
“.........”
夜晚的祠堂,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微弱的烛火闪烁着,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黑暗中的阴影似乎在舞动,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寂静的氛围中,偶尔传来一阵轻微的风声,像是幽灵的低语。
古老的建筑散发着陈旧的气息,墙壁上的斑驳痕迹和褪色的壁画都增添了一份诡异的氛围。
二人小心翼翼地走进祠堂内部,昏暗的光线使得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供奉着祖先的神牌静静地矗立在那里,香火缭绕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混合着尘土的气息。
古老的器具、破旧的书籍以及神秘的符号,都让人联想到过去的祭祀仪式和神秘的宗教信仰......
苗苗将一根蜡烛点上,放在墙角。
“这是什么意思?”陆景好奇询问。
苗苗解释道:“烛火变色,就证明有古怪出现。
通过烛火变化的颜色,还能判断出危险的等级。”
“这不是盗墓小说的情节吗?”陆景眼睛一亮。
“有点像,但是道具就是这个作用,我能有什么办法,能实用的道具就好道具。”苗苗说。
陆景手里拿着手电,在四周照了起来。
祠堂内该有的东西都有,堂名牌匾,祖像,双联床。
灯橱、厅堂对联......
“似乎.....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苗苗看了一眼自已放在墙角的烛火,并没有发生变色。
“既然如此才奇怪,没有奇怪的地方,为什么不让我们靠近祠堂。”
陆景目光落在挂在房梁上的一物。
“那是什么?”
“应该是族谱。”
“你怎么知道?”苗苗问。
“村子里的族谱因为没有书房存放,但又怕老鼠咬以及防潮。
一般都会把族谱吊在家中的房梁上。
一是显示神圣,二是老鼠以及水火不易接触,而导致族谱损坏。
所以一般都会将族谱用油纸包好,悬吊在家里的房梁上,平时也是不会轻易打开。”
苗苗:“这你也知道?”
“小时候爷爷给我讲过.....”
陆景话还没有说完。
苗苗已经一跃登上了房梁,三两下解开绳子,将族谱拿了下来。
陆景接过族谱,翻看了起来。
姓氏的来源、族谱前几代的概述、向上延伸的宗谱
每一位祖先,家族成员的基本资料、家庭关系、事迹与贡献等。
按照血统关系顺序排列。
族谱里该有的全都有了。
“这族谱里怎么只有姓李的,姓张的呢?”
陆景发现了盲点。
这时候,苗苗又拿下一本族谱。
陆景伸手接过,立马就察觉到了触感不一样。
“这本张姓的族谱翻新了。”
“嗯,而且更厚,看起来也更有规格。”苗苗点头,“这也难怪,现在村子里大部分村民都是姓张的人,姓李的人已经很少了。”
陆景翻开这本张姓的族谱。
“有什么异常吗?”
陆景摇摇头,“暂时看不出来。”
苗苗转头,又看了一眼放在墙角的烛火。
“这祠堂好像没什么问题,准则上为什么不让我们进来。”
“嘘!”
“有人!”
苗苗脸色猛然一变,立即吹灭了墙角的蜡烛。
“.......”
呼呼!!!”
“大晚上的叫我来,这大半夜的鬼才来祠堂呢。”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手里拿着手电筒,在祠堂内四处照了一下。
好在他此刻困得睁不开眼睛,否则一定会发现挂在房梁上的族谱不见了。
男人哈欠连连,又扫了一眼,便向祠堂外走去。
月黑逢高,祠堂前的两盏大红灯笼格外的显眼。
男人低着头走路,忽然一愣。
转身快步回到了祠堂中。
“不好。”
陆景与苗苗同时意识到一件事情。
这么大雪脚印,一路走过来,自已的脚印根本没办法清除。
本想着过了今晚,脚印会被大雪再次覆盖。
可没想到这个时间还会有人来祠堂。
男人用手电再次细细扫了一遍,这一次看的仔细。
陆景与苗苗趴在桌子后面,屏住呼吸。
嗯?
男人皱着眉头,喃喃自语:
“难道是白天留下来的?”
陆景能看见男人越来越近的双腿。
厚厚的棉裤上面,还破了一个洞。
嗯?
陆景盯着那棉裤里面的图案。
路易威登?
村里人也这么时尚啊?
男人吸溜了一下鼻涕,不再纠结。
陆景与苗苗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男人关上祠堂那扇厚重的大门,门上的铜环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他双手揣进袖子里,微微低着头,弓起的背部宛如一张弯曲的弓。
他慢慢地、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回走,脚下的雪地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像是大地的叹息。
嗯!?
男人猛然反应过来。
不对!祠堂里面的族谱怎么没有看见。
怪不得,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
男人三步化作两步,再次迅速地往回跑去。
“嗒嗒嗒!!!”
男人又猛地推开大门,再一次返回。
手电筒扫过,房梁上挂着的族谱赫然就在那里。
虚惊一场!
男人使劲儿挠了挠头,认为自已想多了。
嘴里骂骂咧咧,“大晚上的也不让人消停!”
等男人离开后。
趴在房梁上的苗苗抹了一把头上,因为紧张而流下的汗珠。
就差几秒钟的工夫,险些被发现了。
陆景也从黑暗中走出来。
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再没有动静了。
二人便又小心翼翼地查看起来。
确定什么也没有以后,这才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