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被康陵王此举弄得一愣,只听鸿锐声音极冷,
“你们这场马球,本王也看了,如依姑娘身手敏捷,但力度掌控上,却是好几次失了分寸。”
“如依谢康陵王赐教。”
低垂着头,拱手答谢,眼前高大的身影给安如依巨大的压迫感。
鸿锐眼睛扫过安如依手腕上的白玉镯,眼神中更添一分愠怒。
这女人,转手就将他赐她的碧玉镯取了,就是想着到马球会上钓别的男子嘛!
“你所来为何?”康陵王的语气中隐含着极大的不快。
安如依赶紧手捧鎏金如意簪,声音清丽,
“如依特来感谢,端妃娘娘赐福的鎏金如意簪。”
真是不知道,何时惹到了这位大人物,那眼神,那语气,仿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她一个六品官的姑娘,和他这高高在上的王爷,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吧。
这个康陵王也是太古怪了,难道是他看她不顺眼才这样的。
“锐儿,你别吓到这位姑娘了。”端妃在旁发话。
鸿锐生气起来,整个空气都仿似降了几度。
不知他为何对那安如依姑娘有如此大的怒气,真是有些奇怪。
锐儿?
安如依脑子一个激灵,这不是婉娘唤她侄子李瑞的叫法吗?
不觉抬起头来又看了康陵王一眼,只是那康陵王面容俊美得不像话,一眼能让人沉迷。
赶紧低下头去。
此锐儿绝非彼瑞儿,康陵王才被婉娘所救,而婉娘的侄子都快被救两月了。
而且据说康陵王是中毒,而李瑞是受伤,虽然身形相似,但绝对不是同一人,安如依在心中对自已说道。
“康陵王,如依姑娘不知何时冒犯到你,我代她向您赔罪。”慕容召在旁为安如依开口。
“你?给她赔罪?”鸿锐的声音更冷了,
“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慕容召话刚出口,就被吉阳公主急声打断,
“没有关系,他们没有关系,只是组队打了一场球而已。”
“知道就好!”鸿锐给了慕容召一个冷冷的眼神。
安如依心中忐忑,她一直在想为何自已惹怒了这位杀神,但始终想不到理由。
她的手还捧着鎏金如意簪,现在不知该放下还是继续捧着。
正想着这事,就觉手心传来一下温热的触感,然后手上一空。
鎏金如意簪被康陵王拿到了手上。
难道让康陵王生气的,是这只鎏金如意簪?
安如依脑子急转弯。
要不然,这只鎏金如意簪原物奉还吧,被这杀神盯着还挺有些吓人。
康陵王也不说话,拿着鎏金如意簪仔细地看着。
“锐儿,你是想要这只簪吗?”端妃不解地看着自已的皇儿。
“不是。”鸿锐答。
随后又说道,
“是只金簪。”
“相看中,金簪插发,是不是表示看中之意?”
鸿锐看向周围。
许国公家的许茹云,和永平侯家的曾蓉,一听康陵王此话,心儿马上像擂鼓一样。
难道康陵王是要用这只鎏金如意簪,来选未来的王妃。
和她们一般想法的,还有她们的母亲。
许国公夫人忙点头,
“康陵王说的对,金簪插发就是看中之意。”
永平侯夫人也说,“是这个意思。”
吊足了大家胃口后,在安如依低头在想康陵王的用意时,康陵王竟亲手将鎏金如意簪,插到了她安如依的发髻上。
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安如依脸色最是难看,这个康陵王真是个神经病。
自已辛苦打马球赢得的鎏金如意簪,需要他给她插在发上吗,还说了那一通屁话。
你看不上座上的姑娘,就让别人都误会你看中我,你好歹自已拿根金簪来呀。
把她当枪使,还拿她的簪子来做这个戏。
可耻之极!
“锐儿,你这是何意?”端妃很有些吃惊。
慕容召此时心里也是十分讶异,康陵王看他的眼神,冷意中好像还带着一丝挑衅。
他康陵王也看中如依姑娘了吗?
不该呀,看他对如依姑娘的态度,不像是喜欢,却是生气得很呀。
“这不是,看中之意吗?”鸿锐反问。
“莫要胡闹!”端妃沉下脸。
在座的可都是他正妃的人选,许姑娘父亲是翰林大学士,曾姑娘父亲是御史中丞,都是她和陛下为锐儿精心挑选的姑娘。
他面前的如依姑娘,父亲不过一六品官,是断不能成为正妃的。
在选正妃前先选侧妃,不是伤许曾两位姑娘的心吗。
安如依此时赶紧将康陵王给她插的鎏金如意簪拔了下来,大声说道,
“容如依冒犯,康陵王此言差矣,首先这枚鎏金如意簪是如依马球赛场所赢之物,并非康陵王所有。”
“其次插钗礼俗,并不是插簪,是男方将自已准备的金钗插到女方发中,非以女方之物。”
“所以康陵王只是和大家开了个玩笑,当不得真。”
“呵呵,你倒是分得很清楚!”康陵王冷笑,挥袖坐回到主位上。
“如依姑娘说得对,锐儿确实只是和大家开了个玩笑!”端妃点头,给出台阶,
“你们的谢意我收下了,抱歉弄出这场闹剧,退下吧!”
“谢端妃娘娘!”
安如依如释重负,赶紧麻溜地退出了看台。
慕容召也紧跟走了出来。
“吓死我啦!”安如依拍起心口,吐出一口气。
罗姑娘的话险些成真,今日真是逃过一劫。
“如依姑娘,你还好吧?”慕容召关心地问道。
“无事,下次再和召兄探讨马球技艺,先告辞。”
安如依是一刻都不愿多待在这里,向慕容召一抱拳,就赶紧自顾自地大步走开了。
留下慕容召独自一人,有些惆怅。
看台内的鸿锐,耳朵极敏锐地捕捉到,看台前面安如依和慕容召的对话。
算她安如依识相!
不自觉嘴唇微勾,心情好了起来。
端妃看到鸿锐端茶自笑的模样,笑怪了一句,
“锐儿,你这好拿人逗趣的性子几时能改,瞧把人家那位姑娘吓得,面色都变了。”
鸿锐正了正神色,
“这儿左右无趣,他们自找上门,锐儿只不过逗个趣罢了。”
“康陵王原来是喜欢逗趣,害得我们都快当真了?”许国公嫡长女许茹云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