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老大他们也在附近吧,你们在蹲守李娟?”
“赵猛那家伙给你说了不少啊,也对,人是因为你才被抓的。”
“大师,你们有进展吗?抓到那个李娟了吗?”
“还没那,一连守了好几天都没见人影,马团长让我们分批休息了。孟姑娘去片场赶通告,我来润润喉咙,团长自已在那守着。”
“还没有动手吗?我见了刘富贵大叔一次,那种恨意可不像能忍住的样子。他妻子李娟的心情应该是一样的。”
“是啊,我们也这么觉得,这几天都是集体蹲守,可一直守不到人,就只能轮流休息,分批蹲守了。”
“我也来帮忙吧,这样多一个人轮换,大家都能轻松点。”
“哈哈,真是个有上进心的年轻人,也罢,我带你去找马团长,让他做决定吧。”
修缘大师带着张寒松离开超市,朝着不远处的一个商业楼盘走去。
这个楼盘张寒松听说过,刚建成,价格可不便宜,广告做的铺天盖地。
人贩子就藏在这里吗?难道在里面冒充工人?
“人贩子姓朱,叫什么我记不住了,最近一直在各个楼盘走动,对这里最满意,也最常来。”修缘大师灌了一口酒,随口解释。
“等一下,他来这是为了买房子?他不是应该被没收违法所得了吗?”张寒松又震惊了一次。
“听马团长说,是当时的法律没有那么完善,只没收了他部分财产,再加上他提前转移了不少,剩下的也只够买套房子了。”
想到昨晚算账算到深夜的二姐,张寒松对人贩子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找到老大的时候,他正站在沙盘旁边,装作看房的顾客。
隔着沙盘站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太太,鹰勾鼻子,张合着薄薄的嘴唇,跟售楼小姐正吵着什么。
一嘴的黄牙,眼神阴郁,手指细长,骨节粗大,宛如鬼爪,很符合张寒松对人贩子的刻板印象。
老大侧目看了看张寒松和修缘大师,露出一副早有所料的表情。
“昨天你刚走,赵猛就给我联系,说你最近两天肯定会自已找上门的。原以为你最快也要两天才能找到这里,修缘大师倒是帮你提前了。”
“嘿嘿,老大,多一个人帮忙也是好事,你们不是卡住好几天没进展了吗?有我的主角光环在,事情很快就会有转机。”
“但愿吧,大师您继续休息啊,这里有我和小松先看着。”
修缘大师乐呵呵的冲二人摆摆手,一步一晃的离开了。
姓朱的人贩子继续和销售员争吵着,看来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
“老大,刚才,修缘大师在超市偷酒啊,这是不是有点~~~”张寒松犹豫了几次,还是说了出来。
“我知道,他经常这么干,大师自有分寸,偷得都是便宜的酒水。”
“咱们长将团没有工资或者补贴吗?感觉大师活得很艰难啊。”
其实这个问题张寒松主要是帮自已问的,长将团这边要是确定有工资的就能帮二姐减轻一些压力了。
那个在夜灯下努力算账,试图多帮自已挤出一点生活费的身影太令人心疼了。
“长将团的补贴很高的,毕竟我们也是拿生命在保护这个社会和人民。等你正式入团了,也有补贴的。”
老大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的条件不太好,而且马上要上大学,我可以帮你申请,提前支取几个月补贴。”
“谢谢老大!帮了大忙了。”张寒松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容,可随后又再次不解:“那修缘大师为什么还去,偷?”
“他的情况比较特殊,修缘大师每个月的补贴都会捐给慈善机构和福利组织,一分不留。偶尔获得一些奖金,也会迅速捐出。
棋盘基地有免费的食宿,日常生活不用花钱,但酒就没办法了。”
“所以修缘大师平时喝的酒都是~~”
“基本靠偷,偶尔也抢。”老大说这话的时候,自已都有些尴尬。
张寒松使劲揉了揉太阳穴,今天听到的奇怪信息太多了,脑子有点疼。
“老大,说说这个人贩子吧,她穿的也挺破的,怎么买得起这么好的房子。”
“她叫朱招娣,从出狱就在看房子,龙渊市几个楼盘都被她逛了一遍了,最后选定了这里。
最近几天一直在和地产商吵架,磨价格,估计也快定了,那几个售楼小姐已经快被她烦死了,要撑不住降价换清净了。
她的钱基本上都是入狱前的脏钱,不过买这个房子也基本把她前半辈子所有收入掏空了,买完连吃饭都困难。”
朱招娣一直刁难着眼前的售楼小姐,把对面气哭,然后换下一个。
直到下午五点半,到了下班时间,才放过了这群可怜的打工人。
张寒松和老大远远跟着朱招娣离开售楼处,没被她发现。
她在路上买了一个馒头,用随身的瓶子在路边的环卫工人休息点接上一大杯热水。
佝偻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出一道长影,犹如一个蹒跚的骷髅。
“她和5个纺织女工合租,只睡客厅,饿了就吃馒头,渴了就喝路边接的白开水。”老大给张寒松描述着。
“她没有其他的爱好,没有多余的消费,甚至没有手机。
出狱那天,她借狱警的电话给自已的儿子打了一个电话,哭的很厉害,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
可怜,可悲,但更可恨!
想到刘富贵大叔通红的双眼和声嘶力竭的呐喊,根本生不起一丁点的恻隐之心。
等待朱招娣进了矮小的出租房,老大就让张寒松先回去了,表示自已守夜就可以了,明天早上修缘大师会来接替自已。
临走老大还把自已的手机号给了张寒松,让他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联系自已,遇到危险也可以求救。
张寒松回到家里的时候,二姐已经做好了晚餐,大姐在帮忙摆筷子。
就算事情再小,只要自已能做的,一定要帮一点,这是大姐的行为准则。
饭桌上还有二姐没来及收完的账本和一些缴费单据。
张寒松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先透露一点:“大姐,二姐,其实今天我找到了一份兼职,老板人特好。
听说我快上大学了,还说可以提前预支给我几个月工资,之后开学了每个周末和寒暑假都可以去他那里打工。
所以,你们不用这么为钱担心,我也可以赚钱了。”
大姐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二姐围着围裙,端着一盘酸辣土豆丝走出厨房,满脸的欣慰。
“臭小子真是长大了,不过你也不要小瞧你两个姐姐,”二姐的脸色也有一些的得意。
“我最近接到几个大单,能赚不少钱,你大姐半年前就开始在网上配音,我们都攒了不少钱。
你的学费早就不是问题了,我和你大姐寻思着你也成年了,该考虑以后了。
想挤出一笔钱给你先买个房子付个首付,万一你谈女朋友了,毕业也有房子结婚。”
两行热泪从张寒松眼眶流出,他强忍着没有哭出声。
“姐,没必要的,咱们有钱还是先改善下生活吧。你都好几年没买新衣服了。”
“咋了,你二姐我就算不穿新衣服也是最漂亮的,当然,大姐更漂亮。”
一家人玩笑着吃着晚饭,如同之前的每一天,幸福而美好。
有时候,张寒松真的感觉二姐像个大家长一样,像个母亲。
思维停滞了一秒,许多记忆片段联系在一起。
“出狱那天,她借狱警的电话给自已的儿子打了一个电话,哭的很厉害,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
“万一你谈女朋友了,毕业也有房子结婚。”
“我要吃她的肉,喝她的血!我要让她生不如死!我要让她后悔 生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