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逐渐降临,点点烛光在地面上铺成一片星海,与天上的繁星相映成辉。
赏樱大会在微凉的夜色中展现出别样的繁华,远处传来能剧与狂言的乐声交织而成的旋律,似乎在这夜色里萦绕成一曲古老而悠长的乐章。
几位鬼杀队主公从不知何处请来的流浪艺人正在表演平安时代便广为人知的猿乐。
舞台上的演员们身着鲜艳的戏服,面具下的神情在灯火的映照下更加生动,动作虽夸张却不失幽默,赢得了阵阵喝彩。
丹羽星无意间瞥见能剧演员的面具,那面具上雕刻的夸张眉眼与紧绷的嘴角令他感到不适,皱了皱眉,迅速移开视线,那风格实在是与他的审美相距甚远。
一旁的伎乐团奏起了春景曲,乐声悠扬,似风拂柳枝,似花落水面,婉转动听,令人心旷神怡。
岩柱前田宣仁静立在不远处,身姿挺拔,手中握着烛灯,他并未与其他柱一同闲谈,而是安静地守在三河姬的身旁,仿佛一座稳固的屏障,将她与周遭的喧嚣隔离开来。
这是丹羽星第一次见到三河姬,这位极具风韵的女子一袭浅紫色和服,清雅脱俗,她的面容如春日樱花般娇艳,双眸如秋水般明澈而深邃。
此时她面前的画板几乎占据了整个视线。
从傍晚开始,她便在此作画,手中执笔的姿态优雅而专注。
她的画中樱花如云般绽放,游人如织,孩童嬉戏,艺人演出皆跃然纸上。烛光在夜风中微微摇曳,映衬得画中的景物仿佛也在轻轻摇晃,透出一股鲜活的气息。
丹羽星记得,在医疗所见到的那些画作皆为三河姬所作。她的笔触温柔且充满生机,将对生活的热爱与自然的敬畏注入画中。
石川幸子取了些糕点,路过丹羽星,对着他浅笑着打了声招呼。
丹羽星目光转向幸子,随口问道:“你哥哥呢?他居然没有和你一块。”
幸子笑着指向不远处的人群,“他就在那边。”
风柱石川太郎的身影在柱中不算明显,此时已经淹没在了嘈杂的人群之中,完全不似继国兄弟们那般高大。
他们簇拥着炎柱炼狱佑寿郎,似乎在进行着最后的告别。
幸子脸上带着无奈,又流露出对哥哥的心疼,“哥哥本来想去贫民区照拂孤儿,是我强行把他带来参加赏樱大会的。”
石川太郎的责任感总是让他难以放下肩头的重担,但在幸子的坚持下,他最终妥协,来到这场短暂的春日欢聚中。
此刻的他,从人群的间隙中看向了幸子,又很快移开了视线。
“走吧,和我去那边,绫女姐姐和阿江姐都很想你呢。”幸子邀请道。
“说起来,你是如何与绫女相识?”丹羽星的目光掠过幸子的侧脸,随口问道。
“前些年里,绫女姐姐和哥哥都在前任风柱那里学武,哥哥率先出师,此后他忙起来就把我丢给绫女姐姐了。”
“姐姐总是非常细心,能发现我的另一面。”幸子的眼中满是回忆和依恋,她的声音柔和而温暖,“我小时候每个问题,姐姐都会认真地回答我。”
樱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夜色笼罩下的花朵透出淡淡的光辉,宛若镶嵌在夜空中的点点星光。花瓣在夜风中飘落,铺展在地上,化作柔软的花毯,映衬着赏樱人的身影。
“星,在这里!”阿江看到丹羽星和幸子过来,开心地招手。“我给你做了便当!”
绫女似乎已经喝得似醉非醉,她们的旁边还突兀的坐着丹羽星在最终选拔有过一面之缘的川井雄。
川井雄用着幽怨的眼神看着与端着点心的幸子一同来到的丹羽星。
他略有些不爽的说,“幸子小姐离开这么久就是去找他的吗?”
