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冬
高铁工地
夜晚,气温骤降。至冬的工人结束一天的作业,锁在睡袋里一动不动。
天气太冷,大家呼出来的气浑像是一团白烟,一出口消散于空气中。
帐篷内。
黑色睡袋排成两排,睡了十二个人。
“弗拉基米尔你还活着吗?我好像看见我太奶了。”
一名调来参加工程的讨债人,把脖子缩到睡袋里道。他一进睡袋,脑子开始昏昏沉沉。
太累了。
“自从来了这个鬼破工地以后,老子都开始怀念起公子大人,他的训练,可比在铁道上盲目钉钉子强多了。”
“别说了,弗拉基米尔已经睡了。那家伙,估计已经在梦里摘甜甜果了。”
“苏卡不列。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再坚持坚持,咱们已经把铁路修到分担了,再有一个星期,就能到枫丹庭了。”
工人互相安慰着,可有些人的情绪已经到了极限。
“喂,泽连斯基,你不是在马戏团呆过吗?你说说,璃月城那边修的会比我们快吗?”
讨债人开始侧过脑袋,问身边一位,不是愚人众的普通工人。
他不是愚人众,而是从马戏团到工地的普通人。大家都想从他身上套出点情报来。
现在轨道修的这么急。
不就是为了和璃月比吗?
大家都想知道对面修的怎么样。毕竟则连斯基是这几天来的,之前还去过璃月和须弥。
那里的事情,他多少总得知道点吧。
身边。
圆形的睡袋动了动。叹了口气,
“老实讲,我没去看过璃月的工地。但是,我去过同属于江源建工的须弥工地。
那个时候,这帮疯子在搞什么沙漠通水工程。
一大群机械傀儡举起笨重的铁管,那东西,光是黑洞洞的口子就比人高,立起来,比我老家的房子都大,那些傀儡竟然一举,就举起来了。
像那样的傀儡,不知道江源建工有多少个。
你们说,我们比的过别人吗?”
则连斯基质问道。语气中不乏抱怨。现在工地的人,从天边刚蒙蒙亮的时候,裹紧着冬衣赶到工地。
至冬国气温低。
有的时候工地上还会下雪,大伙手往冰冷铁锹上一摸,冻的手发涨。
讨债人转过头去,他理解则连斯基。
则连斯基不是愚人众。
他对上面有怨言也是正常的。
“则连斯基,我想听你说说江源建工的事。”
一直“睡着”的弗拉基米尔突然醒来,翻了个身背对着连斯基和讨债人,
“我妹妹前不久写信,说她在璃月旅游的时候,参加了他们公司的面试,不小心通过了,现在在那家公司做文秘。”
弗拉基米尔语气低沉,说出的字含含糊糊的。
他家里只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弟弟在前不久的行动中牺牲了。
留下的妹妹,是弗拉基米尔唯一在乎的亲人了。
但现在来看。
工地上的艰苦条件,高强度工作把他对生活的希望磨灭了。
即便从工地上离开,也不保证什么时候,会像弟弟一样牺牲。
那样的话,他也没办法保护妹妹了。
如果妹妹找的公司比较好,那,他也放心了。
“······”
沉默一阵
讨债人手放在睡袋里,身子轻轻碰碰则连斯基。
示意他讲出来。
讨债人和弗拉基米尔是老战友了,多少知道他在想什么。
则连斯基抬了抬额头的皱纹,缓缓道出一个“好。”字。
帐篷内。
十来双耳朵,暴露在睡袋外,听着则连斯基虚弱的声音。
“在须弥的时候,我们马戏团同江源建工的人交易过。那天,我找他们买了一瓶黑乎乎的饮料。
听他们说,那叫可乐。
比枫达好喝一万倍,我当时花了五百摩拉买了一瓶。
刚喝一口,那叫一个畅爽。
据他们说,每次晚饭后。江源都会让人把这种饮料发下去。
现在想想,当初要是多买一瓶就好了。”
则连斯基说完。
帐篷里,便听到有人咂嘴的声音。
至冬的工地。
由于款项有限,几乎没有什么饮料流入工地。
连枫达都没有。
想喝,就得在午休的时候跑出去和边境线上的枫丹人交易。
现在看看,江源建工竟然直接发!!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那可乐口感甘甜,包在嘴里能感觉舌头上有泡沫炸开,尤其是第一口,气最足也最好喝。”
则连斯基继续说道。
其余人越这么听也想喝。弗拉基米尔背对着他,也不由得舔了舔嘴唇。
这几天在工地上,大家喝的都是白水。
“喂,别说喝的了。说说,那个江源怎么样。还有,他们应该不会比咱们快吧。”
讨债人催促道。
则连斯基背对着他,沉默了一会说:
“比我们快不快我不知道,但是,工人过得一定比咱们好。”
他这句话像是一道闷雷,炸在帐篷里面。
无奈之下,讨债人只能叹了口气,
“一家公司而已,怎么可能比咱们举国之力动的快。你们啊,放心吧。公鸡大人以后,会奖励大家的。”
“哼~”
“据我所知,当初女士死在稻妻,公鸡大人只放了半天假缅怀。”
“就是啊,你们说说。咱们搞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搞。上面的这帮家伙,真的会记得我们吗?”
则连斯基越讲心里越崩溃。
其他人的情绪渐渐被他带起来。就连一向拥护执行官公鸡的讨债人,都闭上了嘴。把睡袋往左手边一翻。
讨债人不说话。
则连斯基沉默了一会儿,看大家都没说。胆子愈发大了起来。
“我在璃月表演的时候听说,四国代表访问江源建工。成果显著。
就连那个神里家家主,都对江源的高铁工程夸赞有加。
人家是真的登上高铁了。
我们呢。
路修了这么多,连高铁是什么样都没有见到过。
而且!
江源在得到璃月那个什么什么阁的拨款后,拿出一大笔钱奖励属下。
我认识的一个小男人,才十七八岁。在车间里当学徒,都被分了二十万摩拉。
咱们呢。
干了这么久,拿了多少钱?”
则连斯基反问大家。
剩下的人皆是无语。
听完则连斯基的话,弗拉基米尔从怀里掏出,和弟弟妹妹的合照,
看了一会儿,弗拉基米尔把照面揣回胸口,“睡吧,明天早上,还要继续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