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求您救救我，求您，求您……”
“求您……”
洛清风愣了愣，听着马车外的哭声回过神。
“大人，是莫家的漏网之鱼，用不用属下前去把她……”
侍卫还没说完，便被洛清风打断：“莫家其他人都清理干净了吗？”
“回大人，除了这个莫家独女外，一个不留。”
“嗯，回去了去禁院领罚。”
“是。”
侍卫掀开马车帘子，洛清风看着跪倒在雪地磕头的女子，眼神冰冷。
“你是何人？为何要我救你？”
女子听到声音抬起头，脸上是血和泪混合的液体。
“小女名叫……沐紫熏，是被仇家追杀至此，求大人庇佑！”
“想让我救你，还不肯说实话吗？”
女子闻言猛地看向洛清风，可面前的男人逆着光看不清面容，只听得语气中并无责怪。
“大人，我乃莫家独女，莫紫熏。”莫紫熏额头狠狠磕在地上，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昨夜小女家中亲眷被人屠杀殆尽，不是我想要故意欺瞒大人。”
“只要大人救下熏儿，让熏儿做什么都愿意！”
莫紫熏头磕在地上不敢起身，等了半晌却都没等到男人的回话。
直到慢慢笼在自已身上的阴影停下，莫紫熏眼前出现一双白色祥云的靴子。
“起来吧。”
看着出现在自已面前的一只手掌，莫紫熏愣了愣，缓缓抬起头把自已并未弄上血污的左手放了上去。
“莫家。莫乾坤，与我倒是旧相识。”
男人依旧逆着光，可阳光打在他身上透出丝丝暖意，因为离得近，也得以看清他的面容和脸上的浅笑。
“是父亲的朋友吗？”
莫紫熏看着男人的脸，这是一张尚且年轻俊逸的脸，竟也认识父亲吗？
洛清风点点头，把冷意隐在眼中，牵着莫紫熏的手一同上了马车。
“您，认识我父亲？”
莫紫熏怯生生的开口，不敢直视洛清风的眼睛。
“嗯，早年曾有过一面之缘，莫大人也算是个清廉好官了，到底是何人会对莫家下此毒手，紫熏姑娘可有头绪？”
洛清风斜眼冷冷的看着莫紫熏，目光停留在她的脖颈之上。
“我不知道……我爹为人一直刚正，若说树敌，朝堂之上他怕是全都得罪了个遍。”
莫紫熏想起父亲，眼圈霎时又红了起来，怕被洛清风看到，把头埋的更低。
“若如此，调查起来可能会更麻烦些。”洛清风缓缓开口。
“您愿意帮熏儿报仇？”莫紫熏顾不上其他，抬起头和洛清风对峙。
“不，我只是帮你调查线索，你的仇，还是要你自已去报。”
洛清风眼里带了几分玩味，看着眼前的莫紫熏。
“谢谢您，谢谢……”
“不用谢我，毕竟我不是什么大善人，自然是有其他条件的。”
“大人您说，只要能帮熏儿查到灭门仇人，熏儿愿把命交给您。”
莫紫熏又跪在地上，眼里全是坚定。
“那好，从现在开始，你便暂且是我的贴身侍女熏儿。”
“熏儿明白。”
……
“大人，到了。”
洛清风看向莫紫熏，示意她随自已一同下马车。
莫紫熏下车跟在洛清风身侧，看着府门顶上的牌匾愣了愣。
【洛府】
“来人，日后她便是我的贴身侍女，带她下去吧。”
莫紫熏被其他婢女带回房间，压在心底的疑问才敢问出口。
“姐姐留步，熏儿想问，大人在朝中是什么官职？”
年纪稍长的婢女转过身，眉眼间皆是自豪：“洛大人可是当朝以来最年轻的丞相，年仅二十八岁，你竟不知道吗？”
……
“联名上书弹劾我的还有谁？”
“回大人，昨夜清扫后，就只剩下……”
侍卫顿了顿，看向洛清风，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出口。
“嗯？”
洛清风冷冷瞥了一眼，侍卫额头瞬间冒出冷汗。
“就只剩下……贵妃娘娘的母家。”
“咔嚓。”
侍卫话音刚落，洛清风手中的墨玉茶杯就开始寸寸碎裂。
房间内安静下来，落针可闻，过了半晌，洛清风不带情绪的声音传来。
“一并清除。”
“是！”
侍卫得到肯定回答默默退出门外，夜晚的风格外凉，吹到身上他才惊觉自已后背湿了一大片。
屋内的洛清风听到关门声视线缓缓移向书桌旁的砚台，仔细看去砚台上用女子的簪花小楷刻着几个小字。
洛清风拿起毛笔蘸了墨，墨汁滴落在宣纸上几次都无法落笔。
一夜无眠……
第二日，有婢女鱼贯而入替洛清风穿衣，看着面前羞红了脸的婢女，洛清风的心情莫名好了些许。
“你们都出去，熏儿留下。”
“是，大人。”
被点名留下的莫熏儿身体瞬间僵硬，替洛清风系衣带的手也停了下来。
“你若再不快些，本大人上朝便要迟了。”
莫熏儿闻言忍住羞意，开始磕磕绊绊的替洛清风穿衣。
她本是刑部尚书独女，哪里会这伺候人的活计，一通忙活下来，洛清风到底还是迟到了。
才入大殿，就听到有大臣重重的冷哼声。
“洛丞相可真是日理万机，这夜里睡得太晚了，也难免会来迟。”
洛清风扭头看去，说话的人是一直看不惯他的李将军。
洛清风并未理会，只是走到第一排自已的位置，稳稳站定。
“微臣来迟，请皇上恕罪。”
龙椅上的老皇帝眯了眯眼，语气分不出喜怒。
“平身吧，等爱卿下朝了，朕让太医院送你些大补的药材，免得抱恙告假，那朕才真是要怪罪了。”
“谢皇上。”
见洛清风脸色毫无变化，老皇帝声音冷了几分。
“年泽武，继续说，你要参谁？”
年泽武跪在地上，颤巍巍看向洛清风的位置，又迅速低下头咽了口唾沫。
“臣……昨日刑部尚书莫乾坤满门遇袭，无一幸还，其余几位大人家里也遭血洗，还有……霍家，也一并遭遇血洗，无一幸免。”
“查，给朕查！”
老皇帝狠狠拍了拍龙椅，喘着粗气站起又跌坐下来。
“此事交给微臣去查，臣定给出皇上一个满意的结果。”
老皇帝闻言看向洛清风，眼里是让人琢磨不透的精光，不知想到什么，情绪平复下来。
“好，那便交给爱卿去查，一定要给朕把人揪出来！”
“臣明白。”
老皇帝见洛清风答应，起身出了金銮殿。
散了早朝，老皇帝身边的太监追了上来。
“洛大人。”
“刘公公？”
“洛大人，皇上宣您去御书房。”
洛清风点了点头：“公公带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