“怎么可能?”幸子柳眉微蹙,轻声反驳道。
她随即转头温柔地将糕点喂给看起来醉意朦胧的绫女。
“噗。”丹羽星看着这一幕,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是清楚绫女的酒量的,今晚的酒并不烈,怎么可能让她如此快便醉倒。
“来,这是给你的。”阿江满脸笑意的递给了丹羽星一个细竹编制的食盒。
她注意到丹羽星穿着木屐,带着关心的神色问:“星,是之前的鞋穿坏了吗?等你下次来到训练所,去后勤处找我吧,我最近有做好新的鞋,还有其他好吃的。”
阿江显然还记得丹羽星之前总是嫌弃木屐的不适,有些心疼他学会了将就。
谢过阿江姐后,丹羽星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为他精心准备的便当。
盒内一侧是摆放整齐的熟成寿司,闪烁着鱼肉独有的油脂光泽。另一侧是由酥脆的炸海苔片做外壳,内里塞满了鲜嫩的三文鱼片,鱼肉晶莹剔透,有些类似后世丹羽星记忆中的Taco.
阿江自制的酱料均匀地洒在上面,色泽明亮而诱人,那味道轻盈而浓郁,咸香中带着微甜,伴随着醋饭的清新与鱼肉的丰美交织成一场味蕾的盛宴,闻着就让人垂涎三尺,胃口大开。
吃进口中,每一口都能感受到鱼肉的弹性和海苔的脆感。
丹羽星细细的品味着,他真的太喜欢和她们相处(或许除了一旁满脸不甘看着他的川井雄),有一种温情在心中流淌。
这种归属感,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并非孤身一人的异世来客。
夜色逐渐加深,鬼杀队的众人依旧欢声笑语,尽情享受着这难得的片刻轻松。
多年未曾如此放松的他们,此刻仿佛都将肩上的重担暂时放下,只为这一夜的短暂美好。
丹羽星抬头望向夜空,星辰点点,似乎离得极近,却又仿佛隔着无尽的距离,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主公也会举行花火大会吗?”丹羽星问道。
“那是什么?”几人面面相觑。
呃。丹羽星嘴角抽搐了一下,他也不记得历史上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花火大会,难道是江户时代?
“是指火药吗?”阿江倒是想到了些什么,“鬼杀队里有用于传递紧急信号的烟火,不过几乎都是浓烟,我们不看这个的。”
自从元朝利用火药与霓虹交战后,鬼杀队也学会了火药制作,目前只是用于紧急联系的信号烟花。
“是这样啊……”丹羽星低声应和着,掩盖着心底的失落。
他想起现代的烟花盛会,那满天绽放的火树银花,那震耳欲聋的炸响。可惜生在了这个时代,他这辈子是注定再也看不到那样的盛景。
绫女已经完全醉了,她靠在幸子的肩头,轻轻发出含混的嗯声,眼神迷离,却仍透出几分依赖与信任。幸子轻轻扶住她,眼中流露出几分无奈与宠溺。
远处,柱们似乎已经结束了交谈,在产屋敷和音告诉了他们什么消息后显得神情凝重,少了先前的轻松愉悦。
丹羽星注意到继国岩胜与继国缘一正站在一旁,缘一似乎在与岩胜交谈,却看起来不太愉快。
樱花的花期非常短,在开放到最灿烂的时候凋零,如眼前的欢乐也会转瞬即逝,他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可以抓住的瞬间。
满天的樱花不及岩胜一分。
丹羽星目不转睛的看着岩胜,直到他的目光撞进一双温柔的深红色眼眸。
他咽了咽唾液,没管落入酒杯中的樱花花瓣,今晚的酒恐怕真的有点烈,他好像也有点醉了。
他拿起盛着清酒的小壶与酒杯,走向了岩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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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能乐是集从古以来各种歌舞杂艺之大成的戏剧,构成的要素很多,不过其主流是“猿乐能”和“田乐能”两种。
狂言是随能乐而发展起来的舞台艺术。在猿乐能不断吸收各种艺术而成长起来的过程中,典雅的道义性作品与滑稽的讽刺性作品分道扬镳,前者成为能乐,后者则成为狂言,形成了两种不同的剧种。(摘自《日本史》坂本太郎)
值得一提的是这两种艺术分立之后,仍然经常同台演出。
Ps:谁能懂我看书看得好好的,翻了一页出现一整页特写的,放大的“能乐”面具,差点把我送走,感觉书在攻击我
Ps的Ps:日料是刚吃的,吃饱才开始写文】
02/09/24新增:刚看大纲才发现我这里写的是:花见便当,饭团做成樱花形状,还有樱花团子。
那天吃饱了就开写,都没再看一眼大纲。嘛,这就不改了。